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悠抱著小熊,大步朝著曲意綿跑來。


    圓嘟嘟的臉上,帶著兩團紅通通的高原紅,葡萄似的眼珠亮晶晶的。


    他撲進母親懷裏。


    “悠悠!”


    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衝擊著曲意綿。


    她顫抖著雙手將小孩緊緊摟進懷裏,喜極而泣。


    紀書臣連忙走過來,伸出去的手以妻子抱著兒子側身而落空。


    他的手僵在半空。


    本就陰沉的臉色雪上加霜。


    “悠悠,你嚇死媽媽了,你跑哪去了?!下次不許亂跑了……”


    哭腔中隱隱帶著指責。


    在她的聲音裏,大廳裏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毛衣加長褲,右眼橫貫的疤痕極為惹眼。


    “喲,是我來的不巧了?怎麽大家都在?”


    聞聲看過去,沈南枝的目光一滯,接著危險的眯起。


    是紀安東。


    警察沒找到人,他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沈南枝往紀安東身後看了看,並沒看見紀駱山的影子。


    按照她的判斷。


    紀安東既然選擇帶走紀悠,就沒想過再帶迴來。


    肯定是紀駱山給他說了什麽,這才乖乖把娃送迴來。


    可紀悠是怎麽認識的他呢?


    就在沈南枝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曲意綿看見紀安東,驚訝的喊了聲:“紀老師?”


    “曲小姐?您也在這啊。”


    故作驚訝的語氣,顯得他整個人都虛偽極了。


    紀安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麵虎。


    他的出現,令本就低迷的氣氛更加低迷。


    尤其是出於男人的直覺,紀書臣充滿敵意的目光和紀安東對上。


    紀安東眼底快速劃過一絲陰毒的光,先行打破這份詭譎的安靜。


    “曲小姐,想必他就是悠悠爸爸吧?你好,我是紀安東,悠悠的早教啟蒙老師。”


    後一句話,讓沈南枝恍然大悟。


    比起她相對淡定的態度,提前聽過紀安東大名的紀家人,如雞見了黃鼠狼,大驚失色。


    其中數姚璿的反應最大。


    她甩開紀雲姝的手,大步衝上來,尖聲質問:“你就是紀安東?你為什麽姓紀?你父親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像炮彈一樣砸下來。


    紀安東好笑的後退一步,避開對方伸出來的“魔爪。”


    “這位女士,您的問題未免有些太搞笑了。”


    “我姓紀,我的父親自然是姓紀,子隨父姓不是華國的傳統嗎?”


    說到這裏,紀安東唇邊的笑容淡下來,刻意一頓,繼續說:“再則,我家的事也沒必要告訴你一個陌生人吧?”


    藏槍夾棒的攻擊對姚璿來講,宛若致命。


    她怒火滔天,犀利審視的目光鎖定在紀安東臉上,恨不得把他的臉盯出一個窟窿。


    有沈南枝說的那句“私生子”,姚璿此刻的心跳的很快,慌亂與驚恐的情緒交織在一起。


    紀安東的長相,大概隨母。


    和紀駱山的相似程度頂多百分之二十。


    可即便如此,姚璿心中懷疑的種子仍未消除。


    “你怎麽和我媽媽說話的?”


    紀雲姝站出來,護著姚璿。


    紀安東看向她。


    麵對三十多歲的老油條,紀雲姝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她心底忍不住發怵,下一秒,紀書臣長腿一邁,擋在了母親和妹妹麵前。


    兩個年齡相仿的男人,氣勢逼人。


    私生子和嫡長子對峙的場麵,堪稱曆史性的畫麵。


    沈南枝遵循自己的想法,拿出手機,對準麵前的兩人,“哢嚓”兩聲就將畫麵定格了下來。


    聽見聲音,紀書臣和紀安東同時轉頭看她。


    沈南枝依然淡定。


    她把手機重新揣迴口袋,“你們別看我啊,繼續。”


    最好打起來。


    然後蹲幾天局子就老實了。


    紀書臣:“……”


    他現在嚴重懷疑,沈南枝就是來拱火的。


    正常人看見他們這樣,不是勸架就是勸架。


    沈南枝偏不,她要反其道而行。


    簡直就是個瘋子。


    紀安東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雙手插兜,聳了聳肩,沒再和紀書臣對峙。


    “這次的事情怪我,是我帶走了悠悠,忘記給曲小姐發消息了,抱歉。”


    紀安東道歉的態度誠懇,曲意綿縱使心中有怨,眼下也不好多說什麽。


    讓所有人跟著白忙活一通,紀安東無疑是個罪人。


    不過好在紀悠沒事。


    小孩懵懂的縮在曲意綿懷裏,玩累了,熟熟的睡了過去。


    在紀安東進去做筆錄的時候,傅清衍讓助理送來的飯到了。


    林震把休息室單獨騰出來,讓沈南枝他們進去休息。


    如此特殊的待遇,看得紀雲姝直眼紅。


    助理幫忙把菜布好,麵帶禮貌的微笑,“沈小姐,這些菜都是傅先生特地吩咐我買的,祝您用餐愉快。”


    他故意加重了“傅先生”和“特地”兩個詞。


    成功給自家老板拉了一波好感。


    在各種不同眼神的注視下,助理深藏功與名,暫時離開了休息室。


    飯香味彌散在不大的空間裏。


    大家都饑腸轆轆,沈南枝隻招唿了曲意綿一起吃飯。


    其餘人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餓死了都沒關係。


    曲意綿搖頭,抱著失而複得的紀悠不放手,“枝枝,我不餓,你吃吧。”


    紀書臣朝她伸出手,“綿綿,把悠悠給我吧,你……”


    “不要。”


    麵對紀書臣軟下來的態度,不等男人說完,曲意綿一口堅定的拒絕。


    姚璿立即陰陽怪氣的道:“有些人啊,不識好歹。”


    作為母親,紀書臣什麽樣的人她還不清楚?


    紀書臣能夠主動給人台階下,曲意綿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竟然還拒絕?!


    真是倒反天罡!


    沈南枝就著菜吃了兩碗米飯,今天的胃口格外的好。


    被其他人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盯著,她也沒感到半點不自在。


    半小時後。


    沈南枝吃完開始收拾殘局,與此同時,紀安東的筆錄也做完了。


    紀家人想要繼續追究其責任,可中間有紀駱山插手,隻能不了了之。


    離開警局的時候,姚璿格外氣憤。


    “你們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們父親做的事!自己親孫子被人拐走了,都不追究!”


    本來對紀安東可能是紀駱山私生子的事,她還持懷疑的態度。


    現在看來,如果不是私生子,紀駱山為什麽不繼續深究?


    憑借著他們紀家在京海的地位,讓紀安東吃個牢飯還不是輕而易舉?


    偏偏要說算了!不追究了!


    你說說,這事合理嗎?


    照她看來,紀安東就是紀駱山的私生子!


    姚璿越想越氣,大口喘著粗氣,氣血湧上腦,不出三分鍾,眼一閉,活生生被氣暈了過去。


    “媽!”


    “哥,你快叫救護車!”


    ……


    場麵一時之間,變得混亂無比。


    沈南枝好整以暇的用手機錄著視頻,第一時間發給了薑早圍觀。


    她的這一行為,可謂是把‘落井下石’詮釋的淋漓盡致。


    反正紀家都不做人,她以牙還牙,很公平。


    姚璿被緊急送往了醫院。


    曲意綿和紀悠則被忽視在了路邊。


    沈南枝迴頭,看見女人臉上落寞蒼白的表情,輕歎了口氣。


    “曲姐,我送你迴去。”


    曲意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第一時間迴答沈南枝。


    等她抽身出來的那一刻,她眼中突然多出一抹堅定的神色。


    “枝枝,我想和紀書臣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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