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玄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麽滑稽的笑話。


    “三界大亂將至,你們這些小神還在這裏爭奪一州氣運,真是鼠目寸光!”


    “不自保,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風神青衣飄飄,神色不變,語氣卻帶了嘲諷。


    “亂?哪裏亂了?你太小看天庭了吧。”


    “你這廟神,恐怕連南天門都沒見過吧?”


    “更別說天涯海角監獄了,就敢妄言三界大亂,真是笑話。”


    “南天門?天涯海角監獄?”


    李太玄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重複了一遍。“什麽地方?說來聽聽。”


    他活了這麽久,還真沒聽說過這兩個地方。


    風神卻不再多言,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沒什麽。我們還是說青州氣運吧。你既要霸占青州,我們怎麽辦啊?”


    她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仿佛隻是來閑聊一般。


    李太玄心中暗笑,這風神還真是個妙人,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合作如何?”


    他提議道,“大家一起發財,豈不美哉?”


    “不合作。”


    風神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她輕輕拂了拂衣袖,語氣清淡。


    “本神要潛心修煉,沒空理會這些俗事。”


    李太玄看著她這副清新脫俗的模樣,心中一動,竟生出幾分欣賞之意。


    “修煉?你能教教我麽?”


    風神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輕笑一聲。


    “可以啊。不過,前提是你不能再介入人族的糾紛。”


    “比如,龍州和青州的爭鬥,關你什麽事?”


    李太玄眉頭微皺,沉吟片刻,隨即笑道:“好,我答應你。”


    “不過,你得先告訴我,怎麽修煉才能像你一樣,如此……超凡脫俗。”


    風神似乎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隻是淡淡一笑,伸出纖纖玉指,指向天空。


    “看,那是什麽?”


    李太玄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隻見天空中風雲變幻,一道道奇異的光芒閃爍不定。


    “那是……天機?”李太玄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不錯。”


    風神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想要修煉,首先要感悟天機。隻有明白了天道的運行規律,才能順勢而為,最終成就大道。”


    李太玄聽得雲裏霧裏,隻覺得這風神說話神神叨叨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感悟天機?怎麽感悟?”


    風神神秘一笑,並未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你見過風麽?”


    李太玄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當然見過。”


    “那你可曾見過風的形狀?”風神繼續問道。


    李太玄搖了搖頭,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風無形無質,又何來形狀之說?


    “風無形,卻有跡可循。”


    風神緩緩說道,“你看,樹葉搖曳,是風的力量;”


    “雲朵飄動,是風的軌跡;花香四溢,是風的傳播。”


    “這世間萬物,皆與風息息相關。”


    “你若能用心去感受,便能體會到風的真諦。”


    李太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一點什麽,卻又無法完全理解。


    “修煉,便是感悟天地萬物,最終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風神繼續說道,“而這,需要你用心去體會,用靈魂去感悟。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李太玄聽得入神,他從未想過修煉還有如此玄妙之處。


    以往他隻知道吸收靈氣,提升修為,卻從未想過要感悟天地萬物。


    “我明白了。”


    李太玄眼神一亮,仿佛豁然開朗。“多謝你的指點。”


    風神微微一笑,並未多言,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李太玄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更加敬佩。


    這風神,果然不凡。


    “李太玄,我要走了。”


    風神的語調平和,但眼中透著幾分複雜的情緒,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告誡。


    “不要再介入人族的糾紛了,這條路……你搞不定的。”


    “他日追悔莫及,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李太玄掃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半是戲謔、半是挑釁道:“本神立於天地之間,豈是隨便一句話就能改變初衷的?”


    “風神這般直言,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怕我超了你頭頂。”


    風神眉梢輕挑,倒也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超我頭頂?若果真如此,那也算是好事一件。不過……”


    她話鋒一轉,聲音微冷,“我見過太多人,因貪圖權勢、心懷僥幸,最後落得神隕成塚的下場。”


    “你天賦雖好,但終究不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灶神這時慢悠悠地開口,帶著一如既往的懶散與頑皮。


    “李太玄,你這家夥總是喜歡摻和些亂七八糟的事,其實風神說的不錯。”


    “天地萬物自有定數,人族、妖族、神明,這三界的平衡可不是說破就破的。”


    “可本神想破呢?”


    李太玄追擊試問,“你們都覺得我是廟中囚鳥,隻配待在荒村的破廟裏討香火。但既然我出了這一步,就絕不會再原路返迴。”


    風神盯著他許久,最終隻是輕歎一聲,似不再多言。


    “這是你的選擇,希望你不會後悔。”


    說完,她的身形化作一縷清風,消散在天地間。


    灶神看了一眼李太玄,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然後也消失了蹤影。


    風散了,灶火熄了。


    天地間似乎隻剩下李太玄一個。


    他站在那裏,目送二神離去了然的背影,目光幽深,內心竟有一絲難以名狀的疑惑,像一根細細的刺紮在心底。


    “她說我搞不定?真是好笑,本神做事從來都不是為了討個人緣。”


    李太玄低聲自語,但語氣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虛無感,“可……這樣,真的錯了麽?”


    收迴心緒,李太玄走了出來。


    他尚未踏出幾步,便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陣喧鬧。


    “太玄老爺!”


    “太玄老爺顯靈了!”


    “以後有太玄老爺,我們就不用擔心雨了!一定風調雨順啊!”


    一群百姓簇擁而至,跪伏在地上磕頭作揖,臉上滿是崇敬與感激的神色。


    這時,城隍神悄悄顯現,她輕聲笑道,“你心懷蒼生,頗有大帝資質。”


    “按你這安排,不出幾個月,青州的氣運將由你接管。”


    “到時候再將那些氣運接入九曲黃河陣,便可大功告成。”


    李太玄看了她一眼,淡然問道:“你知不知道青州的神明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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