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個字,溪妄差點哭出來。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就連她自己也形容不出來。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但至少此刻,她沒有被放棄。


    “謝謝——”


    溪妄哽咽著跟在兩人身後,同時不斷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她要努力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這樣才不會被丟下。


    樓上,洛寧靠著床邊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芊芊已經不在房間了,她的身上披著一張薄毯。


    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洛寧不確定自己睡了多久。


    外麵隱約傳來動靜,但都壓抑著聲音,似乎怕把她吵醒。


    洛寧打著哈欠,循著聲音推開了門。


    芊芊蜷縮在走廊的一角,對麵是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冷陌、沽渡和溪妄。


    周圍都是黑暗,隻能隱約看清楚人的輪廓。


    察覺到洛寧過來,芊芊整個人都在顫抖。


    之前可能是害怕,見到洛寧後是委屈。


    可能是洛寧一開始給她的尊重,讓她感覺到了安心。


    隻要在洛寧身邊,芊芊就沒那麽害怕和緊張了。


    “還有人活著,真是太好了。”


    溪妄見到洛寧的第一反應就是慶幸。


    她朝著洛寧走了兩步,企圖將洛寧拉入他們的陣營。


    卻又見到芊芊也在朝著洛寧緩慢的移動。


    溪妄迴頭看了看冷陌和沽渡,兩人站在原地,沒有什麽動作。


    猶豫了一下,溪妄也縮迴了剛剛邁出去的步子。


    隻是目光還時不時的在洛寧的身上停留,隱隱期待著洛寧能自己走到他們這邊。


    “我——不喜歡——”芊芊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她走到洛寧麵前,指了指冷陌三人。


    “他們——問我話——聽不懂——”


    “我們隻是想知道信物是什麽。”沽渡不清楚洛寧現在的立場,但還是解釋了一句。


    “你也是闖關者,隻要能出去,我們不在乎信物是被誰交出去的,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洛寧並不迴答他的話,伸手揉了揉芊芊的頭頂。


    沽渡的話再次嚇到了芊芊。


    導致領域內本來就黑的幾乎看不清人影,現在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沽渡、冷陌和溪妄立即抓住對方的衣角,以免走失。


    洛寧瞳孔的顏色變得愈加幽深,頃刻間恢複了視覺。


    她對著芊芊放輕了聲音。


    “我們先迴房間……”


    芊芊緊緊的拽著洛寧衣服的一角,跟在洛寧身後。


    不遠處的冷陌、沽渡和溪妄也根據這邊的動靜,摸索著進了房間。


    “把門關上……”


    洛寧略顯冷淡的聲音傳過來。


    溪妄嚇了一跳,但還是乖乖地把門關上。


    三人都沒有出聲,等著洛寧那邊的動靜。


    洛寧也沒有出聲,和芊芊一起坐在床沿。


    芊芊低著頭思索著,眉頭擰得緊緊的。


    洛寧也不催促,耐心地陪著她。


    溪妄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不安的往前走了走,剛想出聲,被先一步發現的冷陌阻止了。


    溪妄不明白為什麽,但還是退了迴去,嘴角微動,沒有出聲。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芊芊終於主動對著洛寧開口。


    “我真的不知道什麽信物,什麽守關人,我一直被關在這裏,陪伴我的隻有黑暗和那些可怕的東西,媽媽不見了,隻有一批又一批陌生的人來這裏,然後又很快消失……”


    芊芊一想到這裏,情緒再次失控。


    “他們叫我守關人,會用各種手段逼問我什麽是信物,我真的不知道……”


    洛寧歎了一口氣,安撫地揉了揉芊芊的頭頂,隨即起身走到冷陌和沽渡三人麵前。


    “你也聽見了,她不知道……”


    “這裏隻有她……”冷陌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洛寧將目光落在書架上,若有所思。


    “如果,從一開始,我們的方向和思路就錯了呢……”


    成功在三人的臉上看到迷茫,洛寧繼續道:“作為守關人的芊芊,或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所謂的信物,則是讓她意識到什麽。”


    就提示到這裏,過猶不及。


    洛寧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懂,就離開了。


    她沒有義務去幫助一群隻知道依賴別人的傻子,別人的生死和她沒什麽關係。


    折騰了這麽久,洛寧早已經餓得不行。


    她在黑暗中看了一眼芊芊,頭也不迴地朝著樓下走。


    再怎麽忙,飯也是要吃的。


    闖關者幫到這個地步,芊芊也就幫到這裏了。


    她不會白癡地以為對方毫無自保的能力。


    畢竟作為一個守關人,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死去。


    兩邊看似都幫了,兩邊看似也都沒幫。


    這樣的洛寧,看起來很溫和,其實兩邊都帶著疏離。


    闖關者和守關人,在她的眼中並沒有什麽區別。


    隨和是因為懶,疏離也是。


    太過親密或複雜的人際關係都需要耗費精力去維持。


    洛寧不喜歡那麽多的束縛。


    加入白澤,也是為了杜絕麻煩,雖然裏麵的人還不錯。


    三人聽得不是很明白,卻也不甘心。


    冷陌當機立斷,跟著洛寧一起下樓。


    他們逃亡了這麽久,更是已經饑腸轆轆。


    跟在洛寧身後,似乎格外的有安全感。


    洛寧也沒有理會。


    想到黑燈瞎火的,看不到吃飯,又轉身去藥房找了顆安眠藥,示意芊芊睡一覺。


    “太黑了,吃飯不方便。”


    芊芊沒有反抗,主動接過藥,就著水就咽了下去,閉上眼睛之前,小聲的對著洛寧的背影道:“希望睡醒之後,第一個看到的會是您……”


    洛寧離開的腳步沒有變化,隻是背對著芊芊,毫無情緒的眼睛眨了一下。


    就像預料的那般,芊芊一睡著,領域就消失不見。


    別墅也短暫的恢複了光明。


    暫時安全後,冷陌三人也不敢耽擱,狼吞虎咽的解決完肚子問題,急忙去了四樓,尋找線索。


    他們主要的目標就是昏睡中芊芊的房間。


    洛寧也不管,自顧自的,淡定地吃著飯,腦袋放空,什麽也不想。


    現實世界也好,深淵世界也行,到哪裏都是吃飯、睡覺、喘氣。


    還是那句話,活著就好,死了也行。


    “你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三人一無所獲,隻是更加了解了芊芊之前的經曆。


    “我們隻想出去,對道具沒有想法,幫幫我們好不好……”


    溪妄苦苦的哀求。


    “大家都是闖關者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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