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臥室裏的燈光昏黃而柔和,映照在喬汐的臉上,顯得她的神情格外清冷。


    季宴川的懷抱依舊溫暖而有力,那句“別離開我”卻像一根刺。


    深深的紮進了喬汐的心裏,讓她感到一陣刺痛。


    曾經拚了命想要的東西,如今卻輕飄飄的被季宴川這麽說了出來,


    喬汐突然覺得生活就是這麽的荒唐至極。


    甚至有些可笑。


    她輕輕推開季宴川,語氣平靜而疏離。


    “明天我媽媽要做術前檢查,我要很早就去醫院,得早點休息。”


    季宴川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沒想到,自己難得的示弱和懇求,竟然換來的是喬汐的冷淡和拒絕。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聲音裏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喬汐,你就這麽急著推開我?”


    喬汐沒有看他,而是轉身走到床邊,整理著被子,語氣依舊淡淡的。


    “季宴川,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隨後喬汐頓了頓,低垂著眸子說道。


    “你不需要這樣,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季宴川對她的冷漠。


    況且這一切,來的都太遲了,喬汐的心已經冰封住了,並不想再次打開。


    季宴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大步走到喬汐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看向自己。


    “喬汐,你到底想要什麽?我已經說了,讓你別離開我,你還想怎樣?”


    他黑眸看著喬汐,眼睛裏的怒火馬上就要燒出來。


    喬汐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冷漠,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季宴川,你覺得你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心軟嗎?三年了,我拿一顆真心對你,換來的隻有冷漠和傷害。”


    季宴川的唿吸微微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知道,他對喬汐的傷害,是無法磨滅的。


    他從未見過喬汐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仿佛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聲音裏帶著一絲急切。


    “喬汐,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去追究了好嗎?我現在是真的不想失去你。”


    喬汐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


    “季宴川,你說你不想失去我,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會離開?”


    季宴川以為,他和喬汐說些軟話,喬汐就會感動的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


    因為他記得這一直是喬汐想要的。


    但是季宴川卻忘了,現在的喬汐,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心裏隻有他的唯唯諾諾的喬汐了。


    “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就得不到根本的解決,薑小小的存在,你對我的冷漠,還有你對我的控製,這些都是我無法接受的。”


    “你覺得一句‘別離開我’就能抹去這一切嗎?”


    喬汐說完這些,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這一刻,她擠壓的情緒太久了。


    季宴川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喬汐,薑小小的事我可以解釋,隻要你留下來,我可以給你一切。”


    喬汐心裏一沉,曾經的她,等這句話,等了三年。


    現在她聽到了,隻不過,太遲了。


    喬汐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


    關於薑小小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再聽季宴川解釋了。


    “季宴川,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已經迴不去了。”


    “就算你解釋清楚了又能怎麽樣?那些傷害也已經存在了,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地愛你。”


    喬汐的心,已經痛的快要不能唿吸,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


    季宴川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胸口碎裂。


    他從未想過,喬汐會如此決絕地拒絕他。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喬汐,你就這麽狠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


    喬汐的眼神依舊平靜,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季宴川,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了,你從未珍惜過。”


    季宴川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節發白,眼神中充滿了壓抑的情緒。


    他想要發火,想要強迫喬汐答應他留下來,一直陪在他身邊。


    因為季宴川很清楚的知道,喬汐隻是暫時留在他身邊。


    隻要楊佩雲的手術做完,她一定還會想辦法離開。


    但當他看到喬汐那雙平靜而冷漠的眼睛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她。


    喬汐感覺胸口很悶,她不想和季宴川繼續爭論了,走到了窗前打開窗戶透氣。


    她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季宴川忽然很想抱緊喬汐。


    他走上前,手臂環在她的腰上,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的頸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喬汐,別離開我。\"他的聲音低啞,\"一直留在我身邊。\"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刺進喬汐心裏。


    她想起三年前,她也是這樣站在他麵前。


    捧著一顆真心,哀求他不要走,留在她身邊。


    卻隻換來他冰冷的眼神和一句\"你不配\"。


    \"季宴川。\"


    她輕輕推開他的手,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想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季宴川的手身體一怔,他從沒有想過。


    月光下,喬汐的側臉蒼白得近乎透明,眼底卻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我每天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按照你的喜好穿衣打扮,按照你的口味準備三餐,甚至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刻意討好。\"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


    \"我把自己低到塵埃裏,隻求你能多看我一眼。\"


    季宴川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他想起那些被自己隨手扔掉的便當,不在意喬汐準備的每一個驚喜。


    想起喬汐站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她每次看向自己時,眼底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喬汐,我…\"


    他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可是你呢?\"


    喬汐轉過身,月光下,她的眼裏有淚光閃爍。


    \"你把我當成什麽?一個陪你上床的應召女郎?還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傭人?\"


    季宴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沒有想到,這三年對喬汐的傷害,居然這麽深。


    \"現在你說讓我別走。\"喬汐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季宴川,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


    季宴川的心猛地抽痛,第一次,他對喬汐的感覺,感同身受。


    他想要上前抱住她,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


    喬汐發泄完心中的情緒,感覺自己好像隨時要暈過去,她很累很累。


    \"明天的術前檢查很重要,我要休息了。\"


    喬汐轉身走向床邊,聲音輕得像歎息。


    季宴川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想起心理醫生的話:\"有時候,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自由。\"


    但是季宴川,不願意放走喬汐。


    隨後季宴川也跟著喬汐躺下了床上,兩人沉默無言。


    喬汐沒有再看他,而是轉身躺到床上,背對著他聲。


    良久,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季宴川,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季宴川就這麽躺著看著喬汐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放著喬汐的話,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或許真的失去了她。


    但他也不會就這麽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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