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的腕骨被捏著,上麵的力道不見減少,那一塊地方明顯是要紅的。


    梁千峰看著他,一雙眼睛眯得狹長,露出如同野獸般兇狠的光芒。


    \"昨天晚上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顧衡高漲的情緒不由得落寞下來,梁千峰這是不相信他。


    他搖頭,再次否認這件事情:\"殿下放心,我已經差人去查了,查出來定會第一時間告知殿下的。\"


    梁千峰鬆開手,收斂了自己臉上的兇神惡煞,兀自拿起一塊糕點往嘴裏塞。


    許是吃得太急,還沒點茶水潤嗓,這才吃下半塊,梁千峰就咳了起來。


    顧衡急忙叫停馬車,一邊順著梁千峰,一邊叫全林送熱茶上來。


    全林正邊走邊同自己的徒弟插科打諢,聽見聲音忙去找熱水,很及時的送到了馬車上。


    \"殿下,身子還好嗎?要不要奴婢給你按按?\"


    全林眼巴巴的看著顧衡懷中的人,明知道這事顧衡絕對不會讓他來做,他還是要多嘴那麽一句來膈應顧衡。


    溫水潤了嗓子,喉嚨還是有些棉質的沙沙感,梁千峰又喝了一口水,搖著頭說自己沒事了。


    全林一聽他這聲音就啞的不行,皺著眉頭瞪顧衡:\"都賴你!殿下嗓子都啞了!\"


    \"是嗎?\"顧衡停留在梁千峰腰腹的手臂緊了緊,故意扯了一下腰帶,\"這樣,這路上也怪冷的,咱抓緊時間找到附近的驛站,我親手給殿下做點潤喉的羹湯。\"


    梁千峰現在臉皮格外的薄,低著頭看衣服一角的紋理,本意是不想理會這兩人。


    但很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視野裏,讓他迫不得已去看那隻手,以及那隻手上的一顆小痣。


    全林是怎麽受顧衡的氣下馬車去的,他是一點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食指是什麽時候遮住了那顆痣。


    痣長在無名指上,左手的無名指上。


    有一個小姑娘裏傳著的說法,前世愛人常親吻的地方,來世會長出痣來。


    這顧衡前世的愛人,也太他娘的會親了吧。


    梁千峰不知道自己做什麽要跟一個沒有定論的說法置氣,顯得自己斤斤計較的,很不大方。


    可又沒人要求他大方,對於顧衡,他隻能自私,這個人怎麽說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是屬於自己的私有物,他可不會大方的分享原本就屬於自己的人亦或者物。


    氣得胸腔堵悶的時候,梁千峰的食指指甲陷進那顆小痣上方。


    指痕裏藏著一顆小黑痣,不出血,所以蓋不住。


    路程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小鎮子裏。


    一路上,顧衡的左手都被梁千峰握在手裏,稀罕得很。


    一到了人煙喧鬧的地方,梁千峰就拉著顧衡要下馬車,什麽腰酸背痛的勁兒都煙消雲散,急哄哄的就要到鬧街上逛。


    全林在車下擺好輪椅,又檢查了梁千峰手裏的手爐還夠不夠暖,這才給梁千峰\"放行\"。


    見那遠走的二人,全林抱臂,罕見的沒有對顧衡露出不好的情緒。


    車隊還在往前走,找落腳的地方。


    全林帶著的小徒弟上前來,鼻子被冷風吹得紅通通的。


    \"師傅,您不跟著去嗎?\"


    全林一掌壓了壓小徒弟的腦袋,氣他居然不能明了主子的意思,還不能明白其中氣場,一時間恨鐵不成鋼。


    \"沒瞧著殿下和顧衡倆人情意正濃嗎?我這一跟著去,先不說顧衡會給我使什麽絆子,光是殿下的興致都要被我攪和沒了。\"


    小徒弟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那也是,殿下落腳的地還得師傅來指揮才成,也不是他顧衡能做明白的。\"


    全林哼哼兩聲:\"咱家殿下雖不挑吃穿用度上的事,可咱也得把事做到最好顧衡雖是魅惑主子的狐媚子,殿下既然賞識了他,現在怎麽說也是個主子,平日裏可要對他放尊重點兒。\"


    小徒弟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是是,師傅您說的對。\"


    他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反著來腹誹自己的師傅,這一圈人裏,也就隻有全林敢和顧衡對著幹了。


    他們哪一個不是將顧衡放到殿下之下,全林之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殿下是什麽心思,偏生全林要去挑釁顧衡的權威,關鍵是顧衡不生氣,還樂得跟他玩。


    說句比喻的話,殿下和顧衡是一對,全林就是他倆養的小孩,有事沒事就逗一逗來玩。


    眾人落腳的酒肆樓頂的高處樓台下,三人抱酒笑談。


    天空月光黯淡,冷空氣冷颼颼的往人衣服裏鑽,這三人卻身著單薄衣裳,冷酒冷果入肚。


    沒有人覺得怪異。


    天太冷,要不是節日期,這高台便是落灰的地。


    這三人的存在,恐怕連店家都不知道。


    如若梁千峰人在這兒,肯定能認出其中一人是誰。


    那叼著酒杯,坐沒坐相的清俊男人,正是蘇知遠。


    蘇知遠鬆開杯沿,蛇一般的滑到一旁男人身邊,他一手摁著男人的肩,一手捏著男人的腕骨,叼走男人手裏發著冷光的青色葡萄。


    吃下葡萄,蘇知遠打著哈欠靠在男人身上:\"朱雀怪可憐的,這麽冷的天不能睡覺,還要麵對被妻子發私事的怒火,幸好我沒有腦抽到選太子的角色,不然我家老虎就該吃酸啦!\"


    蘇知遠老稀罕的親了一口男人的臉頰,男人臉上很快染上一層薄紅。


    坐在斜對麵的另一位對這樣的場麵司空見慣,風輕雲淡的塞了顆棗,砸吧兩下,說:\"我不是很想看老虎吃醋,我想看青蛇你吃醋。\"


    蘇知遠坐直身子,八風不動的看著那人,他說:\"我是不會讓你看到的~誒,玄武,你這太子太傅,怎麽不陪著太子輔佐他完成國事,反而跑出來偷懶。\"


    玄武吐出嘴裏的棗核,百發百中的扔到小碟子裏:\"你這麽說我,怎不說你家老虎?你個將軍,不去打仗守衛國土,成天跟著你偷窺千鋒,千鋒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呢。\"


    蘇知遠撩了一下垂到胸前的發絲,又靠迴了男人肩膀上:\"你這話說的,我那是確保千鋒的安全。\"


    玄武迴嘴:\"我也沒見千鋒安全啊。\"


    蘇知遠:\"你今天也跟著來了哈。\"


    玄武笑答:\"我那是不放心千鋒,怕他在你的看護下,成功迴到原點。我可不想再讓他受那樣的委屈。\"


    蘇知遠\"謔\"了一聲,揭過這個話題:\"話說,那次的刺殺和大火,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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