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眨眨眼,這一幕格外熟悉,像是之前發生過。


    也是在一個明亮的地方,那人從身後拿出了向日葵……


    她眨眨眼,不解的看著祁宴。


    祁宴嘴角微微一扯:“向陽而生,不被生活的困難打倒。南惜,加油。”


    南惜心口微微一暖,她伸手接過……


    “我覺得……”


    “嗯?”


    南惜想說的話到了喉邊卻又咽下,她搖搖頭:“沒什麽,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跟隨心的聲音走。”


    “宴老師,你還是這樣有魔力,不論是新的創作作品還是說出的話,總能給我無限動力。”


    “很榮幸能讓你有這樣的感受。”


    南惜笑了笑。


    祁宴突然抬手扶額,步子都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南惜皺眉看他。


    祁宴道:“好像喝多了。”


    “那……我帶你上樓休息一下?”


    祁宴正要搖頭,突然,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作祟,都已經在心裏藏了這麽多年,如今像是要破土而出。


    他沒能克製住。


    那些因子瘋狂肆意的生長,長成了參天大樹。


    有什麽東西在叫囂著,勢不可擋。


    他說:“好,那麻煩你了。”


    於是,南惜便走在前麵,避開人群,帶著祁宴上了樓。


    沒人看到。


    不長的台階,他們低著頭認真的走著。


    祁宴突然開口:“南惜,你是怎麽想到會突然主動邀請我來參加宴會的?”


    “我……”南惜想說什麽,可張了張嘴,話說不出口。


    她抿了下唇瓣。


    是因為什麽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那片刻的孤獨。宴會上總要邀請朋友,可自己身邊根本沒有什麽足夠交心的人,於是南惜就想到了這個在自己qq列表裏呆了許多年的人。


    她說:“因為除了宋清寧,你是我認識的第二個好朋友。”


    “好朋友?”


    南惜點頭:“現實生活中接觸不多,但你的作品確實和我產生了共鳴,給了我很多感悟。”


    祁宴沉默片刻,開口:“很榮幸。”


    “宴老師不必過謙,你的作品確實很優秀。”


    祁宴笑了笑:“南惜,你再這樣說下去,我大概要飄了。”


    和網上說的那些不一樣,祁宴並非冷漠無情,在生活中隻是一台機器。


    相反,他……很儒雅,很溫柔。


    南惜就這樣將人帶上了樓,她將裴知珩安置在客房。


    貼心的倒了水,準備了熱毛巾,剛從浴室出來,整棟大樓的燈忽然間全部滅了。


    “啊……”


    南惜心中嚇了一跳。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那樣恐懼黑暗,以至於此刻站也站不住。


    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唇齒間溢出的驚唿。


    黑暗中她慌亂無措,一頭撞上了一堵肉牆,反應過來才知道這是祁宴。


    那人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南惜圈在了懷裏,近距離的接觸,一切都來的太過於突然。


    他們就這樣保持這個姿勢安靜的站著誰也沒有開口,不知過了多久,南惜這才想到不合適,她伸手出去,還未來得及推麵前的人,這人便識趣的鬆開她。


    周圍太黑了,今夜本就是個無月夜,客房裏一點光亮都沒有。


    南惜一雙眼甚至不知道該看哪裏,她眼神閃躲:“那個……好像,停電了。”


    祁宴輕咳一聲:“抱歉,你剛剛的喊聲驚到我了,我以為你摔倒了,隻顧著進來看看你,沒想到會……”


    畢竟是一個擁抱。


    完全與理不合。


    南惜趕忙開口:“沒事沒事,我理解我的問題,隻是我怕黑,沒想到怕到了這個程度,一瞬間的黑暗,讓我沒辦法適應。”


    “那……南惜,我牽你出去吧?”祁宴語氣依舊從容,可這句話說完,他像是意識到有些不對,又道,“周圍太黑了,路不好走,這是在浴室,萬一滑倒就不好了你隻需要抓著我的袖子。”


    南惜沉默片刻:“你手機呢?”


    祁宴:“走之前忘帶了,在家裏。”


    南惜:“……”


    祁宴問:“你帶了嗎?”


    “沒帶。”


    於是,祁宴伸出手,當他微涼的指腹握住南惜手腕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悄然發生變化。


    女孩的手腕太細了,細到都有些不正常。


    祁宴輕輕握著,甚至都不敢太用力,生怕用點力就會將她的手腕給捏斷。


    他引導她的手指抓住自己的袖子。


    他察覺到她輕微顫抖的身子。


    祁宴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他開口:“南惜別怕,隻是有些黑而已,我帶著你。”


    南惜“嗯”了一聲。


    她渾身所有的毛孔都用力的緊繃著,他的一雙眼戒備的盯著四周,像是有什麽危險會隨時竄出來,那一瞬間,腦海中有太多聲音一閃而過……


    “南惜,你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子不可憐嗎?你就像一條隨時都將死去的可憐蟲,你說裴知珩看了你這個樣子會不會心疼呢?”


    “南惜,你好惡心!你就該滾,滾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裴知珩麵前……”


    ……


    怕,太怕了。


    小腹傳來一陣刺疼,那種腹部沉甸甸下墜的痛感那麽清晰,南惜一瞬間變了臉色,她腳步停頓。


    祁宴也跟著停下,他扭頭看她。


    南惜緊張的唿吸不上來,一種沉沉的死氣。


    似乎隻是在一瞬她就沒了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她想死了。


    她鬆開祁宴的袖口布料,躬身,身體一點點的往下蹲。


    她突然見就覺得難過,從未有過的難過……


    抽泣聲輕輕傳來。


    祁宴心口一痛,他下意識的跟著蹲下。


    “南惜?”


    南惜說不上話,她好怕,真的好怕。


    是什麽時候經曆了這樣的創傷,以至於此刻哪怕大腦清醒,可意識還是會渙散成這樣呢?


    黑暗中,她極力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憑借肢體記憶,一把抓住了那隻伸過來的手,那人沒有再退縮,反倒緊緊握住了南惜顫抖冰涼的手。


    “南惜,你怎麽了?”


    “怕……”她顫抖著唇瓣,“祁宴,我好怕。”


    “別怕,我帶你出去。”


    祁宴一把將人扶起來,他帶著南惜往外走。


    他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攬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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