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川能考進s大一點也不讓人意外,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錄取通知書下來,梁千峰搶著要看,他不看上麵的字,光看上麵的照片。


    季聞川是真的長了一張極品的臉蛋,這簡直毋庸置疑。


    光臉蛋長得好看就算了,居然腦子也好使,能在萬千考生中成為上遊的那個。


    梁千峰張嘴就是誇,稚嫩的聲音對於季聞川的優秀毫不吝嗇。


    “哥哥超級厲害!我也要向哥哥學習!”


    季聞川麵無表情,謝清鳶卻看到季聞川的耳根子紅了,調笑道:“乖乖都把哥哥說害羞了。”


    “真的嗎?”


    梁千峰去看季聞川,假裝沒看見那紅透了的耳朵:“沒有哇。”


    季聞川被看得非常的不自在,從梁千峰手中拿走通知書,鎮定自如的離開了現場。


    梁千峰歪頭看著人離開的背影,直到轉角拐彎,人不見了,才肯收迴視線。


    “謝姨,哥哥跑了。”


    謝清鳶掩唇優雅微笑,一臉溫和的看著梁千峰:“去追上哥哥,他跑不了。”


    自打季聞川考上了s大後,瀟灑了好些天的梁千峰成功被關進學校。


    唉,以前看小孩上學總是吵吵嚷嚷,死也不想去學校,寧願逃學也不願意待在充滿美好意味的校園裏。


    現在成功輪到自己,每天枯燥的、日複一日的重複還真是不好受。


    是自己喜歡的還好,可問題是,學的這些東西是一點也不想進到腦子裏。


    梁千峰的腦子很排斥這些東西,真的很排斥。


    他學不進去的原因,無外乎有的不用學他也知道,有的不管怎麽學都學不進去,就好像老天爺在梁千峰和那一層東西之間強行加了一個屏障,死也打不破。


    在教室坐著的第一天,想在家裏還沒開學的季聞川。


    在教室坐著的第二天,窗外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夏天好像也沒那麽炎熱。


    在教室坐著的第七天,想逃學。


    在教室坐著的第九天,有個煩人的同學來搭訕,等等,也不能用“搭訕”來形容同學的行為......總之來擾人清靜的同學就是好煩。


    和煩人的同學成為了朋友,同學叫方十,是他的同桌。


    在教室的一個月,原本還排斥方十這樣的粘人精,梁千峰卻和他成為了學校裏的好朋友。


    也沒有其他的什麽原因,不過是話說得多了,就有話題了。


    下午的課通常難挨,準確的說,一整天的課都難挨。


    下午的第二節自習課,梁千峰趴在桌上半死不活,書本壓在手臂下,是今天的作業。


    他不想寫作業,不想看書,他想迴家。


    剛上課,班上是安靜的,是真的有書頁翻動的聲音,也是真的在學習。


    自習課過半,教室內開始蠢蠢欲動,小聲說話的有,開小差的也有。


    睡覺睡到一半的梁千峰強行開機,迷迷瞪瞪的環顧教室一圈,要不是看了牆上的鍾盤,他都要以為自習課居然過得這麽快,一覺醒來就下課了。


    他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的問方十:“還有多久下課?”


    方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還有半個小時。”


    前桌聽見這邊的動靜,轉過身來,手裏是一張黑桃a:“打牌嗎?”


    立時,梁千峰瞌睡都沒了,想都不想的說:“打!”


    打牌的動靜不大,但是激動起來的情緒難以壓下去,就顯得動靜格外的大。


    他們這邊聒噪起來,聲音都不壓,班裏的人說話就更大聲,連吃東西的也不再小心翼翼,更有的直接在課上就煮起了自熱火鍋。


    頓時,教室內飄香四溢。


    梁千峰摔下最後一張牌,他又贏了。


    沒辦法,運氣一半,實力一半,碾壓性的勝利。


    輸掉的人收起牌,洗牌開始下一輪。


    “怎麽次次都能贏啊,我不服!”


    “不服?”梁千峰問了一句,然後迴答,“不服來戰!看我不把你打服了!”


    這邊還沒打服,原本喧鬧的教室居然緩慢的安靜下來。


    梁千峰正疑惑著,這群人這麽乖了?


    上一個出牌的人遲遲不出牌,梁千峰還怪不耐煩的催促,拿的是鬥地主時的語音調子:“快點兒啊!等得我花都謝了!”


    “是啊,等得我花都謝了!”


    這突兀的聲音總會嚇得人心髒驟停。


    梁千峰驚恐轉頭,那發出聲音的東西比鬼還嚇人。


    梁千峰靠窗而坐,這邊的窗子連接著走廊,走廊外就是並排的好幾棵梧桐樹。


    樹影斑駁,風聲碩碩,單是光影搭在身上,就能刻畫出一幅唯美的畫麵。


    古怪的是,現在出現在樹影下的,不是什麽絕世美人,而是他們班的班主任!


    簡直魔鬼。


    可能是班裏的吵鬧聲成功引來的,也可能是班主任再尋常不過的日常走動。


    要死——


    四個聚在一塊打牌且倒黴透頂的幸運兒罰站在教室外,接受了班主任的口水洗禮。


    他們四個站要站得直,就算身後是水泥圍欄,也不能靠在上麵,愣是站完了最後一節課。


    丟人也不過如此,好在不是自己一個人罰站。


    一個人罰站那是屈辱,兩個以上的人罰站,那就是至上的榮耀。


    最後一節課班主任也不迴辦公室坐著了,她一豪邁女子,拿著教案,穿著“教師”牌醜衣服,坐在講台上看著群龍猛獸們。


    教室外的幾個人是不敢講話的,隻能用眼神使勁兒交流。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四人都以為班主任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結果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好。


    今天來校門口接人的不隻有司機一人,車後座的窗子落下來,來接他的還有一個麵癱男。


    見到“麵癱男”,梁千峰高興的就差撲到人家身上。


    跟著梁千峰一塊兒放學出校門口的方十:不是,哥們,你咋還有兩副麵孔的?


    梁千峰克製著自己的動作,同方十揮手告別,拉開後座車門上了車。


    “哥哥,你今天居然來接我放學,我記得你不是開學了嗎?”


    梁千峰稀罕的抱著季聞川的胳膊,小狗似的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季聞川沒躲他,也沒看他:“今天星期五,聽媽媽說有人在學校不認真上課,老師都把電話打到家裏來了。”


    梁千峰身子僵了僵,沒再亂動。


    季聞川可算願意正眼看他:“牌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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