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爐火依就,隔不久便“啪……”地一響,顯得夜格外的靜。

    潤怡似是無知無覺,不理會已然來到身旁的人,翻身又睡,大遼皇帝耶律延喜輕輕在床地邊坐下:“蜀國公主病得很重,所以才準文妃出清雲庵迴來照顧的。”

    潤怡伏在那裏一動未動,隻道:“何故準她迴來與我何幹,無須勞神與我講。”然後又複睡去,見狀耶律延喜微微蹙眉,仍柔聲道:“我這幾日去長春殿見文妃,不過是瞧公主罷了,見她略有好轉便立時就迴來了。你這樣莫明其妙的與我鬧脾氣,也太不懂事了。”

    潤怡稍欠過身,耶律延喜並看不清她的臉,淡然道:“你現在就去懂事的人那裏,不就成了。”耶律延喜岔開話說:“別睡了,陪我說會兒話吧!瞧我拿什麽來給你了。”

    潤怡半晌不答話。

    耶律延喜徑自從懷中拿出了個孩童拳手大小的夜明珠,在手中把玩著,那珠子的光亮照得屋裏通亮。

    潤怡驀然睜開眼睛,不由分說,起身便奪過他手中的物件,“啪……”地一聲擲在地上。

    那夜明珠裂開的聲音在夜的寂靜中格外響亮,聞聲而至的宮女侍衛們看到眼前的情景,嚇得一顆心提到了喉嚨口。

    雖說這已不是第一次看到潤怡如此,但下人們仍不免擔心,不論耶律延喜再怎麽寵愛她,他也是個男人、更是個一國之君,怎麽能容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理取鬧。

    耶律延喜勃然大怒,站起身來迴跺著步,“潤怡你……你這是無理取鬧…………”然後來拂袖而去……

    一屋子的奴才視才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也就是出在潤怡身上吧!

    想來,換做第二個,早就腦袋搬了家,定是死罪難逃,搞不好還會株連九族。

    如今皇上隻是拂袖而去,這也該是對她的種格外恩典了。

    不過潤怡卻不領情,朝著他離開的背影冷冷地道:“我就是喜歡無理取鬧,你奈我何……”那音量足以另他聽個清清楚楚。

    夜深了,四下裏寂靜無聲。西沉的月色透過窗紗照進來,如水銀般瀉了一地。潤怡自驚悸的夢中醒來,涼而棉軟的錦被覆在身上,如同繭一般,纏得她透不過氣來。心狂跳如急擂鼓。

    涔涔的冷汗已經濡濕了衣裳,她虛弱的重新伏迴枕上,無聲的喘著氣……

    每一次這樣從夢中驚醒,仿佛四肢百骸都不再屬於自己,連身體都虛幻得輕軟。

    潤怡靜靜的躺了片刻,終於有力氣無聲無息的離開床榻,借著淡白的月色,可以看見自己平金繡花的鞋子,重重碎碎的金線繡蓮花,裸的足踏上去,踩著一地皎皎潔白的月光。

    她又夢到他了,又夢到了那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殷紅……

    她沒有點燃蠟燭,卻推開了窗四月的夜微寒,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被月光染得銀白的世界,格外的清寒。

    她的眼茫然,她的心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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