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延喜抱起潤怡,剛要起步準備離開,潤怡靠在他的胸前,勉強地睜開眼就仿佛要耗心她所有的精力,望著她蒼白的臉耶律延喜不禁地一陣心疼,臉色更為的難看了。

    正在此時,文妃委屈地靠了過來,“皇上,臣妾……不,不是臣妾……”眼淚含在眼眶中,看著皇上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

    耶律延喜冷笑:“不是你?難道你是說,是朕的眼睛長歪了不成?還是說朕根本就是個瞎子?”

    耶律延喜以指輕撫上潤怡蒼白的頰上那五道鮮紅的血凜,“別說這也不是你幹的好事。”

    耶律延喜長眸微睞,俊美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很委屈?有膽量做卻沒膽量承認,文妃越發長進了,越發的善於算計,連朕的人也不放過,人就差沒被你活生生的弄死了,還有臉說不是你,你倒說說除了你這裏哪個有這樣大的膽量?”

    笑容頓斂,已經驟然發作,語氣森冷嚴厲:“立時送文妃去清雲庵。長春殿她定是不樂意住了,日後就在清雲庵跟著太妃們好生修煉修煉品性。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她邁出儀門半步。誰要是前去探望,隻準進,不準出,就在裏頭陪她一輩子才好。”

    清雲庵原是宮中太妃們吃齋念佛的地方,孤苦冷寂,青燈古佛,文妃萬萬沒想到皇上竟會震怒如斯,頓時花顏失色,全身簌簌發抖。

    站在耶律延喜身邊的內侍府總管俯身低語相勸:“皇上,文妃娘娘行事縱有不妥,還請皇上瞧在既將合親出閣的蜀國公主……”耶律延喜冷笑一聲:“這樣狠毒的女人,哪裏配作母親,沒得帶壞朕的女兒。趁早關她在清雲庵裏,讓她好生懺悔一下她的罪孽。”氣猶未消,補上一句:“蜀國公主亦不準前去探望。”

    文妃掩麵“哇”一聲哭出聲來,耶律延喜素來最厭惡女人哭泣,轉開了臉凝望潤怡,但見她目光迷離,視著遠處煙波浩渺的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麽。身畔的這些紛雜話語,仿佛半分也未聽見,哪怕是聽見了,也絲毫未聽近心裏去,樣子如常冷漠疏離。

    閨香榻軟,潤怡此時極仿累仿佛渾身散了架子一般,疲態展露無遺,輕輕闔起眼睛,完然不顧皇帝耶律延喜端坐一側,似是絲毫不覺自己大違宮規禮製。寢殿中錯金大鼎裏焚著蘇合香,淡白輕煙如縷,一絲絲散入殿宇深處。

    潤怡伏在那裏,長袖逶迤,層層疊疊依著裙裾直垂到地上的紅氆氌之上,如西天燦霞般絢麗流光。正是暮春遲遲,窗外雨聲淅淅,窗紗是新換的煙霞色貢紗,朦朧透出階下萱蘭芳草,一點綠意盈人映在她的臉龐上,越發顯得麵頰如玉。耶律延喜眉頭漸漸展開來,過了片刻,嗤得一笑:“下次可不許再這樣胡鬧。”

    潤怡慢慢睜開眼來,定定的瞧了他有一會兒。耶律延喜又道:“宮中是非多,後宮之人各個都不是好相處的,而且你現在的身份……”潤怡轉開臉去,恍若未聞,耶律延喜漸漸收斂了笑容:“今日落水之時朕若是不去,你待如何?”潤怡嘴角微抿,終於開口:“你會嗎?”耶律延喜目光如炬,直直的望向她,潤怡口氣卻依舊疏離冷漠:“不是早就有人知會與你了麽。”

    耶律延喜有幾分意外,不由道:“你知道……若朕萬一去遲了呢?”

    潤怡懨懨的不願再說話,被耶律延喜目光逼視著,方不得不吐出了三個字:“遲不了。”

    如何會去遲呢?

    這宮裏的大大小小事都有專人管理報備,這宮裏一花一木,風吹葉落,如何瞞得過他?必會有人知會了禦駕去給她解圍,況且……

    況且,她是看到了他的身影才跳下去的。

    懶得再想下去,因為耶律延喜伸出手來,他的指尖很涼,他用食指輕輕摩挲她麵頰上的血凜,輕聲道:“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傷害。”

    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潤怡在心中冷笑,她與契丹人是有著怎麽樣的國仇家恨,一個契丹的皇帝卻還說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脈搏的跳動漸漸急促,怦怦怦怦直擊著心髒,胸口像是有什麽即將要迸發開來,她微微沁出冷汗。耶律延喜覺出她的異樣,問道:“怎麽了?”

    她極力壓製著胸口撕破了的疼痛,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咽下喉中的苦澀,維持住麵容上的淡泊,隻說了兩個字:“倦了。”

    耶律延喜習慣了她近來的寡言少語,手指撫過她濡濕冰冷的額角,語氣溫和的說:“又出了些個冷汗,睡吧。”然後親手幫她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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