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厭不顧一切闖入她的別墅設想過可能,或許孟晚溪是暈倒在洗手間了。


    但他沒想到打開門竟然是這樣一幅殘忍的畫麵。


    孟晚溪穿著昨晚的那條禮服靠坐在放了四分之一水的浴缸裏。


    她的雙手舉到腦後,被領帶禁錮在水龍頭上動彈不得。


    抬眼看向他時眼中含淚,以他從未見過的柔弱姿態楚楚可憐相求:“霍厭,救救我。”


    這幅畫麵,讓人觸目驚心。


    霍厭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他不顧一切朝她狂奔而去,近了才發現孟晚溪比他想象中更慘。


    沒有空調的浴室在今晚的溫度下冷得像是冰窖。


    外麵的雪花飄進來,台麵上堆積了厚厚一層白雪。


    而她的頭發,甚至她的睫毛上都布滿了冰晶。


    原先身體上的水被寒風一吹,也都凝結成寒冰。


    霍厭不敢想象她一個孕婦,究竟是怎麽在這樣的情況下過了一整晚的。


    向來淡漠的眸子一點點充斥著血色。


    他趕緊關上了窗,將浴室的取暖設備開到最大,打開熱水,第一時間給她溫暖。


    孟晚溪已經失去了意識,所以她沒看到一貫涼薄的霍厭在解開領帶時,那雙修長勁瘦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


    看到將孟晚溪的手勒出血痕的領帶,原來柔軟的布料也能傷人至深。


    他後悔極了,昨晚沒有給她打一通電話。


    哪怕他主動給她發一條信息,就會知道他被刪了,從而引發懷疑。


    是他太過謹慎克製,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局。


    手指摸了摸她的肩頭,入手是冰涼的一片。


    他下意識看下浴缸,還好沒有血。


    雖然今天沒有流產,也不知道這麽凍了一夜,胚胎是否還能正常發育?


    比起胚胎,他更擔心的是失去意識的孟晚溪。


    他低聲輕喃:“得罪了。”


    這個時候他顧不上男女大防,解開孟晚溪脖子後的鏈條,第一時間將她身上那凍硬了的裙子剝離下來。


    他抓著孟晚溪手不停給她搓著,但她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浴缸太大,一時半會兒根本放不滿熱水。


    這個時候即便打120也沒用,他必須盡快給她恢複體溫。


    霍厭果斷脫了衣服,用自己修長火熱的身體牢牢覆蓋住她。


    她的身體像是寒冰,他沒有鬆開,而是一寸寸收緊了雙臂。


    他想到了那個冬天,小男孩跟著小女孩進了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貧民窟的夜很黑,而且還冷。


    小女孩說她暖和的家不僅四麵漏風,小男孩站在門口想著這樣的地方就算是“開心果”都不會住。


    開心果是他養的一條賽級邊牧犬,拿過很多大獎。


    當小女孩拿出她家最好的食物招待他的時候,他有些慚愧,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


    保鏢沒找到他,那個夜他留在小女孩家。


    五歲的他已經知道男女有別,不肯上床。


    小女孩生拉硬拽,將他扯上床,害羞的他一直睡在邊緣,本就不暖和的床鋪凍得手腳冰涼。


    她下床用玻璃瓶裝了一壺熱水塞到他懷中,她的身體從背後貼了上來,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說道:“小少爺,等你找到了家人,一定要給我很多很多錢!”


    他大大的眼睛閃過一抹錯愣,他見過很多求他家人辦事的人,他們一個個裝得道貌岸然,可是眼神渾濁。


    她眼神幹淨,卻直白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悶悶迴答:“我不是。”


    “我又不是傻子,你身上的大衣,脖子上的圍巾,我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材料,你一定是哪家走丟的少爺吧?”


    他告訴她,那條圍巾是用克什米爾小山羊腹部最柔軟纖細的羊絨織成的。


    她不懂什麽叫克什米爾,隻是滿眼羨慕說將來她一定要去那個地方,看一看他說的小山羊,怎麽會有那樣柔軟的毛?


    他記得那個夜從背後抱他的小姑娘,用她全身的體溫溫暖他。


    一如現在的他,他緊緊抱著失去意識的孟晚溪。


    感覺她的體溫在一點點迴溫,他才鬆了口氣。


    手機響起,他接通電話。


    吳助的聲音傳來:“醫生和車都在門外,門關著,我們進不來,要我破門而入嗎?”


    畢竟這是傅謹修的家,要是硬闖也是會有一點麻煩的。


    “等我五分鍾。”男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起身擦拭身上的水重新穿戴整齊,將孟晚溪小心翼翼放到溫暖的水裏,步入她的主臥衣帽間。


    他從小的教養別說是看女人的衣帽間,就連女孩子的臥室他都沒有進去過。


    現在卻要讓他去翻女人的衣櫃,耳根都染上了一層紅雲。


    他顧不得多看,趕緊找好了衣服替孟晚溪穿上,還不忘抓了一條毛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才下樓。


    別墅外麵等候了七八輛車,吳助甚至已經做好了和傅謹修當麵對峙,搶人幹架的準備。


    他焦急等在門口,沒有霍厭的命令也不敢貿然闖入。


    電動格柵大門緩緩在他眼前打開。


    他看到在飛舞的白雪中,身穿黑色羊絨大衣的男人懷裏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女人走出來,眼神彌漫著死神一樣的肅殺之氣。


    吳助第一時間撐開傘衝了上去,替兩人擋去風雪。


    霍厭邁著穩健的步子將孟晚溪抱上了急救車。


    很快七八輛車消失在街角。


    晨光熹微,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護士推著傅豔秋出來,傅謹修趕緊迎了上去,“醫生,我妹妹怎麽樣?”


    “傅總放心,傅小姐的手術很成功,有些注意事項一會兒讓護士告知你們。”


    傅謹修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詹芝蘭看著麵色慘白如紙還沒有醒過來的傅豔秋,不停埋怨著:“我都跟你說了,那算命大師說過那女人克我們全家,讓你早點跟她離了,你非不相信,看吧,豔秋……”


    詹芝蘭這一提,傅謹修猛地反應過來。


    他的酒已經徹底清醒,腦中浮現出他離開的那一幕。


    孟晚溪還被他綁在浴室裏!


    他嚇得後背發涼,不顧詹芝蘭還在說話,猛地朝外麵跑去。


    “溪溪,你不要有事。”


    剛剛跑出醫院,他卻看到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完了!出事了!


    孟晚溪被困在浴缸裏一整夜!她還好嗎?


    一想到這裏,傅謹修心慌意亂,雙腿一軟狠狠跌在雪地裏。


    手掌被尖銳的石頭挫傷,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紅色的血液刺傷了他的雙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他比前夫炙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將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將滿並收藏他比前夫炙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