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過來提醒大家係好安全帶。


    市長剛才傾過身來的時候是把安全帶解開來的,這時很自覺的把安全帶係好。


    古蘭的安全帶是一直係在腰上的,隻是正了正身子端坐好,不再說話。


    古蘭有了失重的感覺。每次飛機降落的時候,她都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會使她的耳朵發脹,厲害的時候會脹的生疼。


    許久不做飛機了,這一次耳朵已經脹的生疼了。每當這時候,她會把嘴張開,上下咬頜一下,會聽到耳膜轟的一響,那脹的感覺會減輕不少,就會好受多了。


    這次她身邊坐著市長,張開大嘴實在不雅,便咬緊牙關忍著。


    這樣一來,隨著飛機的降落,那耳朵就脹得越發的生疼。於是,她就閉上眼睛緩釋一下。


    這一閉上眼睛,她忽然就像是與那個夢境有了溝通,現在的滑降,似乎又要進入那到達陰曹之前,那段斷崖式的、漆黑的極速的墜落。


    不由一陣眩暈,急忙睜開眼睛。就在這時,飛機微微一顛,落地了。


    古蘭驚魂未定,自己不解的是,為什麽老是會想起那個奇怪的夢境。


    旅客們紛紛起身取行李準備下飛機了,過道裏擠滿了紛紛揚揚的人和行李箱。


    機艙裏則激蕩著沸沸揚揚的人聲。


    古蘭坐著沒有動。她喜歡做個與世無爭的人,這種時候她是絕不去那條窄窄的過道裏擠擠撞撞的。


    市長也坐著,隻是稍有動作。


    隻見他輕輕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裏麵取出一個扁扁的、精美的、紅紅的、緞麵裹著的小盒子。


    古蘭奇怪了,心想難道他還要補補妝不成。


    看著古蘭那疑惑的眼神,市長笑了笑。


    然後,他又輕輕打開那個精美的小盒子,從裏麵取出一件金黃色的織錦做的古族人經常紮在頭上的抹額。


    那抹額的正中也是最寬的部位,鑲嵌著一顆朱紅色寶石刻就的格桑花。


    古蘭還沒明白他要做什麽,隻是覺得那抹額好漂亮喲,漂亮的忍不住就想戴在自己頭上。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隻見市長就像懂得她的想法一樣,兩臂一展,那抹額就隨心所欲地飄落在了古蘭的頭上。


    那顆鮮豔的就像是剛剛從花莖上摘下來的一樣的格桑花,精準的長在了古蘭的額頭上,恰恰掩住了那醒目的那顆傷。


    這一刻,古蘭深深地感動的心顫。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喲,怎麽會有這般動人的心思?


    古蘭不由地閉上眼睛享受著,又情不自禁的輕輕偎在了那個懷裏。


    機艙裏的旅客走淨了,三個空姐齊齊的注視著機艙裏僅剩的兩個人,誰也沒去催促,誰也沒去打擾。


    市長輕輕拍了拍古蘭的背,古蘭活了過來,仰起臉看著他,眼裏竟是盛不下的幸福。


    **********


    走出候機大廳,外麵竟是一個小雨的天氣。這小雨令古蘭很爽。


    她是一個非常喜歡雨的女人。特別是南方的雨讓她感到愜意。


    南方的雨給她的感覺是飄逸,就像南方的語言一樣,給她的感覺是滑軟。而北方的雨凝重,也像北方的語言一樣生硬。


    她從凝重、生硬的地方過來,這飄逸。滑軟的感覺就更加明顯。


    那麽,這人是屬於北方的呢?還是屬於南方的呢?


    她不能確定。


    她覺得他飄逸而不滑軟,凝重而不生硬,還多了一絲瀟灑和細膩。


    “真是天隨人願啊。還沒給你接風,先給你洗塵了。”市長望著那雨說給古蘭聽。


    “嗯。我願隨天了,免得既要給我接風,還得給我洗塵。”古蘭接上說。


    “那我隨你願了,既要給你接風,也要給你洗塵。”市長又接著。


    “那我也隨你願了,樂的享受接風,又樂的享受洗塵。”古蘭也接著。


    如此繞口令一般的問答,兩人覺得有趣,便相視一笑。


    一輛車子開過來,兩人上了車還在笑。


    ********


    “家裏沒什麽事吧?”車上市長問來接他的司機。


    “沒有什麽大事。一把、二把率團到東部考察還沒有迴來。”司機頭也不迴的迴答。


    考察團去發達省份考察他是知道的,按計劃他也是要去的。因為他接到副院長的電話,惦記著古蘭的情況,便和團長請了假。


    “怎麽還沒迴來呢,按行程應該結束了呀。”雖然他沒隨行,但考察團的行程安排他還是清楚的。


    “聽辦公室那邊說,一把、二把看到那邊發展的速度驚人,經驗很多,決定再多考察幾個城市。”司機如實相告。


    “也好。放點音樂聽吧。”市長聽了考察團還沒迴來,覺得也正好再休息兩天。


    在車上,守著司機,他和古蘭也不方便說話,還是聽聽音樂比較好。


    司機聞言順手就把音樂打開了。那貫穿著海菜腔的民歌便在車廂裏迴蕩起來。


    這是市長最喜歡的磁帶之一。確實是百聽不厭,已經聽壞好幾盤了。司機心裏有數,信手拈來就是領導所愛。


    “嗯?聽那盤。”哪知道這次司機沒把準領導的脈搏,趕緊又換上了另一盤。


    隨即那‘誰不說俺家鄉好’打頭的民歌又在車廂裏迴旋起來。


    市長聽著民歌合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浸進去了。


    古蘭本來是合著眼睛的,這盤音樂一打開,她的眼睛睜開了。


    她側著身子歪著頭打量著身邊的人,思量著,這是為我準備的麽?


    不像是。因為司機操作的很熟練,像是經常這麽轉換的。


    但是司機先放的那一盤肯定是首選,因為那是這裏當地的民歌,必定是更受歡迎。


    不過他當即令他換上這一盤,肯定是為了她而為之。


    這是什麽樣的心思啊,僅僅是縝密嗎?僅僅是關切嗎?僅僅是體貼嗎?


    古蘭覺得這些都在裏邊,但是也都還不夠。


    她覺得他是在用心用情的關懷著自己。


    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就是那種‘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人呢?怎麽能不打動人呢?


    古蘭側著身子歪著頭靜靜地打量著這個對她來說越來越成迷的男人,覺得他的夫人好幸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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