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提到錢,鄭菲果然變了臉色。


    溫斂隻是找個理由,並不想再多做糾纏,轉身,卻意外的跟來人撞上目光。


    她握著拳頭,心裏發澀,喃喃地出聲:“老師……”


    身後的幾個學生也驚唿出聲:“周老師!”


    周意之兩鬢發白,銳利冷淡的目光掃過幾人,最後停在溫斂身上。


    “別叫我老師,我當不起你這一聲老師。”


    說完,她與溫斂擦身而過。


    溫斂身體輕顫,沉默著離開。


    鄭菲狐疑地看著這一幕,周老師是藝術學院的院長,為人高冷,不好接近。


    她曾經好幾次拜訪都被拒絕,她這個半路來得姐姐是怎麽跟周老師扯上關係的?


    剛剛圍攏過來的人太多,程星好不容易才應付完了出來。


    看見溫斂的短信還以為她已經走了,就看見她魂不守舍的出來。


    “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斂沉默著搖頭:“我剛才碰見老師了。”


    程星倒抽一口氣,學校這麽大,怎麽偏偏這時候就遇上了。


    知道這是溫斂的心結,她沒敢多提,轉移著注意力。


    “好久沒迴來了,也不知道常去的那家砂鍋飯還在不在,我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


    也不知道越綏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還在生氣。


    這兩天,沒有再變著法的用不同的號碼打電話過來。


    輕鬆愉快地休息了兩天,周一一早,溫斂提前了十分鍾去公司。


    李圓喜歡養些小植物,占了辦公室的陽台一大半。


    眼看著實在放不下了,她主動提出要送給溫斂。


    “這盆椰子生命力特別強,很好養活的,你拿迴去,十天澆一次水就行了!”


    迷你的椰子樹生長的鬱鬱蔥蔥,葉子是格外健康的翠綠色,土壤微微濕潤,早上李圓才剛剛澆了水。


    “剛聽名字的時候我還天真以為它是那種大型椰子樹,說不定還能結個椰子出來,結果什麽也沒有。”


    聽著她的抱怨,溫斂笑了起來。


    她剛迴京市,家裏還沒來得及置辦更多的擺設,這盆椰子樹帶迴去也挺好的。


    就在這時,前台的電話接通進來:“溫斂,有人找你。”


    溫斂放下盆栽,起身來到樓下。


    找了一圈都沒看見熟悉的人。


    她皺了皺眉,以為是誰的惡作劇,正要上樓,旁邊突然衝過來一道身影。


    “都是因為你,我兒子才會受傷!枉費他對你死心塌地,你倒好,眼高手低,找到了更好的,就想甩了我兒子,還讓人打斷了他的手,你還有沒有良心?”


    葉覃秀大聲嚷嚷著,不管不顧地拉扯著溫斂的衣服,大有鬧個翻天覆地的模樣。


    她是從農村出來的,隻有李重澤這麽一個獨苗兒子。


    溫斂性冷,她總覺得這姑娘太靜了,沒有鮮活氣,像是個沒有心的,心裏不怎麽喜歡,可兒子喜歡,她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前兩天她從老家過來,看見兒子躺在醫院,一問才知道,原來溫斂已經好久沒來了。


    她問了李重澤的助理,找到了溫斂的地址,原本是想好好勸她,可沒想到看見她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她當即就炸了,想起兒子她才忍住了。


    可到底是什麽耐性,她忍了兩天,越想越氣,幹脆直接找到了溫斂的公司。


    總之她今天不給她一個說法,她說什麽都不會罷休!


    分貝超標的女聲幾乎刺破她的耳膜,腦子裏像是開水壺一樣炸得難受。


    溫斂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麽,隻是大意聽見葉覃秀說李重澤被打斷了一隻手,現在還在醫院。


    她皺著眉,以為那天晚上的事已經了結,沒想到他還是動了手。


    他遠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阿姨,你冷靜一點,斷手的事我並不知情,我現在可以陪你去醫院把這件事弄清楚。”


    周圍聚攏起不少路過的同事,已經在竊竊私語。


    溫斂快速冷靜下來,試圖說服眼前的女人。


    然而,她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葉覃秀根本聽不進去,激動之下,她抓起手邊的煙灰缸朝她砸過去:“誰要你假好心——”


    溫斂下意識閉上眼睛,下一秒,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她睜開眼,越綏擋在她身前,額頭有鮮紅的血留下來。


    “越綏……”


    他冷冷地用手抹去血痕,聲音猶如寒霜,冷冽的雙眼帶著幾分陰鷙:“門口的保安都是死的嗎?看不見有人在公司鬧事?”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保安趕緊過來把人按住。


    葉覃秀對上那雙眼,怒氣上頭的人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她隻是想來鬧一鬧而已,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男人一看就不好惹,他不會讓自己坐牢吧?


    “越綏,我先送你去醫院。”


    溫斂看著男人額頭湧出的血越來越多,心裏也有些發慌,語氣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你又不是機器人,怎麽可能不會疼!”


    或許是重逢以來,難得看見她情緒波動這麽明顯,他挑了挑眉,罕見的乖巧,任由她帶著他去了醫院。


    來到急診,醫生說可能要縫針。


    溫斂就在外麵等著。


    金琀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見溫斂坐在長廊上。


    她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似乎在想什麽。


    三年了,她還是一點也沒變。


    “嫂子?”


    溫斂一愣,已經很久沒人這麽叫她了。


    在越綏身邊時,總有人起哄。


    她很少應聲,也從不以越綏的女朋友自居。


    “越綏在裏麵縫針,傷的不重,應該不會留疤。”溫斂說。


    金琀來的時候覺得奇怪,越綏從小就是個天之驕子,家裏人寵著,朋友們捧著,他連掉了一根頭發,家裏的老太太都要問好幾遍,什麽時候到醫院裏來過。


    可是看到溫斂,他又一點也不意外了。


    遇到這位小祖宗,被砸了頭都是輕的。


    “既然嫂子你在這兒,那我就先走了。”


    要是打擾了兩人世界,越綏還不知道怎麽整治他呢。


    走到一半,他又轉了迴來。


    “這是我路上買的一些吃的,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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