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安靜的走著,誰也沒說話。


    周圍很多人,或低頭私語,或喝著酒品嚐甜品。


    宋清寧有些緊張,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和傅深寒看。


    她無措的朝著兩邊看了看。


    “緊張?”傅深寒突然開口。


    宋清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搖頭。


    “既然不緊張,那為什麽不說話?我想我和宋小姐之間應該沒有這樣陌生。”


    宋清寧輕輕吐出一口氣,她如實開口道:“我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傅先生。”


    “所以,傅先生是陪祁宴來的嗎?”


    “祁宴?”


    傅深寒的注意力一下子全到這個稱唿上了。


    宋清寧笑了笑:“我和祁宴認識的早。”


    “多早?”


    “大學時期是校友。”


    哦……


    “忘了。”傅深寒慢慢迴憶,倒是想起來了,大學兩年,祁宴執意要讀a大,那是那個總低眉順眼,寡言少語的男生,第一次忤逆自己的養父母。


    傅深寒的父母,為人很開明,見他如此執著,便任由他去了。


    “啊?忘了……什麽?”


    傅深寒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宋清寧一時間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更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沒什麽。”傅深寒淡淡一笑,拿起一杯香檳遞給宋清寧,宋清寧小臉微紅,她伸手接過。


    “繼續剛才的話題。”


    “嗯?”


    傅深寒說:“你和祁宴到底有多熟,方便說一說嗎?”


    這……


    傅深寒今天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說話的語氣,還有這些問題都很讓人容易產生誤會。


    宋清寧沒多想,她開口:“倒也沒有多熟,隻是留過聯係方式而已。”


    傅深寒沒再說什麽,他突然手指著不遠處的三個人道。


    “我這個人好奇心強的很,倒是有些想湊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了。”


    宋清寧順著傅深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裴知珩和祁宴麵對麵站著,南惜背對著他們……


    宋清寧想到了什麽,微微皺眉。


    這邊,南惜用力想將自己的手從男人掌心抽出,可裴知珩握得更緊,眾目睽睽之下,他毫不避諱,甚至,是刻意的在祁宴麵前炫耀。


    “不再喝一杯嗎?”裴知珩刻意的挑釁,試著推車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祁宴臉上的表情始終很淡,她隨著男人的話語端起,推車裏的酒也跟著喝。


    南惜微微抿唇,終於再不知道喝到了第幾杯的時候,她開口阻止。


    “裴知珩,夠了!”


    像是忍耐到了極致,沒辦法再看下去,她提高嗓音,一把甩開裴知珩的手。


    掌心落空,南惜眉眼間染上淡淡的怒意。


    “裴知珩,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裴知珩陰測測的笑著,全然沒了人前那道貌岸然的樣子,仿如此刻的他才是內心最真實的自己,以往不過是把陰暗麵收起來了。


    他牽著嘴角看南惜:“老婆,這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我這是在盛情招待他,怎麽你不樂意?”


    “你……”


    祁宴忍不住笑了笑。


    大廳裏,閃爍璀璨的光終於起到了作用,男人這一笑,仿若讓周圍的所有人頓時黯然失色。


    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襯。


    這是今夜他出現在這兒,臉上第一次有了這樣生動的表情。


    “裴先生這是吃醋了?”


    裴知珩麵部表情突然僵硬。


    曾幾何時,為了創業,他早已練就了一副在人前喜怒不顯於麵的好功夫,可現在破功。


    他怎麽成這樣了?


    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不分場合的讓南惜難堪。


    裴知珩想到自己剛剛的這些作為有些懊惱,可事情已經發生,他的臉麵收不迴去了,於是他硬著頭皮笑。


    長臂一伸,裴知珩本意是想將身旁的女孩攬入懷中,可誰知南惜根本不願意,她十分刻意的後退兩步。


    裴知珩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收不迴來。


    祁宴當做沒看到。


    南惜僵硬的朝著祁宴笑了笑,可眼眶卻在低頭的那一瞬突然間就有些紅了。


    反複的情緒來得過於突然,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她的情緒變得這樣不穩定,她麵帶歉意的開口:“宴……宴老師,抱歉。裴知珩他喝多了。”


    刻意的針對為難,祁宴都默默受下了。


    他是個滴酒不沾的人,今夜卻為她破例了。


    他其實根本不喜歡酒精麻痹神經的感覺,那樣太糟糕了,仿佛失了本性,會讓他克製不住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因此他嚴以律己。


    可……


    南惜泛紅的雙眸他看到了,她滿臉無法舒展的委屈小心他都看到了。


    心口刺疼。


    祁宴唇瓣緊抿,他就那樣盯著南惜。


    短短片刻的功夫,腦海中閃過了太多想法,有那麽一刻,他甚至想什麽也不顧了就這樣牽著她的手逃離這個地方,可是不能,他不能這樣做。


    他喉結滾動,眼神強製性的收迴,他低聲道:“無妨,我也喝多了。”


    分明他才是丈夫,可為何此刻站在這裏會這樣的多餘?


    南惜和祁宴眼神接觸不多,可每次當他們的眼神觸碰到一起,那眼底就像是流淌著一些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情愫。


    裴知珩開始胡思亂想。


    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故事?


    他們的眼神為什麽是這樣的!


    他們……


    在更多可怕的念頭,想要席卷而來的時候,他猛地甩了甩腦袋。


    “惜惜,抱歉……我……我不是有意讓你難堪,我隻是……”


    裴知珩走到南惜麵前,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在他耳邊開口,此刻的他又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糊塗蛋,紅著眼低聲的說著。


    “我隻是太愛你了,對你的占有欲太強,我真的不想讓任何人多看你一眼。”


    南惜無聲歎息:“你是真的喝多了,出去吹吹風讓頭腦清醒一下吧,畢竟這麽多人在。”


    裴知珩點頭:“好。他抬步離開。


    那邊傅深寒和宋清寧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


    南惜和祁宴都是商業圈外的人,和這個圈子裏的利益不甚沾邊。


    所以,他倆這兒倒是清淨。


    祁宴盯著南惜看了片刻,他突然像是變戲法似的,手伸進兜裏,掏出了一朵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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