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告訴我,許輕語是自己衝到了我的車輛前,她家裏出現變故,心裏承受不住打擊才想不開的?”


    “當年許輕語品學兼優,全校男生把她當做白月光,她出事那天,全校男生差點把我打死。”


    出租屋裏,胡子拉碴的楚星眼神空洞地看著對麵的女人,周圍是散落的酒瓶和外賣盒。


    麵前化了煙熏妝的女人叫做尤然,是他的高中同學。


    尤然看著彌漫著絕望與腐朽氣息的房間,皺眉:“高中時我和許輕語是同桌,她家的事情很複雜,出事前她曾經寫了一封信。”


    楚星接過尤然遞來的泛黃信封,忽然情緒失控,掩麵嗚咽道:“原來不是我害了她~是她害了我。”


    封印的記憶慢慢浮現在腦海。


    高二暑假,十八歲的楚星迷上了開車,他纏著父母給自己報了駕校,一個月時間拿到了駕證。


    一開始家人不放心,楚星每次駕車父親都會坐在副駕駛陪著。


    記得那天是高三開學前一天,家裏經營的咖啡廳缺貨,父親正好外出應酬,於是楚星便自告奮勇開著家裏的車去送貨。


    因為心急,路口綠燈還剩下三秒的時候,楚星沒有按照父親的教導提前刹車,而是踩下了油門。


    一個身影突然從馬路邊衝了出來,接下來楚星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漫山遍野的紅色,那是染紅街道的鮮血~


    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他得知車子撞的人正是許輕語,自己的同班同學。


    那一刻,十八歲的楚星內心充滿了恐懼,悔恨。


    二十年來,楚星一直以為是自己那一腳油門害了許輕語,每天都會重複做著同一個夢,夢裏一個滿身鮮血的女人給自己唱歌,她歌聲淒慘,麵容恐怖~


    楚星的心就好像刀絞,日複一日。


    而現在,手裏的這封信卻清楚地告訴他,即便沒有自己,許輕語依然會選擇別的車結束人生。


    楚星痛苦地看向麵前的尤然。


    高一開學時,尤然和楚星做同桌,那時的尤然是班花,楚星和很多男生一樣心裏偷偷喜歡她,還給她寫過情書。


    許輕語出事後,楚星頹廢墮落,那個時候尤然是唯一安慰自己的。


    楚星以為那是真愛,於是便拚了命的跪舔,他舔了尤然二十年,無底線的付出,可換來的卻是尤然的時冷時熱。


    對麵,尤然轉過頭,看向窗外:“你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她一直知道許輕語是自己想不開,卻為了享受楚星的跪舔選擇了隱瞞真相……


    這一刻的楚星隻覺得天天旋地轉。


    他想~


    要是一切能夠重來,他一定要打醒那個害了自己一生的女人。


    許輕語~


    ……


    “楚星,別睡了,店裏要貨,你爸又不在。”


    “臭小子,聽見沒?”


    充滿了陽光味道的房間。


    楚星睜開眼,看到的是天旋地轉的景象,地板和天花板瘋狂地顛倒、交錯,每一次的晃動都伴隨著一陣強烈的惡心。


    在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中,楚星搖搖晃晃站起了身體,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間。


    鏡子裏倒映著青澀而懵懂的臉龐。


    床頭貼著灌籃高手海報。


    最愛的吉他還沒有被扔進火堆。


    一瞬間,瘋狂的念頭湧現腦海。


    他拿起床頭的諾基亞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二十年前。


    八月三十號。


    自己真的迴來了?


    那顆沉寂了二十年的心髒再次開始跳動,身體劇烈地顫抖。


    就是在今天,自己和許輕語的人生徹底被改寫。


    一個活著,靈魂卻沒了。


    一個消失了,卻永遠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夢中。


    這樣的痛苦楚星體會過一次,他絕對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他要擺脫那個糾纏了自己二十年的噩夢。


    他要把那個一心求死的少女從車輪下拽出來。


    推開門,老媽正在客廳打電話,看到楚星時,風姿卓越的婦人對著電話那頭道:


    “王師傅,老楚去開會了,我讓小星把貨給你送去……哎哎哎~你這臭小子,這麽大人了還抱抱……好好好,王師傅就這麽說吧~”


    老媽掛掉電話時,看著撲在自己懷裏的楚星,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告訴你,就算撒嬌也沒用,你爸不在,你不去送貨咱們一家難道要喝西北風?”


    楚星看著還沒有為自己操碎心,滿頭白發的老媽,內心雀躍道:“媽,你放心,以後我養你。”


    婦人嫌棄的把撲在懷裏的楚星推開,遞給他一串鑰匙:“臭小子就算說的天花亂墜,這趟貨你也要去送,你爸不在不許開車,騎電瓶車送去。”


    上一世楚星軟磨硬泡,再加上店裏催得急,老媽被逼無奈同意楚星開車。


    而這一次,婦人看著楚星二話不說搶過電瓶車鑰匙,火急火燎衝出門的背影,略感詫異:


    “臭小子居然沒有要開車?”


    ……


    電瓶車急速地行駛在繁華的街道上。


    自從那次事故,楚星再也沒有碰過車,並且患上了嚴重的暈血症。


    二十年來,楚星每天都在做同一個夢,夢裏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自然就是許輕語。


    可楚星從來沒有看清過她的臉龐。


    在楚星的記憶裏,許輕語是很高冷的女生,她喜歡獨來獨往,班級裏幾乎沒有什麽朋友,尤然可能算是半個。


    許輕語很白,楚星估計自己死了三天也沒有她那麽白。


    楚星對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品學兼優,永遠坐在班級第一排,總是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因為太過美麗,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整個學校絕大多數同學都把她當做白月光,但真正敢追求她的卻少之又少。


    高中時期的楚星張牙舞爪,許輕語又太過沉默寡言,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兩人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交點。


    電瓶車肯定比不上小轎車的速度,楚星怕自己再次錯過,一路上瘋狂加速。


    來到自家咖啡廳那個路口時,看到一切井然有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楚星一顆心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眼角便看到路口,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正神情低落的走向馬路。


    和夢裏的紅裙子不同。


    許輕語穿著的是白襯衫牛仔褲。


    她有著一雙靈動似水的眼眸,挺翹的鼻梁,紅潤的薄唇,潤順的長發披肩垂落,在陽光的照耀的璀璨的像是明珠。


    楚星不得不感慨,女媧在造人時真的很不公平,絕大部分時候,女媧隻是隨手甩了幾個泥點子。


    而許輕語,絕對是女媧精心設計的藝術品。


    假如顏值是這個世界的通行證,那麽毫無疑問許輕語便是美到極致,男女生的類型。


    在整個學校,不知道多少人把她當做白月光。


    楚星距離馬路口還有不到幾十米的距離。


    他看到對麵的綠燈變紅。


    一輛輛車子開始啟動。


    與此同時,楚星看到原本一直低下頭的許輕語突然仰頭看向太陽。


    陽光下女孩的臉頰在發光,是那種淡淡的溫暖的光芒,就好像偏黃發白的老舊照片一樣恍惚。


    一陣風吹來,女孩耳畔發絲在飛揚,她伸手把鬢邊微亂的發絲拂開,任由眼角一抹晶瑩流淌。


    下一刻,女孩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前邁開了腳步。


    楚星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然將電瓶車扔掉,瘋了一樣朝著女孩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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