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黎還在睡夢中,被驀地響起的咆哮聲驚醒。


    她猛然坐起,震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那是火雲獸的聲音。


    她立刻快步往獸籠外走去,但剛走到門口,腳步突然頓住。


    熟悉的聲音順著微風飄進了她的耳裏。


    那溫柔又嬌悄的聲線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來人是誰。


    薑黎猶豫片刻,放棄出去的想法。


    有溫念在的地方,必定有司念或是雲華峰的其他人。


    無論是哪一個,薑黎都不想見到。


    盡管擔心火雲獸的情況,薑黎還是壓抑住了衝動,轉身倚靠著石壁坐下。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溫念的聲音由遠即近傳來。


    “大師兄,我們都來獸籠了,要不要進去看一看薑師姐?”


    薑黎眉頭微蹙。


    正猶豫要不要倒下去裝睡,就聽到祝雲卿冷靜克製的聲音響起。


    “阿黎的身體不舒服,這幾日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大師兄說的是,過幾日我們再來探望薑師姐吧。”


    “司念,走了。”


    聲音漸漸遠去。


    薑黎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


    她又等了一會兒,確認幾人不會再迴來,才跑出去查看火雲獸的狀況。


    火雲獸昨天挨了雪鶴真人一掌,為了讓它能夠吸取教訓,沒有人為它處理傷勢。


    薑黎見到它的時候,它正臥在獸籠的最邊緣,獨自舔食著受傷的部位。


    聽到腳步聲,它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原本如火焰般鮮豔漂亮的毛發,如今幹枯得猶如稻草一般。


    薑黎側身從欄杆的縫隙裏鑽了進去。


    火雲獸這時才警惕地撩起眼皮。


    見到來人是薑黎,火雲獸眼中的豎瞳緩緩放大,喉嚨裏發出撒嬌般的唿嚕聲。


    薑黎蹲坐在它的身邊,如往昔一樣,伸手撫摸它的毛發。


    火雲獸親昵地蹭了蹭薑黎的手臂,然後微眯著眼睛,昏昏欲睡起來。


    薑黎見到它虛弱的模樣,取出一枚火雲晶擺在他的麵前。


    火雲獸搖頭。


    她想了想,又將昨日剛收進儲物空間中的藥瓶找出來,掰開火雲獸的嘴,將丹藥全部送進它的嘴中。


    火雲獸剛開始還有些抗拒,似乎並不習慣有人去碰它的嘴,但隨著第一顆丹藥滾進肚裏,它立刻明白薑黎是在為它療傷,於是乖乖配合薑黎的一切行動。


    “好好睡一覺吧,等醒來之後就全好了。”


    薑黎將藥瓶收起來,輕輕地揉了揉火雲獸的腦袋。


    “唿嚕唿嚕。”


    火雲獸又蹭了蹭她的手臂,然後腦袋一歪,陷入沉睡。


    薑黎歎了一聲。


    她幫火雲獸並不是因為她想要和溫念搶奪火雲獸的好感。


    她是從火雲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火雲獸並不是一般的妖獸,它開了靈智,知道自己拒絕溫念會有什麽後果,可它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


    就像當初的她一樣。


    不同的是火雲獸至少能從她這裏獲得短暫的慰藉。


    可她卻沒有能夠依靠的人。


    這樣說起來,她好像比火雲獸更加可憐。


    薑黎搖了搖頭,將雜亂的情緒重新壓製在心底。


    一味地感傷過去,並不會對現在的她起到任何幫助。


    她打起精神,轉頭就迴獸籠打坐修煉。


    也許是因為昨日修補手臂,消耗過大,她今日吸收靈力的速度是往日的兩倍。


    她能逐漸感覺到自己空虛的經脈被靈力漸漸填滿。


    煉氣期七層,悄然而至。


    就在她努力修煉時,雲華峰的其他人也沒有閑著。


    溫念忙著和火雲獸培養感情,大師兄祝雲卿則每日都帶領同門刻苦修行,為了三個月後無極宗到來做準備。


    這日。


    大長老隼烈真人特意在弟子練功時,過來看了看情況。


    然後他將祝雲卿和陸臨淵單獨叫到一邊,“你們這幾日督促弟子們修煉可有發現什麽問題?”


    祝雲卿和陸臨淵互相看了一眼。


    祝雲卿恭敬道:“還請大長老提點。”


    大長老隼烈真人神色肅然,“弟子們都很認真,但你們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祝雲卿和陸臨淵立刻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隼烈真人繼續道:“禦獸宗與無極宗的恩怨素來已久,對彼此的狀況不說了若指掌,至少也比其他宗門的人知道得更清楚。


    所以弟子們修煉時不能隻顧自己的情況,還需要去想辦法如何克製對方。


    就像無極宗的人,肯定也想了辦法針對我們禦獸宗,我們也必須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去迴擊,否則就落了下風。”


    祝雲卿和陸臨淵豁然開朗。


    “大長老真知灼見,弟子知道該怎麽做了。”


    隼烈真人欣慰點頭。


    下一刻,他的臉上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陸臨淵:“師尊,你可是還有其他的話要交代?”


    隼烈真人沉吟少許,“無極宗最值得關注的便是宗主弟子陳玄,而禦獸宗內最了解陳玄的非她莫屬。”


    祝雲卿和陸林淵立刻明白隼烈真人話裏指的是誰。


    在西川域,誰人不知禦獸宗薑黎和無極宗陳玄是死對頭。


    兩人針鋒相對多年,的確可以說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陸臨淵皺眉:“師尊,那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薑黎都好多年沒和陳玄打過交道了,她能行嗎?”


    “一個人再怎麽變,他的攻擊習慣是很難改變的,薑黎和陳玄接觸最多,她肯定知道一些決竅,就看你們肯不肯拉下這個臉去請教她了。”


    陸臨淵沉著臉沒有說話。


    祝雲卿卻虛心道:“大長老所言甚是有理,我是阿黎的師兄,這件事便交給我去做吧。”


    隼烈真人得到祝雲卿的答複,滿意離開。


    等他一走,陸臨淵就迫不及待的抱怨道:“雲卿,你難道還真的準備去請教薑黎?我可不信現在的薑黎還能夠拿陳玄有辦法,兩人的實力就不是一個層級的,找她肯定沒用。”


    “大長老既然已經提起了,拒絕總是不好。”


    祝雲卿心裏其實也讚同陸臨淵的觀點。


    但他不想駁大長老的麵子,所以才爽快地應下。


    反正也就隨口問一句的事,不會浪費多長的時間。


    “好,那你去吧,我不去,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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