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南惜想不開,女司機還好心的安慰了幾句。


    “小姑娘,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真心這種東西聽聽就得了,不能當真的。”


    “咱們女人啊,格局要打開,要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天下。隻要你自己足夠強大,身邊不會隻有他一個男人,卻會有源源不斷的男人……”


    南惜輕笑了一下:“謝謝。”


    出租車最後跟著停在了裴家老宅門口。


    裴知珩沒和家裏人決裂前曾不止一次帶南惜登門。


    那時,為了裴知珩,哪怕裴家人對南惜沒一個好臉色,她也依舊能為愛衝鋒,忍受他們冷臉厭惡的神色。


    如今再次登門,竟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


    卡宴裏的兩個人下了車。


    遠遠的,南惜就看到夏雨濃身上的衣服換了。


    那件衣服不就是出現在自己衣櫃裏,碼數小了的衣服嗎?


    國內頂尖服裝設計師蒂娜大師的新作。


    她就說嘛,碼數怎麽可能會小。


    原來是定製了兩件一模一樣的,所以才會把尺碼弄混。


    裴知珩身高腿長走的快,夏雨濃小碎步跟在身後,她扶著腰走路姿勢怪異,嘴裏還小聲抱怨自己骨架小常年病弱,衣服尺碼大了些。


    裴知珩隨意的應付了一句:“下次我注意。”


    等到那兩個人進了門,南惜這才走下出租車。


    她知道是夏雨濃故意給她留了門,刻意的要讓她看到這一切。


    也如她所願,南惜就像是一個窺探別人幸福的可憐小偷。


    她站在門外,僅一堵牆之隔,看著裴家別墅燈火璀璨,客廳裏正在舉行大型的生日會。


    她來時那曾莊重古樸的客廳被布置的五彩繽紛。


    氣球彩帶拉滿,各種玩具汽車堆積成山。


    客廳正中央擺放的長桌上是一個以跑車為模型做成的生日蛋糕。


    南惜也確實看到了今天的小壽星。


    那個戴著壽星帽,被一堆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小孩兒。


    直到裴知珩出現,那小孩兒才掙開人群朝著裴知珩走來。


    “爸爸好慢,快過來快過來!”


    他張開手臂脆生生的喊著,裴知珩這才上前彎腰將小孩兒抱了起來。


    “媽媽也來,我們一家人合照!”


    夏雨濃抿著唇幸福的笑著。


    周圍一堆人起哄。


    “嫂子,還不快過去!”


    “快過去吧嫂子,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


    “雨濃,你替阿珩生下南南,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啊!”開口說話的是裴知珩的母親。


    夏雨濃嬌滴滴道:“不辛苦的媽,能生下知珩哥哥的孩子是我的福氣。”


    “嫂子,阿珩哥可是我們圈子裏最早當父親的人,我們這些人別提有多羨慕了呢。”


    “是啊是啊。”


    ……


    別墅客廳裏,此起彼伏的聲音透著歡快和祝福。


    他們是一家人,整整齊齊。


    那她呢?


    那麽大的孩子,該有三歲了吧。


    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呢?


    她像個小醜一樣竟被蒙在鼓裏這麽久了。


    心死了,眼淚早已經流不出來了,南惜就這樣蒼白著一張臉轉身離開。


    屬於他們的人聲鼎沸還在繼續。


    唯有她投身黑暗。


    手機上來了信息。


    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上,裴知珩嘴角輕輕勾起,眉眼間神色是喜悅的……


    夏雨濃發來信息:“怎麽樣?夠驚喜吧?南惜,看到這裏你是不是也該明白了?自覺點,快跟知珩哥哥離婚,把裴太太的位置讓出來!”


    南惜是淋著雨迴去的。


    這大概率是秋天的最後一場雨,寒夜,格外的冷。


    她迴去之後就病倒了。


    這場高燒來勢洶洶,南惜被燒的迷迷糊糊,她隻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場大火之中。


    她被困火場,周圍沒有一個人。


    她想,就這樣燒死了也好。


    可有個人拚命來救她,他喊她“惜惜。”


    是裴知珩?


    她年少時愛過的男人嗎?


    像,卻又不像。


    好痛啊,於是,南惜就哭了……


    “裴知珩,你怎麽能這樣呢?你怎麽可以這樣欺負我……”


    “好痛,我真的好痛……”


    “不該是這樣的,這是一場噩夢啊,迴到過去吧,迴去吧……”


    病房裏,主治醫生被罵的狗血淋頭。


    偏偏病人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裴知珩紅著一雙眼,他顫抖著身子抱緊懷裏的人。


    他想吼那些醫生,大罵他們無用,不就是發燒嗎?為什麽都兩天兩夜了人還不醒!


    可他又怕驚到了懷裏的人。


    他的惜惜一直都在說胡話。


    她說她疼,他該怎麽辦呢?


    “惜惜乖,別怕,我在呢。”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他的惜惜竟變得這樣瘦弱憔悴!


    這幫傭人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沒有照顧好他的惜惜。


    他好生氣!


    想把所有怠慢惜惜的人都教訓一頓。


    他的惜惜哭了。


    她睫毛輕顫,淚水卻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墜。


    好疼!他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他曾捧著惜惜的臉告訴她不要哭,她的眼淚是珍珠,很珍貴的,等以後結了婚,自己會惜她愛她,不讓她掉一顆眼淚。


    可現在,為什麽他的惜惜一直掉珍珠?


    是誰惹惜惜傷心的?


    “乖乖,你好起來,別嚇老公了。隻要你好起來,你想要什麽老公都給你。”


    裴知珩滿臉的心疼,他無措的低聲哄懷裏的人。


    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平複南惜的噩夢。


    可他說完這句話,南惜卻突然掙紮起來。


    她想掙脫開他的懷抱。


    “不……不要了……不要!”


    這場神誌不清的高燒讓他的女孩兒脫水,她幹裂起皮的唇瓣蠕動著。


    裴知珩一開始沒聽清,將耳朵湊到她唇畔這才聽清她說了句什麽。


    話是聽清楚了,但裴知珩整張臉上神色驟變!


    怎麽可能!


    他的惜惜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不要你了……裴知珩,我不要你了,我要丟掉你!”


    ……


    “夏雨濃,是我給你臉了?誰叫你來這裏的!”


    “知珩哥哥,我想你……我想你嘛,人家忍不住……”


    “荒唐!你還不滾!”


    “別……知珩哥哥,你不要拒絕人家……”


    麵前的女人踩著高跟穿著黑色風衣,她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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