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問題,程新臉上的笑容卻明顯了很多,當下便指著文件袋說。


    “我們一直盯著李偉,想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但他真正的保護傘是李氏集團!”


    “隻要我們把這個保護傘掀了,那這李偉還能蹦躂幾天?”


    聽到這話,蘇沐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對啊!隻要我們把這些證據在開庭的時候上交,李氏集團就完了!”


    “到時候李家自顧不暇,哪還有精力保李偉?”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不過很快,程新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的思考。


    他將文件袋裏的資料重新整理好,語氣再度嚴肅起來。


    “雖然這些證據對李氏集團來說是致命一擊。”


    “但對李偉的案子來說,還不夠。”


    聽到他的話,蘇沐也冷靜下來,點點頭。


    “確實,我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能證明張強老婆的案子,是李偉直接參與了這非法活動。”


    聽到蘇沐的話,程新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


    “是啊,現在的情況就像一張拚圖。”


    “看著零件不少,可關鍵的那幾塊總也找不到。”


    程新指著桌上的資料,語氣裏帶著些許疲勞。


    “人證物證都沒有,這案子很難打贏。”


    蘇沐走到他身後,輕輕地為他按摩著肩膀,柔聲道。


    “別著急,我們還有時間,一定能找到突破口的。”


    這是當初他們還在學校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二人組成小組完成學校作業的時候。


    一個人付出的多了,另外一個人就會極為有默契上前給按摩放鬆。


    程新閉上眼睛,感受著蘇沐指尖的力道,思緒卻飄向了案發現場。


    李偉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張強那近乎崩潰的狀態。


    都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神經。


    “時間不多了,沐沐。”


    程新睜開眼,語氣堅定。


    “我估計最多一個星期,法院就會再次開庭。”


    “李家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調查,必須加快進度。”


    聞聽此言,蘇沐的手也停了下來,極為擔憂地問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


    深唿出口氣,程新眼中閃過精光,才緩緩開口。


    “既然從人身上找不到線索,那就從物證入手!”


    “我們去案發現場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案發現場?可是那裏早就被警方勘察過了,還能有什麽線索?”


    “而且我覺得上次既然能以自殺的名頭按下來,那定然是李家出手將證據都清理了。”


    “我們現在過去的話,應該隻是浪費時間吧?”


    看著程新的樣子,蘇沐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如今這個時間再去案發現場,那真的就和浪費時間沒什麽區別了啊。


    “不,不會的。”


    “通過幾天的觀察,你還沒發現嗎?”


    “李偉那家夥看著精明,實際上蠢得像頭豬。”


    說著,程新的臉上也逐漸浮現些許冷笑。


    “甚至就連他的爹李全,其實都不是很小心的人。”


    “所以我賭他就算處理了證據,也肯定做得不幹淨。”


    “說不定會留下什麽破綻。”


    說罷,程新抓起外套,對著蘇沐說道。


    “走,帶上你的相機,我們去碰碰運氣。”


    蘇沐雖然還有疑慮,但還是選擇相信程新。


    她拿起相機,跟著程新一起出了門。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來到了張強老婆墜樓的那棟大廈。


    看著眼前這棟高聳入雲的建築,程新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地方人來人往,想要找到線索無疑是大海撈針。


    “程新,我們從哪裏開始找?”


    蘇沐環顧四周,也感到有些茫然。


    程新沒有立刻迴答,他走到大廈的邊緣。


    抬頭向上看去,目光最終停留在頂樓的一個角落。


    眯著眼,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水泥。


    直達那隱藏在高空中的秘密。


    他幾乎能看到那個女人絕望的身影。


    在空中掙紮著,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墜樓地點下方幹淨得反常。


    就算理應會有專人收拾,但這個程度也太誇張了。


    這更讓他確信,有人刻意清理過現場。


    “走吧,沐沐,我們上去看看。”


    程新收迴目光,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進入大廈,保安例行公事地攔住了他們。


    “兩位您好,請你們幹什麽的?”


    “這裏是私人場所,如果沒有預約的話,還請您現在離開”


    保安上下打量著二人,眼神中帶著警惕。


    這段時間因為墜樓的案件,基本上每天都會有正義感爆棚的人過來這裏鬧。


    他們這些做保安的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你好,我是律師,來調查一些事情。”


    程新亮出證件,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商議的感覺。


    而蘇沐也適時地亮出了記者證,補充一句。


    “我是來采訪的,最近的你們這裏的事情鬧得有多大,我想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現在也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保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行了。


    畢竟律師和記者都不是好惹的,他隻是一個打工的人而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頂樓的風很大,唿嘯著從耳邊刮過,仿佛在訴說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程新走到角落裏,仔細觀察著地麵。


    一些散落的煙蒂和殘留的酒漬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來這裏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程新蹲下身,帶好手套之後,便用手指撚起一根煙蒂,仔細辨別著上麵標誌。


    “這個香煙的價格,我記得是五百左右?”


    “昂貴的東西,符合李偉的品味。”


    蘇沐用相機記錄著現場的每一個細節。


    閃光燈不停地閃爍,將這片陰暗的角落照得如同白晝。


    程新注意到大廈外牆的排水管上有一些細微的劃痕。


    順著劃痕向上看去,頂樓窗戶的邊緣也有一些類似的痕跡。


    這些痕跡很新,像是最近才出現的。


    “沐沐,拍一下這些劃痕。”


    程新指著窗戶邊緣說道。


    “我覺得我們快要找到突破口了。”


    蘇沐點點頭,將鏡頭對準了那些劃痕,仔細地拍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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