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鐸一看見鶯歌哭的跟淚人一樣,跪在蕭盡染麵前哀求,怒從心生。


    “鶯歌,別求她!”


    他指著蕭盡染,“你不就是擔心鶯歌嫁了人,沒人給你賺錢了麽!”


    “要多少贖身銀子,你說個數吧!”


    蕭盡染抬眼看他,眼神流露出算計。


    “銀子,本姑娘有的是。”


    “可拿著你魏公子的把柄,卻是難得。”


    她輕笑一聲,“魏閣老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想必闖下什麽禍事都不會難為你的。”


    “你想娶鶯歌,也不是不行。”


    “我不要錢,我要你幫我辦件事。”


    魏遠鐸心頭湧起不妙預感,“你要幹什麽?”


    蕭盡染擺了擺手,錢鐵拉著鶯歌離開了屋裏,隻剩她和魏遠鐸兩個。


    她輕聲道:“我要你明天去趟榮國公府,不用做別的,隻拉著季書白喝酒就好。”


    魏遠鐸皺眉,“你還對季書白念念不忘?”


    蕭盡染不屑地搖了搖頭。


    她不信魏遠鐸,自然不會將全盤算計告知於他。


    隨他這個滿腦子隻有情愛的怎麽想,總之,能給她辦好這件事就行。


    “你答不答應?”


    魏遠鐸趕緊應下,“我答應!”


    隻是和季書白喝酒而已,既不用拿銀子給鶯歌贖身,又不費什麽力氣。


    這種好事,哪有不大答應的道理。


    蕭盡染道:“好,明日過後,你準備迎親吧。”


    說完,她轉身出門,帶人迴府。


    鶯歌見狀,鬆了口氣。


    眼神落在魏遠鐸臉上,眼睛紅紅的,“魏郎,東家沒對你做什麽吧?”


    魏遠鐸這會兒拿架子道:“她能對我做什麽,我可是魏家的公子,她也敢!”


    “鶯歌,你等著,再過幾天郎君就迎你進門。”


    鶯歌嬌羞低頭,“妾身不敢肖想那日,郎君安好就好。”


    魏遠鐸最愛她這副全心倚靠自己的模樣,手不老實的環上了她的腰肢,臉也貼了過去,小聲說道:


    “娘子別不敢想啊,你得好好想想,新婚夜裏如何伺候郎君呢。”


    鶯歌紅著臉羞憤錘了一下,“壞死了。”


    翌日,夜裏。


    魏遠鐸帶著好酒,找上了季書白。


    季書白這些時日被關在家裏,除非他爹允許,否則連院門都不能出。


    每日就是和蕭桃兒大眼瞪小眼,早待煩了。


    “表哥今日怎麽有空來找我?”


    魏遠鐸其實也很久沒見過他了。


    自中秋那夜當街吵架,他就覺得季書白這人腦子不太好。


    明明蕭盡染害他到這步田地,他竟然還為蕭盡染說話。


    這麽想著,他起了點別的心思。


    反正蕭盡染隻說,讓他來和季書白喝酒,把他拖住就好,又沒說能說什麽,不能說什麽。


    “是蕭盡染讓我來的。”


    季書白眼睛都亮了,“她……”


    魏遠鐸拿出酒菜,歎了口氣,“哎,我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誰讓我看上的姑娘是她戲樓裏的。”


    “我要給那姑娘贖身,蕭盡染說她不要錢,就要我來看看你。”


    季書白滿眼的感動,“我就知道,她心裏還是有我的。”


    魏遠鐸輕笑一聲,“我看也是。”


    “她那麽驕傲的人,你拋妹娶姊,讓她下不來台,她自然不肯再主動了。”


    季書白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是我的不是。”


    “當初我被蕭桃兒蠱惑蒙蔽,如今我再想彌補,卻已經來不及了。”


    魏遠鐸想了想,“你啊,就是仗著這張好麵皮被捧慣了。”


    “哄女人的事兒,你得跟我好好學學。”


    “女子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你服個軟低個頭,最好再做個英雄救美的戲碼,溫聲細語把人哄高興了,還不是什麽都聽你的。”


    季書白還有顧慮,“可她和季臨淵……”


    蕭盡染和他共處一夜,可是他親眼見的!


    魏遠鐸一副情場老手的姿態,“兄弟,你和蕭桃兒是禦賜的姻緣,和離是絕不可能了。”


    “你就算還惦記蕭盡染,你們也隻能偷偷的。”


    “我看那蕭盡染也是婚姻艱難,要我說,你們誰也別嫌棄誰。”


    “能在一塊快快樂樂的,名分也不要緊。”


    季書白點了點頭,“對對,當初桃兒也是,喜歡起來,本也不是為了名分。”


    兩人相談甚歡,一直到了深夜,都有些醉了。


    魏遠鐸和他勾肩搭背,“別說表哥我不向著你,我可跟你說,睿王殿下也看上她了,你要動手就抓緊。”


    “蕭盡染那丫頭野心勃勃,要真讓她攀上睿王的高枝,還有你什麽事兒。”


    季書白剛要開口,就聽見下人一陣驚唿。


    “啊——”


    蕭桃兒的貼身婢女從房中跑了出來,“公子,夫人她……她沒氣了!”


    兩人被嚇了一跳,都醒了酒。


    跌跌撞撞跑進蕭桃兒房中,就看見她口鼻流血,臉色蒼白。


    季書白嚇壞了。


    “怎麽,這怎麽迴事?”


    婢女哭哭啼啼的,“奴婢也不知道,一進來夫人就……”


    魏遠鐸緊張地舔了舔唇瓣,“別慌,先叫府醫過來看看!”


    聽說蕭桃兒出事,榮國公夫人也跟了過來。


    一進院子,聞見季書白和魏遠鐸身上酒氣,她就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


    府醫仔細查看了蕭桃兒的屍體,對榮國公夫人搖了搖頭。


    “是服毒自盡。”


    榮國公夫人嫌惡開口,“真是晦氣!”


    季書白聽見府醫宣布了蕭桃兒的死,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娘,怎麽辦啊!”


    看見兒子沒出息的樣子,榮國公夫人白了他一眼。


    “誰家不死人?”


    “她服毒自戕,要不是蕭家沒了,我還要找他們算賬呢,你怕什麽!”


    “管家,準備後事,三日後發喪。”


    她處事果斷,當夜下人就將府裏的燈籠都換成了白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蕭桃兒的身上,隻有魏遠鐸心頭打鼓。


    蕭盡染讓他拖著季書白,為的是要蕭桃兒的命?


    她就這麽喜歡季書白,非要想辦法當季書白的正妻?


    季書白不正常,蕭盡染看起來也不太正常。


    為了不讓人懷疑到他頭上,魏遠鐸和季書白說了一聲,匆匆就離開了榮國公府。


    消息傳遍京城,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看見榮國公府門口掛著的白幡,蕭盡染就知道,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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