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穀裏炸開金屬摩擦的尖銳嘯叫,吞下藥丸的壯漢脖頸暴起青黑色血管。


    鄔淩後撤時戰術靴在冰麵上拖出火星,作戰目鏡重新啟動的瞬間,視網膜上跳動著血紅的生物能讀數——對方腎上腺素分泌量超出人類極限十二倍。


    青銅麵具碎片割開凝固的空氣,鄔淩旋身閃避時左肩作戰服突然裂開三寸長的口子。


    納米纖維的斷裂處滲出細密血珠,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裏瞬間凝結成冰碴。


    他反手甩出電磁脈衝彈,冰壁折射的藍光中映出壯漢胸膛正中央的蜂巢紋章,那些六邊形結構正在重新排列組合。


    "數據庫匹配完成98.7%——"機械女聲在耳麥裏發出刺啦雜音,鄔淩的小腿脛骨重重磕在突起的冰棱上。


    他聞到自己口腔裏的鐵鏽味,戰術手套裏的掌心被冰渣劃得血肉模糊。


    五米外的盛瑤突然舉起攝像機,鏡頭蓋反射的冷光恰好照亮壯漢後頸——皮膚下蠕動的金屬絲正在形成北鬥七星圖案。


    冰川深處傳來冰層斷裂的悶響。


    鄔淩翻滾著躲過一記重拳,碎裂的冰屑在他原先的位置炸成放射狀冰花。


    他摸到腰間最後一管止血凝膠時,餘光瞥見壯漢指縫滲出的暗紅色液體已經變成熒光藍,滴落處冰麵立刻騰起腐蝕性白煙。


    "催化酶濃度超標!"盛瑤的尖叫混著風雪灌進耳膜。


    鄔淩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實驗室看到的報告圖表,納米集群吞噬生物酶後會進入十分鍾的金屬惰性期。


    他扯下被血浸透的圍巾纏住右手,在壯漢揮出下一拳的瞬間突然矮身前衝。


    金屬指虎擦著頭頂掠過,鄔淩的肋骨撞上對方膝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他借著撞擊力滑到敵人背後,帶血的圍巾死死勒住那截正在變形的金屬脊椎。


    冰霧中爆出電火花的焦糊味,壯漢的怒吼震得頭頂冰錐簌簌墜落。


    盛瑤的攝像機突然自動對焦,取景框裏清晰顯示出蜂巢紋章中心出現的十字裂痕。


    當鄔淩被甩飛撞上冰壁時,作戰目鏡的破損屏幕上終於跳出完整的分子結構圖——那些熒藍色的生物催化酶正在瘋狂消耗宿主的血小板。


    "還剩三十秒!"鄔淩咳著血沫大吼,他摸索著掏出戰術腰帶夾層裏的石墨烯***。


    壯漢轉身時左腿突然僵直,嵌入冰層的金屬關節發出齒輪卡死的摩擦聲。


    冰川裂隙深處的次聲波突然增強,盛瑤的羊毛圍巾被某種無形力量扯成絮狀碎片。


    熒光藍的液體在冰麵蔓延成蛛網狀,鄔淩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當壯漢的拳頭裹著寒風襲來時,他突然鬆開***任其墜入冰縫,整個人卻像獵豹般撲向對方敞開的胸甲缺口。


    沾滿血的手掌重重按在蜂巢紋章中心,六邊形結構立刻染成暗紅色。


    冰層深處傳來某種古老機械啟動的轟鳴,壯漢的嘶吼突然變成金屬共振的顫音。


    鄔淩感覺指尖觸到了冰涼的結晶核心,戰術數據庫突然彈出紅色警告框——禁區外圍的六邊形防護罩與藥丸的分子結構呈現鏡像對稱。


    盛瑤的鏡頭在此刻捕捉到壯漢瞳孔裏閃過的數據流殘影,當她看見鄔淩染血的後頸浮現出同樣的北鬥七星圖案時,冰川突然劇烈震顫起來。


    懸浮的青銅碎片暴雨般墜落,納米機械重組發出的蜂鳴聲達到了人類聽覺的臨界點。


    鄔淩在冰麵滑出七米遠,後背撞上盛瑤藏身的冰柱。


    他摸到作戰服內袋裏那枚從實驗室帶出來的六邊形密鑰,金屬表麵的溫度突然飆升到燙手。


    當壯漢撕開裂隙冰壁撲來時,整個冰川的次聲波共振突然停滯了半秒。


    鄔淩的指尖觸碰到六邊形密鑰的瞬間,戰術目鏡突然彈出紅色警示框。


    他認出了那個分子鏡像結構——正是三年前在非洲戰場見過的自毀裝置密碼鎖。


    壯漢胸前的蜂巢紋章突然開始逆向旋轉,金屬脊椎發出齒輪倒轉的刺耳摩擦聲。


    "就是現在!"鄔淩用膝蓋頂住對方後腰,密鑰狠狠紮進蜂巢中心。


    冰麵下傳來高頻震動,壯漢揮到半空的拳頭突然僵住,熒光藍的血管從脖頸開始褪色。


    盛瑤的攝像機記錄下蜂巢紋章裂成六塊的全過程,每塊碎片都折射出鄔淩作戰服上的北鬥七星暗紋。


    冰層裂縫裏噴出大量白色冷霧,壯漢轟然跪倒時,鄔淩的戰術腰帶突然自動彈出止血凝膠。


    他踉蹌著躲開倒下的金屬身軀,後背重重撞在盛瑤藏身的冰柱上。


    遠處傳來冰錐墜落的脆響,那些戴著青銅麵具的襲擊者開始潮水般退去。


    "腎上腺素分泌量歸零。"機械女聲恢複了平靜。


    鄔淩扯下破損的目鏡,發現作戰服內襯的溫度感應器顯示外界氣溫正在迴升。


    盛瑤從冰柱後衝出來,軍用攝像機鏡頭蓋不知何時裂成了雪花狀。


    當第一個裹著獸皮的居民從冰窟探出頭時,鄔淩正用止血凝膠封住小腿的傷口。


    他注意到壯漢屍體正在快速碳化,那些金屬骨骼遇熱後竟像巧克力般融化。


    盛瑤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攝像機屏幕定格在壯漢倒下的瞬間——冰麵映出的北鬥七星圖案正在消散。


    歡唿聲從冰川各個裂縫裏湧出來。


    十幾個穿著毛皮大衣的居民舉著骨製火把靠近,火光裏飄著某種草藥燃燒的清香。


    鄔淩被盛瑤攙扶著站起來時,發現自己的北鬥七星暗紋與居民們皮帽上的銀星裝飾產生了共振。


    "他們把你當救世主了。"盛瑤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


    某個白發老者突然跪下親吻鄔淩的戰術靴,其他人立刻跟著伏倒在地。


    鄔淩摸到腰間剩下的石墨烯***,發現表麵溫度已經降到正常值——這意味著方圓五公裏內的納米機械都停止了活動。


    慶賀的骨笛聲在冰穀迴蕩時,鄔淩的太陽穴突然刺痛。


    他看見壯漢殘破的麵具下露出半截下顎,皮膚表麵有暗紅色的紋路正在褪色。


    盛瑤遞過來的熱水壺冒起白霧,水麵倒映出兩人身後正在融化的金屬殘骸。


    當居民們抬著冰雕神像出現時,鄔淩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他的作戰服內袋突然發燙,那枚六邊形密鑰正在與神像底座產生共鳴。


    盛瑤的驚唿聲中,冰雕內部亮起淡藍色光路,與三天前實驗室的分子模型完全吻合。


    歡唿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鄔淩感覺後頸的北鬥七星暗紋開始發燙,就像有烙鐵按在皮膚上。


    他強撐著站起來接受居民獻上的骨鏈,卻在彎腰時瞥見壯漢麵具裂縫裏閃過金屬光澤——那下麵似乎藏著某種精密電路板。


    慶功宴的篝火點燃時,鄔淩借口檢查傷口獨自返迴戰場。


    融化的冰水已經漫過壯漢的金屬殘骸,他蹲下身用匕首挑開半融的麵具。


    戰術手電照亮了下頜部位的皮膚組織,一個暗紅色的六芒星標記正在滲出血珠。


    鄔淩的瞳孔突然收縮。


    這個標記的旋轉方向與實驗室保險櫃的密碼鎖完全一致,而那個保險櫃裏存放的,正是上周剛被列為絕密的"北鬥七星計劃"原始圖紙。


    冰層深處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手電光照耀下的血珠竟開始逆著重力向上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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