沐青簫也沒多餘的話,直接問他,「是不是非拿掉孩子不可?」


    孫之濟靜默了半響,悠悠的嘆了口氣,「你也看見了,她現在嗜睡的問題很嚴重,隨著時間推移,情況隻會更嚴重,脈象也會越來越弱,胎兒在她體內,最終也是活不下來,依我的意見,越早拿掉,對她越好。」


    孫之濟看著麵前的男人,即使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能感覺到他沉重的情緒。


    沐青簫靜靜的站了很久,「你準備一下,盡快動手吧!」


    孩子沒有她重要,他不需要取捨什麽,雖然他也心疼捨不得,但都沒有她來的重要。


    孫之濟很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一下,但是夠不到,隻得作罷,「別灰心,隻要把身子養好,你們以後還會有孩子,不是什麽大事。」


    沐青簫迴到巧兒身邊時,天已經快亮了。


    他脫了衣服,蹬掉鞋子,鑽進被子裏,將她抱進懷裏,溫熱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小腹,也知道不會感覺到什麽,但是他仍然有隱隱約約的小期望。


    次日清晨,巧兒在他懷裏醒來。


    頭一抬,便看到他長出胡茬的下巴。


    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


    「醒了?」男人等著她咬完,才睜開眼睛,眼中的笑意溢的滿滿。


    翻了身,仰麵躺著,手一帶,抱著女人,將她放在自己身上趴著。


    「幹嘛呢,天色不早了,我要起來了,」巧兒扭著身子不依,想要從他身上爬下去。


    雖然在他身上躺著很舒服,但是白日不宣淫。


    就在她扭了兩下之後,男人身上的溫度,突然熱了幾分。


    扣在她腰上的雙手,也不知不覺開始往上移動。


    順著脊椎的腰線,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


    「不急,再睡一會,今天我什麽事也不做,一整天都陪著你,聽說臨縣有廟會,帶你去看好不好?」


    「廟會?好玩嗎?會不會不方便啊!」她想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也害怕自己拖了他的後腿。


    「沒事,今兒我又調了幾個人過來,保護你的安全,他們也不全在明處,要怎麽安排,都看你的意思。」


    「不用了吧,我身邊的人也不少了,」巧兒當然知道他的心意,隻是人太多了,做什麽都不方便。


    男人卻固執了,「那就讓他們都待在暗處,有需要叫他們一聲即可,現在鎮子裏也不安全,人少了我不放心,杜岩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們能力不夠。」


    杜岩的身手跟冷玨他們不同,暗中保護巧兒的任務,自然由冷玨他們去做,會更好。


    巧兒知道拗不過他,隻好點頭應允。


    杜岩天一亮便起來了,拿上劍,騎著馬朝鎮子外快速跑去。


    路上遇見冷飛等人。


    「林岩,你這是要去哪?」冷飛昨兒跟顧剛過招,受了點小傷,同伴們不讓他再巡邏,便讓他在鎮子入口處,查驗過往的路人。


    「你大哥要來了,我去迎迎。」


    「我哥?那我也去。」冷玨是極少數,還有親人的殺手。


    兄弟倆童年都是在顛沛流離中度過的,直到後來進了淩泉宗,有過上安穩的日子。


    「你守好自己的位子,哪也不許去,」杜岩擺出一點威嚴。


    冷飛幹笑兩聲,不敢動了,退迴原來的位子站著。


    杜岩走了兩步,又迴頭對他道:「等你哥來了,我會帶他過來看看你。」


    冷飛笑了,青春洋溢的臉上,陽光明媚。


    這段日子,九台鎮多了許多年青俊美的少年劍客,可把鎮上的少女們,高興壞了。


    隻說冷飛在這兒站了一個時辰,就有好幾個小姑娘,給他送茶水,送瓜果點心。


    一個個羞紅了臉,跑過來,把東西往他懷裏一塞,再羞紅了臉的跑開,弄的冷飛莫名其妙,捧著她們送來的東西不知該怎麽辦。


    愛慕杜岩的人也不少,他長的比冷飛俊俏,騎在馬上,身姿灑脫,不知迷了多少姑娘的臉。


    至於同樣的在外麵辦事的雲千山,離他們也不遠,聽說冷玨要來,也牽著馬,朝這邊趕。


    冷玨領著一隊人馬,全部都是一身低調的黑衣,頭上罩著披風,臉上裹著黑布巾,把整張臉都蓋住了,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


    他們的氣息跟雲千山等人全然不同,大概是因為他們長年待在暗處,做著不為人知的買賣,所有給人的感覺,陰暗神秘。


    快要進鎮子的時候,官道上,突然竄出來一隻雪白長脖子的動物。


    因為距離太近,冷玨也不打算避讓,拉著韁繩,就要從驚慌的小動物身上踩過去。


    「停下!」


    一聲尖銳的叫聲,緊跟著,有什麽滾了過來,順著馬路,滾了過去,並帶走了白色長脖子動物。


    一切發生的太快,冷玨大喝一聲,馬蹄高高揚起。


    後麵的人也急忙勒住僵繩,場麵亂了,隻聽見馬嘶聲鳴叫。


    「閣主,怎麽迴事?」後麵的人打馬上前,詢問道。


    冷玨藏在黑色麵巾下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再定睛去看罪魁禍首,竟然是一隻鵝,而那個滾來滾去的,竟然是個穿著布衣,瘦不拉幾,男不男,女不女的一個人。


    「沒事,我們走吧!」冷玨拽了下韁繩,也不打算再說什麽,沒什麽可講,難道他要找一隻大鵝的過錯嗎?


    就在冷玨要離開時,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夥,突然摟著她心愛的大白鵝,火冒三丈的跳了起來。


    「喂!你這個人是怎麽迴事,官道上跑那麽快幹嘛,不知道這附近還有許多村莊,到處都有過路的人,還有啊,我家大白都被你嚇壞了,你看……它嚇的都不會叫了,你得賠我!」


    小個子真的是邊說邊跳,她身邊的大鵝,估計是真的被嚇住了,呆頭呆惱的站在她身邊,一雙豆子似的眼睛,使勁盯著冷玨的馬。


    眼見又被攔下,冷玨轉身的溫度,可謂是冷冰至極。


    「我隻說一遍,讓開!」男人的聲音好冷,眼睛也好可怕。


    小個子縮迴了脖子,識趣的退到一邊,「您請……」


    俗話說,寧欺善,不欺惡。


    這幾個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算了,還是換個人碰瓷吧!


    冷玨沒看看她,策馬離開。


    「不賠就不賠,小氣巴拉的,」小個子嘀嘀咕咕,站在路中間,對著他的背影,狠狠鄙視了一番,又撿起地上的土塊,朝他丟去。


    她平時可沒這個準頭,今兒也不知怎麽了,竟然真叫她砸中了,隻可惜砸到的是馬屁股。


    騎在馬上的男人,猛的拽緊韁繩,迴頭冷冷的瞪著。


    冷玨眉頭緊蹙,雖然不會跟她計較,但這小丫頭,太叫人討厭了。


    冷玨旁邊的人,指著小個子,大聲道:「我們不動手,不代表你可以放肆,滾迴去!」


    小個子朝他扮了個鬼臉,舌頭吐的老長,「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劍會武功嗎?欺負我這樣一個手無寸鐵的人,你們也好意思,大白,快去叨他!」


    但是很顯然,大白把這個它,搞錯了對象。


    大白早看那匹馬不順眼了,它雖然腦袋小,但是最最簡單的指令,還是能聽懂的。


    隻見它拍拍翅膀,長長的脖子低下去,鵝頭伸著,撲騰著就要去叨冷玨的馬。


    那馬也是個奇貨,多少廝殺對戰,都挺過來了,它可一直是冷玨最好的夥伴,也是難得一見的西域品種。


    誰也沒想到,它竟然拍一隻呆頭鵝。


    一見那鵝朝它的蹄子叨過來,嚇的兩隻前蹄高高揚起,拚命往後麵撤。


    那對黑溜溜的馬眼,還能分辯出恐懼的神色。


    「閃電,安靜下來,停住!」冷玨扯動韁繩,試圖安撫它。


    閃電是它的名字,它也是這幾匹馬的頭領,它一亂,後麵幾匹竟然也跟著躁動不安,拉都拉不住。


    這場景實在太好笑,小白還在拚命伸著脖子,豈圖攻擊馬蹄。


    冷玨的閃電,就像被燙到似的,要不是冷玨抓的緊,非得把他甩下來不可。


    冷玨怒了,拔劍就要去砍小白的脖子。


    「住手!」小個子大喝一聲,倒也硬氣的很,「你敢動它一下試試!」


    小個子跑過去,一把抱住小白,往後退了幾步,又兇狠的瞪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


    「管好你的鵝!」冷玨犯不著,為了一隻鵝,跟他動真格的,傳出去,不要太好笑。


    但他還是冷著臉,有些人天生性情冷酷。


    所以,他的冷跟沐青簫的冷,全然不同。


    等到那一隊人走遠,小個子拍拍大白的頭,摸著它的小腦袋,嘀咕道:「真是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大白,你鬥不過它們的,以後離他們遠一點,知道了嗎?」


    呆頭鵝就是呆頭鵝,又不會像狗似的,沖你搖遙尾巴,舔你兩下。


    後麵追上來一位老大娘,氣喘籲籲的,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小個子,「死妮子,你跑那麽快做啥,累死我了,快把你家的菜拿過去,前麵就是九台鎮了,你自己賣去!」


    老大娘丟過來一籮筐青菜,這些都是小個子家的菜園地裏,新鮮收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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