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修和孟晚溪在一起多年,彼此都太熟悉對方了。


    外婆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要帶走外婆也一定會選擇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拿外婆的身體開玩笑。


    雲棲醫療條件一流,很適合老人術後恢複身體。


    有霍厭幫忙隱藏信息並不難。


    她並沒有出城,就在棲山。


    傅謹修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快就找到她,但他知道,再晚或許自己會遺憾終生。


    他踩著油門,拔掉的針孔因為沒有止血,鮮紅的血珠順著他的手背緩緩滑落,他卻顧不得那麽多。


    他要找到他的妻子,將她帶迴家。


    霍厭在茶室陪孟晚溪坐了一個小時,等她情緒穩定,他才離開。


    後座上,霍厭輕闔雙眼,滿腦子都是孟晚溪那張脆弱的臉。


    孟晚溪說她後悔了。


    而他,又何嚐不是?


    早該在四年前重逢的時候,他就不擇手段得到她。


    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用了手段,不就是第二個傅謹修了嗎?


    霍厭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車下山,傅謹修正好上山,兩輛車就此錯過。


    雲棲負責人連夜迎接。


    “傅總,你好。”


    負責人實在沒想到傳說中撬動整個業界的新貴,穿著一身醫院的病服,披著大衣,甚至穿著雙拖鞋不修邊幅出現了。


    以前傅謹修出現在鏡頭前無一不是衣冠楚楚的形象,這私底下反差也太大了。


    但他一身淩厲氣場令人生畏,讓人不敢小覷。


    傅謹修直接切入主題聲音沉沉:“勞駕,我來找個人。”


    *


    孟晚溪迴到房間,外婆上下打量著她,“怎麽去了這麽久?”


    “怕影響你休息,我和霍厭去茶室聊了會工作上的事情,喝了幾杯茶。”


    外婆戴著老花鏡看著電視,她摘下眼鏡,“丫頭,那位小少爺在十九年前就能拿出一千萬給我們,他的家世怕是不簡單。”


    “嗯,他家挺有錢。”


    外婆取出眼鏡布,哈了口氣在鏡片上,然後細細擦拭,頭也沒抬起隨意道:“這樣的人家紆尊降貴跑來拍戲,對他來說就是一場遊戲而已。”


    孟晚溪知道外婆的意思,過來蹲在她身邊道:“外婆,別說我已經結婚了,就算我沒有結婚,也不可能和霍厭發生什麽,我們隻是作為朋友相處,他想要報答我當年對他的恩情。”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宛如天塹,我有自知之明的,不會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外婆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好,如今外麵的誘惑太多,我怕你被人拐了,就算哪天你和謹修真的分開了,那霍厭也不是咱們能高攀的人。”


    一聽這話,孟晚溪忙問道:“外婆,你這是什麽意思?”


    外婆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你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這世上不會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謹修是個好孩子,我也相信他愛你的一顆真心。”


    “他現在的這個位置,要顧慮的事情太多,難免不會讓你受委屈,這次還沒有釀成大錯他願意迴頭是一件好事,外婆能理解他,想給他一次機會。”


    孟晚溪沒想到先坦白的人是外婆,“外婆,你……”


    “我早就知道了,外婆看著你們兩人白手起家走到今天,這份感情比什麽都珍貴,也希望你們能走到最後,至少在我離開後,你也有個依靠。”


    “但這兩天我想了又想,人心是會變的,他今天會迴頭,那下一次呢?那時候外婆已經入土,還有誰能護你呢?”


    “白頭偕老是每個人的憧憬,又有幾對夫妻能走到最後呢?經過這件事,你的心裏已經有了委屈,先前外婆隻顧著給你找個靠山,卻忽略了你的想法,所以我也想通了,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


    “丫頭,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外婆不是非要你和謹修在一起,我隻是想要你幸福罷了……”


    聽到這句話,孟晚溪再也控製不住,撲入外婆的懷中,“外婆。”


    “傻孩子,不管將來你和謹修如何,永遠都不要委曲求全,人來這世界一遭,首先是要讓自己開心,其次都隻是其次。”


    孟晚溪點點頭,“我明白了。”


    兩人說開了,孟晚溪的心結也解開了大半,眼前的迷霧被一雙手溫柔撥開。


    她擦了擦眼淚,“我陪你洗漱,你也要每天都開心健康,直到最後一天。”


    “好,有你這個丫頭在,我哪舍得那麽輕易就離開呢?”


    外婆捏了捏她的鼻子,兩人相視一笑。


    孟晚溪給外婆喂了藥,陪著她入睡。


    等外婆睡著,她才關上門退了出來。


    原來,外婆能理解她。


    那她就不必再有什麽糾結了。


    外婆說得沒錯,沒什麽比開心更重要了。


    至於以後會不會後悔,就讓以後的她去承受吧。


    一旦想通,孟晚溪豁然開朗。


    就在此刻,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孟晚溪以為是工作人員,開門一看,她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傅謹修裹挾著一身寒氣和雪花出現在門口。


    他穿著醫院的病服,英俊的臉上蒼白如紙,發絲淩亂垂下,腳上穿著一雙拖鞋。


    不修邊幅,邋遢成這樣的傅謹修,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孟晚溪心髒一緊,下意識就要關門。


    傅謹修橫了一隻手在門邊,慘白的手背映出清晰的青澀脈絡,蜿蜒的血管一直延伸到病服。


    尤其是他的手背還有大片血跡幹涸的痕跡。


    他的嘴唇起皮,整個人憔悴不已。


    “溪溪……”他一開口,聲音嘶啞無比。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孟晚溪不想和他多說什麽。


    傅謹修滿臉懇求之色:“溪溪,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跟我迴家好不好?”


    “不可能。”


    他撤下身上披著的大衣,跪在了冰天雪地。


    “老婆,如果昨晚的懲罰不夠,我甘願繼續受罰,你什麽時候消氣了我就什麽時候起來。”


    孟晚溪的手握緊了門把手,壓低了聲音道:“傅謹修,你是不是瘋了?”


    “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不僅會瘋,還會死掉。”


    他那雙赤紅的眼寫滿了對她的愛意和偏執,聲音喑啞:“老婆,要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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