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心中緊張得要命,傅謹修對她的偏執占有明顯比想象中還要更深,要是被他知道孩子的事,他更不可能離婚!


    說不定他會要求許清苒打掉孩子,徹底和許清苒劃分界限。


    如果是在事發當時他這麽做,孟晚溪還可以原諒。


    正如她說過,沒有人不會犯錯,隻要他及時糾正錯誤,她會給他一次機會。


    那時傅謹修拒絕了她的提議,如今她看透傅謹修的虛偽,她不會再因為他的愛蒙蔽雙眼。


    孟晚溪的心髒很緊張。


    直到傅謹修那雙鋒利的雙眼鎖定了她心虛的臉,繼而冷冷道:“為了霍厭,你現在都不肯讓我碰你了?”


    孟晚溪:“……”


    也是,兩人備孕多年均已失敗收場,他根本就不認為她會懷孕,所以才會有許清苒的存在。


    她究竟在擔心什麽?


    她的沉默在他眼裏好似默認,傅謹修的眼神暗沉下來,他俯身粗魯逼近。


    不顧孟晚溪的掙紮,他的動作也不再溫柔,隻剩下殘暴。


    “溪溪,看來將你關起來才是對的,你看看,才出去多久你的心就野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落到皮帶的金屬扣上,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他本想無視,無奈一陣又一陣,宛如催命魔音。


    看了一眼來電,他不悅接通:“有什麽事?”


    安靜的浴室內,孟晚溪聽到那邊傳來保鏢著急的聲音:“老板不好了,小姐她剛剛鬧著自殺……”


    傅謹修擰著眉頭迴了句:“叫醫生,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他還罵了句:“小畜生!”


    傅豔秋近幾年來隨著他的崛起也越來越囂張跋扈,仗著有個好哥哥,在外麵惹事生非。


    這次因為她的關係讓許清苒上位,傅謹修大怒,不僅凍結了她的卡,還將她關在家不許出門。


    誰知道她就鬧了這一出。


    傅謹修關了水龍頭起身,孟晚溪也如釋重負。


    “鬆開!”


    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浴缸邊緣,居高臨下看著她,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眼底深處沒有一點溫度:


    “你和豔秋一樣,我對你們太好了,才將你們嬌慣得無法無天。”


    “乖乖待在這,我很快就迴來,隻有這樣,你才不會背著我跑出去找霍厭!”


    孟晚溪沒辦法了,隻好先服軟,畢竟她現在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阿修,你鬆開我,我真的身體不太舒服。”


    男人眼裏閃過一抹鬆動,他剛想要俯身給她解開領帶。


    卻在這個時候孟晚溪的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屏幕上清晰顯示著霍厭的備注。


    [還好嗎?]


    就是這兩個字,讓傅謹修一臉怒意,他冷笑著道:“他還真是關心你呢,溪溪,你說過一句話我非常認同,犯錯的人是該受懲罰的。”


    他俯下身,雙手撐在浴缸邊緣,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好好記住今天的感覺,從今往後不要在我麵前出現這個名字。”


    她搖了搖頭,“我真的頭暈……”


    “不愧是影後,你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我不會給你再聯係他的機會。”


    說著傅謹修拿起她的手機給霍厭迴了一條信息。


    [我要休息了,謝謝你送我迴來。]


    霍厭沒有再迴複,他當著孟晚溪的麵前將霍厭的微信刪掉,將他的號碼拉黑。


    “傅謹修,你住手!你有什麽權利阻止我交朋友?”


    傅謹修冷冷一笑:“你隻要像這幾年一樣有我就夠了,霍厭他對你沒安好心。”


    “混蛋,放開我……”她的聲音哽咽著,“傅謹修,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粗糲的指腹替她撫去眼角的淚痕,嗓音啞啞的:“將我逼成這樣的人不是你嗎?溪溪,你乖乖的,我很快就迴來。”


    孟晚溪叫著他的名字,“傅謹修,你迴來!鬆開我!我的手好疼……”


    傅謹修腳步微頓,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心疼。


    “阿修,我難受……”


    最終男人還是絕情離開,迴答她的是關上的房門聲音。


    孟晚溪緊閉著雙眼,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到浴缸裏,濺起一圈圈漣漪。


    她知道,傅謹修這一走,她們是真的沒有機會了。


    從前她騙他自己崴了腳,讓他停下腳步抱她。


    他每次都知道她在撒謊,還是心甘情願被她騙。


    可現在她說的是真話他卻不願意信了呢?


    她真的很難受。


    不僅僅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雙重疼痛。


    在沒有外人的浴室裏,她放聲大哭!


    她們的十八年啊,終究是親手葬送在他手裏。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她很努力去維係這段婚姻了。


    她收起身上的刺,不再倔強,不再桀驁,甚至放棄她的事業。


    她變得那麽溫軟,哪怕始終學不會做菜,可她已經學會給他打領帶,熨燙衣服。


    他說過的,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


    他想要個孩子,她拚盡全力也要懷孕。


    明明……明明她已經盡力了,為什麽到頭來還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傅謹修本以為傅豔秋又是嚇嚇人,折騰一下,他過去看一眼,說幾句,或者滿足她的要求就好。


    可他沒想到這個瘋女人,這次因為對方跟她提分手,她真的割了腕。


    當他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從小疼愛的妹妹滿身是血。


    他忘記了浴缸裏的孟晚溪。


    溫熱的水在一點點涼去,要下個月才開始供暖,他發火將她丟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打開任何取暖設備。


    誰也沒料到今晚溫度驟降,外麵的房間裏倒是開了空調,可浴室很冷。


    當熱水變成涼水,孟晚溪一部分在水裏,另外一部分裸露在外的身體也早就濕透了。


    濕淋淋的禮服黏在身上,就像是寒冰一樣。


    原本她隻是有點頭暈,很快她就發起了高燒。


    她頭昏腦漲,這幾年的治療,她的身體比常人虛弱,本就感冒的她病上加病。


    她凍得全身瑟瑟發抖,拚命掙紮想要取暖。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身體,但現在她還有孩子。


    孟晚溪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掙紮開,反倒這一用力,後背冷汗直冒。


    浴室開著一扇小窗,哪怕隻有一條縫隙,刺骨的寒風吹進來時,更是雪上加霜。


    好冷!


    她的手腕早就有了紅痕,在她劇烈地掙紮下,甚至開始出現了血色。


    孟晚溪漸漸沒有了力氣,她無力看著窗外那飛舞的白雪。


    初冬的第一場雪,在燈光下洋洋灑灑飛下來。


    她仿佛穿越時間迴到了過去。


    十五歲那年,她偷偷買了毛線,笨手笨腳給傅謹修織了一條圍巾。


    在初雪的那一天,她踮著腳尖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那條圍巾他戴了三年,哪怕都起球變形了,他也沒有扔掉,就放在他的衣櫃裏。


    一片雪花隨著風落到她的眼睫上,孟晚溪口中輕喃著:“下雪了啊。”


    好冷。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被寒風凍成了一塊冰雕,明明身上在發燒,卻透心涼的冷。


    她失去了意識,卻又被凍醒過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傅謹修還沒有迴來。


    孟晚溪隻覺得喉嚨幹涸,別說是手腕了,全身都冷得麻木。


    明明沒有什麽知覺了,卻又覺得皮膚表層像是布滿了一層細密的刺。


    傅謹修,我好疼……


    她為數不多的意識想著一件事,她會是第一個被凍死在浴缸裏的人嗎?


    死了也好,她真的好累啊。


    喝不完的藥,打不完的促排。


    她沒有告訴傅謹修,促排針真的好疼啊。


    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承受這些痛苦了?


    立馬腦中又掠過一個念頭。


    不,不能死的。


    她還有孩子,好不容易才托生到她的肚子裏。


    孟晚溪為了這個孩子,腦中生出強大的求生意識。


    她虛弱盯著那漆黑的夜幕,像是一隻怪獸吞噬著這個城市。


    沒有人知道在某個無人的角落,她快死了。


    救命。


    誰都好,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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