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院因著周圍種滿了竹子因此得名,也因為住在這裏的主人喜歡竹子,才種滿了院子周圍。


    此時,翠竹院主院房間的雕花床上,鳳瑄麵無表情的靠著床柱,撩起了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手腕,一隻枯瘦布滿皺褶的手按在他的腕上,正在細細的給他把著脈。


    床榻邊赫然坐著一個胡須花白的老頭,老頭不是別人,乃是太醫院的院首陳太醫,他另一隻手撫著胡須,擰眉沉思著。


    焱王妃在婢女的攙扶下,進了主院的的屋子,氤氳的水眸裏滿是擔憂,她慢慢靠近輕聲問著陳太醫,「陳太醫,我兒的身體如何了?」纖細的手不停的絞著絲帕,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


    陳太醫鬆開了手,將鳳瑄的衣袖拉下,緩緩起身,抬眸看向擔憂不已的焱王妃,沉吟片刻道,「世子體內的寒毒已經壓下,王妃大可放心,隻不過這次世子落水,寒毒來勢洶洶,需要安心靜養,切忌憂思過重,老朽開一道方子,好好調理一下世子的身子。」說著,便走到桌旁,提筆行如流水寫了一紙藥方,交給了貼身服侍鳳瑄的小廝,低聲叮囑他需要注意的事項。


    床榻上的鳳瑄聽言,仍舊是麵無表情,他緩緩的瞌上眸子,遮去眸底的失望之色,每次都是如此,他已經對治好體內的寒毒不報任何期待了,連太醫院院首都沒有辦法,更遑論其他人。


    焱王妃將鳳瑄眸底一閃而過的失望盡收眼底,她將陳太醫拉到旁邊,不死心的問著,「陳太醫,當真沒有法子能夠根除我兒體內的寒毒了嗎?」


    陳太醫的身子頓了頓,搖了搖頭,「老朽早就同王妃說過,世子體內的寒毒如同跗骨之蛆,不論何種辦法,都是沒有辦法根除的,老朽現下開的方子隻能壓製,不能根除,還請王妃見諒。」說著,朝著焱王妃微微欠身,蒼老的眉宇間滿是愧色。


    聽陳太醫這麽說,焱王妃對雲嫋能治好鳳瑄的話,卻有些懷疑了,她搖了搖頭,將心中紛亂的思緒壓下,溫婉的麵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陳太醫,我送你。」


    「不敢勞煩王妃,老朽告辭。」陳太醫拱手欠身,抬腳就離開了屋子。


    焱王妃吩咐著隨侍的婢女,「你們去送一下陳太醫。」婢女低聲應了,便也出去了。


    待屋子裏的閑雜人等離開了,焱王妃緩步走至床榻邊落座,纖細的手握住了鳳瑄修長的手,低聲道,「鶴兒放心,母妃一定會找到辦法醫治好你的寒毒的,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會放過,若不是當年那件事,我兒如今應當是一個翩翩少年郎,而不是飽受寒毒的折磨,終日與輪椅為伴。」說著,焱王妃眸中溢滿了淚水,緩緩的滑落,沾濕了衣襟。


    如今想起當年發生的那件事,焱王妃仍舊是意難平,心中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若不是……她早就與某人撕破臉皮了,哪裏還去與害了她兒子的人虛與委蛇,那副得意洋洋嘴臉令人作嘔。


    「母妃……」鳳瑄睜開眼眸,映入眸中的便是自家母妃關切的眼神,他清俊的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母妃不必憂心,這麽多年我還不是撐過來了,也不在於這一時半會兒的。」


    「若不是你父王……」焱王妃溫婉的眉宇間劃過一抹怨色,鳳瑄出聲將她未說出口的話語給打斷了,「母妃……」


    焱王妃瞧了瞧自家兒子嚴肅的麵容,她斂去怨色,忙道,「好了,好了,母妃不說了,你好好臥床靜養,我會去和你父王說,這段時日不要派任務給你,讓你好好休息,等身子養好了再說。」說著,伸手拉過錦被給他蓋上。


    「還有啊,母妃今日又遇見那個姑娘了,就是上次在郊外護送母妃抵京的女扮男裝的姑娘,你今日落水寒毒複發,就是那個姑娘幫你壓製下去的,母妃問了一下,她說有辦法治好你的寒毒,隻不過過程比較麻煩。」


    「母妃已經拜托過她,讓她一定要盡全力治好你,她也答應了,不論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母妃亦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到時候我兒的腿治好了能走了,我看上京裏那些閨閣千金還會不會避焱王府如蛇蠍,到時候她們再想與焱王府結親,哼,那有那麽容易。」


    焱王妃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陣,也不管鳳瑄要說些什麽,便起身離開了翠竹院。


    鳳瑄欲阻止的話語,就咽迴了肚子裏,他抿了抿薄唇,眉頭微皺,母妃在他不能行走,身中寒毒後,就一直致力於找尋各種方法,試圖治好他,但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什麽起色,他也試圖勸說母妃放棄,可一瞧見母妃眸底的希望,就不忍心勸了,就一直折騰了這麽些年。


    他靠著床柱,皺眉沉吟,母妃先前去珈藍寺祈福,迴程途中遇到匪徒,這事母妃同他說過,最後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護送母妃一路迴到上京的,他當時派人暗中查探了一番,發現隻是普通的劫匪,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想來,那姑娘,應當就是他今日迴眸瞥了一眼的那道修長高挑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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