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南惜一直都沒說話,祁宴也什麽都沒問。


    她沒有跟他說要去哪兒,而他也隻是安靜的開著車,帶著南惜兜風,看城市的夜景。


    南惜側目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線。


    六年的感情,三年的同床共枕,說不難受是假的。


    可再難受又有什麽用呢?人在該斷舍離的時候就要利落抽身。


    她歎息一聲,扭頭看了眼祁宴。


    “宴老師,我剛剛……有些失態。”


    “怎麽會,正常的情緒流露是每個正常人都會有的表情。”


    “我……遇到一些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有些糟糕,這好歹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搞砸了。”


    “不會。”祁宴將車子開的很穩,亦如他這個人,清清淡淡的,好似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他說:“來日方長,我們算是朋友了嗎?”


    南惜點頭:“當然。”


    她本就沒幾個好朋友,自從和裴知珩談戀愛之後,她更是將自己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裴知珩身上。


    所以,祁宴跟她說朋友的時候,南惜心底有一股暖流劃過。


    她報了地址,祁宴將她送到了別墅門口。


    南惜下車,輕聲跟他道謝。


    祁宴禮貌跟她搖頭,開玩笑說他要是再這樣跟自己客氣,就不跟她交朋友了。


    南惜順著他的話展露笑顏:“好,那宴老師,下次見。”


    “嗯。”


    祁宴轉身上了車,車子掉頭揚長而去。


    南惜收迴目光,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祁宴右手無名指上帶著的戒指,看樣子已經是結婚了。


    她歎息一聲,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南惜摁門上的密碼,結果摁了兩次都顯示錯誤。


    她微微皺眉,是周圍太黑摁錯了數字?


    她不信邪的又摁了一次。


    結果還是顯示錯誤。


    南惜眉頭皺的更深了,她摁門鈴,李嫂在家,聽到門鈴聲會來給她開門。


    門鈴摁過之後她就等在門口,誰知等了兩三分鍾左右還是不見人來開門。


    她拿出手機給李嫂打去了電話,可李嫂手機無人接聽,家裏的座機也一樣。


    南惜輕輕吐出一口氣,崴傷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她一隻腳支撐著全身的重量站不了多久,於是,她扶著牆壁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今晚月色很好,一輪圓月高懸於頭頂,院子裏燈光昏黃,那原本栽在青石板過道兩旁的玫瑰全被她一株一株親手拔掉了。


    這些日子她數著時間清除有關於她的一切。


    那麽多明顯的變化,裴知珩是半點沒察覺到。


    他們的離別終究還是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嗎?


    他是真的半點不在乎自己啊!


    南惜望著月亮自嘲的笑,她拿出手機將月亮拉近拍下,手機的拍照功能很好,稍p一下就能將月光皎潔,周圍孤寂清冷的氛圍感襯托出來。


    她沒有發朋友圈的習慣,卻喜歡把自己日常生活中這些瑣碎的小片段發到微博賬號上……


    照片上傳成功,南惜正要將手機裝進包裏,一連串的好幾條短信發了過來。


    她一一點開。


    是西餐廳裏裴知珩給夏雨濃過生日的照片。


    夏雨濃頭上戴著壽星帽,周圍一堆人都是裴知珩的朋友,男人懷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手攬著夏雨濃的肩膀,他們笑看著鏡頭。


    是城市的夜晚霓虹燈亮起,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夏雨濃摟著裴知珩的脖子和她接吻的畫麵。


    南惜麵無表情的看完,最後附帶夏雨濃發來的一條信息。


    “南惜,我還送了你一份大禮。”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南惜將手機收起來,也不知道就這樣的姿勢坐在台階上吹了多久的夜風,身後的門這才被人打開。


    “叮——”


    電子門密碼門發出機械的響聲。


    坐久了,身體僵硬,南惜站起來時差點摔了,一隻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臂固定住她搖擺的身軀。


    南惜看過去。


    裴知珩麵色陰沉,捏著她手臂的手力道很大。


    不像是怕她摔了,反倒帶著要將她活活掐死的氣勢。


    南惜站穩腳跟,男人嫌惡的鬆開了自己的手,他眼神冰冷,轉身走了進去。


    南惜抬步跟上,客廳裏黑漆漆的,她腳步停頓,望著男人的背影。


    他這是早就迴家卻沒開燈,在黑漆漆的客廳裏一直坐著?


    南惜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在外麵的台階上足足吹了一個小時的夜風。


    她適應不了如此黑暗的環境,伸手剛要開燈,裴知珩忽地轉身一把將她摁在了牆上。


    他的舉動突如其來,南惜嚇了一跳,後退,脊背撞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


    她原本就腳疼的走不利索,此刻更是疼。


    她呲牙輕唿。


    裴知珩冷冽的唿吸劃過她的麵頰,男人帶著勁風的一拳頭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南惜猛地閉上眼。


    “裴知珩,你在發什麽瘋?”


    暗夜裏,男人那雙眼眸迸發出危險的氣息,他勾唇冷笑。


    “我說呢,我說呢!南惜……你是怎麽敢的,怎麽敢的?”


    “你喝多了。”南惜伸手推他,“我不跟酒鬼說話。”


    裴知珩咬牙:“不跟酒鬼說話,是打算跟那個野男人說?”


    南惜隻覺得他莫名其妙,她氣笑了:“裴知珩,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些什麽?”


    “我無理取鬧?”


    裴知珩冷聲,他忽地彎腰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裴知珩!”


    南惜大喊。


    客廳裏燈沒開,黑暗中的對峙本就讓人沒有安全感。


    裴知珩卻扛著南惜轉身就走。


    南惜大喊,雙手捶打,拚盡力氣掙紮。


    “別吵!”


    “你放開我!”


    她的腹部頂在男人的肩膀上,這樣的方式讓她頭重腳輕,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裴知珩,你放我下來!”


    黑暗中,男人準確無誤的跨上台階,他步伐平穩,扛著南惜上了樓。


    男女力量天生懸殊,南惜的這些掙紮在裴知珩看來無異是以卵擊石。


    裴知珩將臥室門一腳踹開,南惜被甩在了大床上。


    “啪——”


    璀璨燈光霎時灑下。


    黑暗中的雙眼無法適應強光,南惜眯了眯眼,正欲爬起來,裴知珩從身後死死摁住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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