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好的很,倒是有的人,嘴巴不幹淨,眼睛也瞎,趙昌,你最近似乎過的很好啊!」巧兒剛剛站在拐角處,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對於孫映月,她沒什麽同情。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孫映月今日得到的苦果,都是她當初種下的。


    最叫人無語的是,她至今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還以為一切都是拜別人所賜。


    巧兒不同情孫映月,但也不代表,她不能收拾趙昌。


    如果是真的孫巧兒,恐怕早已中了他們的毒計,被趙昌侮辱。


    那麽,現在被趙昌威脅逼迫的人,就隻可能是她了。


    趙昌看到巧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不可否認,趙昌有點怕她。


    「我是眼睛瞎,是我不對,小妹沒撞著哪吧?」趙昌彎著腰,一逼奴才樣。


    「你的眼睛有問題,我自然知道,」巧兒朝他身後看了一眼,「聽說你最近很喜歡賭錢,在哪個場子賭的?總共輸了多少?」


    趙昌全身一顫,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圖,隻得支支吾吾的迴答,「其實也沒多少,就幾十兩而已,對小妹這樣的富人來說,真不算啥,小妹要是肯解囊相助,哥哥感激不盡。」


    趙昌說著說著,就有點飄飄然了。


    一想到,萬一巧兒能替他還了賭債,簡直不要太美好。


    孫映月衝過來,拉開趙昌,忍著哭意,沖巧兒吼道:「這是他的爛事,你不要管,都跟你沒關係!」


    趙昌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滿臉的兇神惡煞,「賤人!個敗家玩意,爺們的事,輪得著你多嘴多舌嗎?」


    孫映月被他的巴掌掀翻在地,她捂著臉,連頭都抬不起來。


    活了兩世,最見不得打女人的男人,這種人,真的連畜生都不如。


    趙昌打過之後,也有點後悔,人家姐妹感情再不好,總歸也是親的。


    他當著人家妹妹的麵,打姐姐,還怎麽要錢。


    趙昌搓著手,沖巧兒討好的笑,「你大姐有的時候,真是很煩人,你也知道的,她太霸道,脾氣也不好,這種女人就得多管管,不然她還不得騎到我頭上。」


    巧兒沒什麽笑意的看著叫囂。


    趙昌摸不準她的意思,「巧兒啊,看在親戚的份上,而且我又是你大姐夫,能不能請你幫我這一次,我保證,隻要你幫我還了這一次,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他的發誓,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如果有雷劈的話,他早已被劈的灰飛煙滅了。


    「真的不賭了?」巧兒意味不明的笑著道。


    趙昌激動了,「那是自然,如果……如果我再賭,你就把我剁了!」


    最後一句,趙昌說的聲大,看的出他有多急切。


    能不急嗎?


    賭場那幫人,可沒有家裏人好說話。


    如果他今天再還不上錢,跺手都是輕的。


    聽說最慘的,是被脫光了關進豬圈,睡在裏麵,吃在裏麵,每天還要被打。


    「剁手沒必要,因為我對你的手不感興趣,不過既然欠了債,肯定是要還的,自己欠的,當然要自己還,我會讓人關照賭場的人,讓你做苦工還錢,什麽時候錢還清了,什麽時候出來。」


    「你什麽意思?」趙昌大驚失色,難道孫巧兒不是要替他還銀子嗎?


    「字麵上的意思,放心,從今兒開始,利息不會再往上加,不管是做十年還是二十年,總能還得清!」


    「不要!我不要去做苦工!」


    趙昌被宗林叫來的人,拖走了。


    雲千山派了兩個人跟著他,押著他去了賭場。


    至於之後,怎麽樣,就得看他的造化。


    萬利坊是九台鎮唯一,也是最大的賭坊。


    能在鎮上開賭場,還是最大的賭坊,肯定有後台。


    聽說萬利坊的老闆,是尚大人的小舅子,有裙帶關係。


    那傢夥外號叫大頭,以前孫敬業在鎮上當小混混時,總喜歡老大老大的叫他。


    大頭不怎麽賭,總喜歡搬把躺椅,坐在賭坊門口的樹蔭下,手裏拿著把紫砂茶壺,晃著躺椅悠哉悠哉。


    見著趙昌被兩個人押著走過來,在看到兩個青衣劍客時,神色驟變。


    他成天在街上坐著,哪能不知道青衣劍客是誰的人。


    據他打聽來的小道消息,淩泉宗的宗主,已經來了鎮子上。


    現在看到青衣白衣的劍客,他都得拿起十二分的小心應付。


    不過人家宗門管教的實在是嚴格,賭場這樣的地方,他們從來不會涉足。


    「喲喲,兩位少俠,這是要做什麽?」大頭端著茶壺,笑著起身迎接,一臉的諂媚。


    「他是不是欠了你的錢?」一人將趙昌往前一推。


    大頭撇了眼縮頭縮腦的趙昌,笑嗬嗬的點頭,「加上利息,總共五十兩,不算大錢,可也不算小錢!」


    趙昌怒瞪他,「昨兒才四十五兩,今天怎麽就成了五十兩,大頭,你也太狠了!」


    相比他的大吼大叫,大頭顯得雲淡風輕,神色悠哉,「本店的規矩就是如此,當初你借錢的時候,都是說好的,我這兒還有你簽下的字據呢,要不要現在拿出來給你看看?」


    「你!」趙昌氣的恨不能撕了他,可是又無可奈何。


    在賭場這種地方,話都是老闆說了算,他能有什麽辦法。


    「行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一名少年打斷他們的爭吵,「我們奉了命令,押他過來還債,不過不是還錢,是讓他在你這兒做苦工,五十兩,需要多少年還清,你們自己慢慢算,可有一點,在他沒有還清之前,不能叫讓他跑了!」


    「什麽?做苦工?」大頭不樂意了,倒是也有還不上錢,或用銀子,或賣兒賣女還債的。


    但是做苦工,他這兒又不缺雜役。


    大頭搓著核桃,神色不明,「這個……怕是不太好吧,我這兒人手都夠了,要是每個人欠了錢,都要來做苦工還債,那我還開什麽賭場,小兄弟,帳可不是這麽算的!」


    「而且他那麽笨,整個九台鎮的人,都知道趙昌好吃懶做,他會幹什麽呀?不添亂就不錯了!」


    趙昌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大頭不僅腦袋大,心也大。


    另一名少年走前一步,擰眉冷對,「這個事,不是跟你商量,除非你的賭坊不想開下去,否則你最好搞搞清楚!」


    大頭眼珠子在三人身上轉了轉,「那行吧,既然淩泉宗的弟子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麽,趙昌,你可以啊,居然能跟淩泉宗的人搭上線,還讓他們給你做保,不得了啊!」


    趙昌經不住別人的吹捧,「那是,老子現在可是……」


    「閉嘴!敢胡說八道,小心你的舌頭!」少年冷聲警告他。


    趙昌心中不滿,可又不敢反抗。


    大頭心裏也不痛快,等到淩泉宗的人離開,他收了椅子,轉著核桃,朝九台鎮府衙走去。


    孫映月跟巧兒兩個人走迴廳堂,牛大娥眼尖,發現她兒子跟沒跟著迴來,頓時瞪大了眼睛,質問她倆,「我家趙昌呢?不是跟你們一起出去的嗎?為啥他沒迴來?」


    她問的語氣,好像趙昌有多寶貝似的,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偷走。


    孫映月懶得應付她,直接說了實話,「趙昌欠了賭債,被巧兒送去賭坊還債了。」


    「什麽?」牛大娥驚嚇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口氣堵在胸口,憋了好一會,才順過來。


    手指著她倆,哆嗦著罵道:「你們……你們好狠的心,不幫他還債就算了,憑啥還要把他往火坑裏推,賭坊裏的都是什麽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太惡毒了,真是太惡毒了!」


    「怎麽會送到賭坊去?萬一被人砍掉手指怎麽辦?巧兒,映月,這事你們咋也不通知我們一聲,」孫氏無措的發愁。


    趙昌好賭,她是知道的。


    每次見了,都要訓斥幾句,真怒了,還會打他幾耳光。


    可他畢竟是趙家的獨子,孫氏也無可耐何。


    孫富貴沒吱聲,那小子早該有人收拾了,最好把手指剁了,那樣他也能安生。


    孫映月看著母親,冷冷的笑,「不該砍掉嗎?難道要讓他把我們都拖下水嗎?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錢?每天利息是多少嗎?娘,你這麽護著他,那你幫他還債啊!」


    一句還債,堵的孫氏啞口無言,但心中還是不憤的。


    孫映月又看著牛大娥,眼色更冷了些,「讓他去做苦工還債,還是巧兒的麵子,要不然你以為堵坊的人能要他一個廢物幹活?慣子不孝,你兒子變成這樣,你這個做母親的,脫不了幹係!」


    牛大娥聽到別人罵她兒子是廢物,心裏肯定不高興,硬著嗓子反駁道:「我兒子才不是廢物,他本事大著呢!孫映月,你該不會是想悔婚吧?哼,我家趙昌要是不要你,看你以後還怎麽抬頭做人!」


    孫映月聽到悔婚兩個字,整個人似乎都鬆了口氣,「那就悔吧,爹娘,你們也看見了,比起讓我嫁給一個賭鬼,不知道哪天就會被他賣了還債,我還不如老死在家裏呢!」


    孫盈出來站隊了,「我同意大姐的想法,趙昌那樣的男人,還不如不要!」


    「你瞎湊什麽熱鬧,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孫氏左顧右盼,低聲喝斥。


    可惜孫氏在家裏沒什麽地位,也沒人會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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