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玲不想和他多過糾纏,短短幾天的相處,清楚的認識到她和傅擎宇是兩路人。


    “你是不是受了他的威脅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絕不會,是這種人。”傅擎宇一字一頓,彈了彈煙灰,把猩紅的煙梗按壓到煙灰缸熄滅痕跡。


    她屏氣凝神,笑得曖昧不明,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心裏的最後淨土染上星星點點的光亮。


    “我就是這種人,他給我錢,我陪他睡,簡單明了,無需夾雜感情。”


    風沙走石的嘶鳴聲混雜著煙熏痕跡遮擋在眼前,摧殘的心立獨自盛開的玫瑰花,她清晰的拿著刀,把傷口剖開,血淋淋的擺在他麵前。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傅擎宇咄咄逼人把她壓到辦公桌上,慌亂的按住肩膀,溫柔細語:“那我給你錢,你和我在一起。”


    明明是諷刺的話,可在他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羞辱,琳玲臉色難堪:“當然不行。”


    她雙手抵在健碩的胸膛把他推開,看他詫異的挑起眉頭,眼神越發堅決:“誰能有厲恆有錢?”


    “我會對你好,給你正式的名分。”他依舊在堅持。


    她倉皇的迴過頭,眼眶不自覺的泛起絲絲酸楚,強撐著吞咽所有情緒。


    名分這兩個字在心底柔軟的角落生根發芽,一想到躺在病床上苟延殘喘的淩風晗,她揮刀斬斷念頭。


    “別在這裏開玩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趕緊走,我不想和你有過多牽扯,惹怒他。”


    她從地上撿起設計稿件,站起來的那一刻,腦子裏眩暈,臉色瞬間灰白。


    清冷的風吹拂在臉上,度過眼前的苦情痣,隻有自己才知道時間是如何一步步劃傷皮膚。


    男人深邃的眉眼蕩漾著情緒,把她烙印在心底,難以接受的向前半步,撫摸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我覺得你和其他女人不同。”


    “是不同,她們需要感情滋養,而我不一樣,我隻想要錢。”她態度淩厲。


    “我不想和你這種人有半點牽扯,你不在我店裏消費,就請出去。我開店是為了招待顧客,而不是和窮鬼掰扯。”


    琳玲勉強抬了抬眼皮,死咬牙關,通紅的眼眶泛著淚水,嗓子裏火辣辣的疼。


    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甚至能想到傅擎宇失望的眼神,拿過紙巾迅速拭去眼角的淚,穩定情緒投入工作中。


    她瘋狂的設計著稿子,依然沒有任何一件衣服讓她滿意,琳玲心思雜亂頭疼欲裂,靠在辦公桌上漸漸睡過去。


    厲恆小心推開門,打開玄關處的夜燈,昏暗的燈光下,看到女人海藻般的頭發閃爍的光澤,俯身輕嗅著發香。


    垂眸看著眼前雜亂的設計稿,他小心拂過琳玲的肩膀,微微一笑,拿起紙巾擦拭嘴角的口水。


    攔腰橫抱起琳玲,半攔著身子坐車迴家。


    她一路上睡得沉穩,雙手緊緊的攥握成拳頭蜷縮在胸口,警惕的皺起眉頭。


    他微微一笑,空穀幽香的熟悉味道充斥在鼻腔裏,他伸手撥弄額頭前的碎發,在她光潔額頭輕輕一吻。


    厲恆喜歡她濯清漣而不妖的嫵媚模樣,三年兩語就能讓人丟盔棄甲的敗倒在石榴裙下,他很是受用。


    小心安頓到床上,濕潤溫熱的毛巾輕柔的擦拭臉上的痕跡,琳玲身子太軟,手心裏的領帶落到地毯上。


    酒紅色的領帶與白色地毯碰撞,有一滴血滴在光潔的紙上,色差刺目的讓人心裏無比痛苦。


    他隱約記得第一次把琳玲帶迴家,她沒有任何行李,隻帶來了這一條領帶。


    她一直視若瑰寶,他派人瘋狂的打探領帶的來源,了解所有的真相後才明白,她心中有一塊自己未能觸及的淨土。


    而自己不過是她攀附的工具。


    厲恆不在乎,隻要能留她在身邊,瘋狂的占有身子,他相信總有一天她的心會移到他身上。


    五年的時間過去,他似乎失敗了。


    挫敗感席卷全身,抽空身上的戾氣,厲恆臉色慘白的走出房間,貼心的關上門。


    琳玲醒來時揉搓著泛疼的太陽穴,看到熟悉的場景意味不明,緊張的從地攤上撿起領帶,塞迴貼身的口袋。


    她簡單的吃完早飯,剛要出門,男人醉眼惺忪的站在門外,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酒香,提著酒瓶搖晃著瘋狂敲門。


    “你怎麽在這裏?”她眼尾上挑,環抱雙臂和他四目相對。


    厲恆腳尖著地,攙扶著她,顫顫悠悠的坐到沙發上,語氣極為低沉:“都不是我的。”


    她斟酌著言語,看著他渙散的眼神不明所以,舔舐幹裂的嘴唇,閉口不言。


    他語氣說不出的悲涼:“沒有人是真心陪在我身邊。”


    琳玲骨頭漸漸縮緊,看著他難得暴露出來的一絲脆弱,心髒被揉捏。


    “別想那麽多,我扶你上床休息。”


    她明白失去人最極致的彷徨無助,當時他的樣子和眼前的厲恆如出一轍,她無法探知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耐著性子攙扶他上樓。


    “你……”


    看他平穩的躺在床上,俊朗的麵龐泛起光澤,琳玲不由得吞咽口水,雙手托腮的靠在床邊認真的打量著他。


    捫心自問,她無法探知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每當她自認為滋生出畸形的情分,在她每一次去醫院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時消磨得蕩然無存。


    掖上被角,她拖著身子剛要走開,口袋的手機鈴聲響起,刺耳的音樂在寂靜的環境下如同滾燙的鞭子抽打到厲恆身上。


    他愣愣的睜大雙眼,反手從背後攬過琳玲楊柳細腰,把她拽到懷裏,搶過手機。


    她緊蹙起眉頭,氣得跺腳:“你幹什麽?快把手機還給我。”


    “不行。”厲恆直接關機,隨意把手機扔到沙發上,俊朗的臉彌漫出情欲。


    琳玲額頭滲出細汗,感覺他的牙齒在肩膀的嫩肉摩挲,臉色漸漸沉淪。噴灑出來的熱氣帶著酒香灼燙皮膚,她渾身顫栗,把頭埋在肩膀上,感受著他帶來的溫存。


    春宵一刻,她意識始終保持著清醒,直到聽到男人唿唿大睡,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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