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訓練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上麵似乎急於一個成果,這幾天的訓練量更加瘋狂,雖然說對七號而言綽綽有餘,但是八號卻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以至於在給他們講述黑羽神的事跡和理念時他都沒有認真聽過,甚至有時候都在打瞌睡。


    宏川看著慵懶的八號,他核對了一次又一次數據,他不肯相信克隆實驗會出現這麽大的性格偏差,但是無奈,貌似現實就是這樣,八號可能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品。


    直到一次個人戰對抗訓練,六號用損招拖住了七號,趁著他轉身瞬間將黏滯彈扔到他背上,七號突然被黏滯彈控製在原地無法動彈。


    “額啊啊啊啊!你們這幾個該死的!我脫困了一定要捏碎你們!”


    六號他們沒有理會七號的怒吼,三人就像野狼一樣撲過去撞倒八號,三人圍著八號一頓拳打腳踢,拖著他到七號麵前,七號簡直要氣炸了,八號被打得遍體鱗傷。


    六號他們叫罵著李耀正要阻止卻被宏川拉住,一個眼神示意守衛們堵住了門口,持槍逼退李耀,裏麵的八號在三人的圍攻中縮成一團。


    “停下來!拜托了,別這樣!”八號大聲哀求著。


    “像你這樣的廢物就不該活著!”


    “為什麽能選到你這個廢物而不是我?”


    “隻有強者才能生存!”


    八號抱著腦袋,緊閉雙眼哭泣著,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樣嗚咽著。


    “停下來……停下來……我說!停下來!”八號瞳孔漸漸泛紅,就像一滴紅色的墨汁滴入了清水中一樣,他突然翻身逃開,扶著牆站起來,瞳孔變成了如鮮血一般的顏色。


    “你們這些個小崽子,給臉不要臉是吧?”


    三人被八號突然的變化弄懵了,但是又很快鎮定下來,畢竟自己這邊有三個人,他們可不會害怕。


    “八號……你……”七號看著奇怪的八號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八號沒有理會七號,他隻是如同一隻發現了獵物的豹子一樣撲上去,狠狠一拳打斷六號的肋骨,接著就像發瘋了一樣攻擊著三人。


    “讓遊戲繼續!繼續!”八號瘋瘋癲癲地大喊著,三拳兩腳就把二號和三號打倒在地上,單手掐住六號脖子冷眼看著他掙紮,六號突然掏出匕首刺入八號手臂,李耀看見這一幕難以置信。


    “這是!他怎麽會有武器!?宏川!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李耀連忙問道。


    “我給的。”宏川淡淡迴答。


    “你知不知道這樣是違反規定的?你個混蛋!”李耀掙紮著,守衛按住他不讓他亂動。


    “是上麵的意思,很好,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宏川看著八號的表現沉思著。


    反觀八號,他麵無表情,一把鉗住六號手腕反手奪下刀來,熟練地把玩著瞬間給六號身上留下數道駭人的傷痕。


    “我玩刀的時候,你還是個待在培養艙裏麵的試驗品。”八號輕蔑地說著。


    六號驚恐地看著八號,八號微微一笑。


    “是時候了。”


    八號突然把刀捅入六號脖子,幹淨利落地直接將六號幹掉,二號,三號還有七號都傻了,李耀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宏川似乎早有預料,他欣慰地笑了。


    “李,你看出來了,對吧?”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李耀不敢相信這一切。


    “我果然沒有出錯,隻不過一點點小小的瑕疵,很好處理。”宏川錄下來八號的表現後笑著離開。


    七號掙脫黏滯彈,緩緩靠近八號。


    “八號?八號?是我,我是七號啊,你怎麽了?”七號剛剛靠近,八號突然一刀揮去,七號連忙躲開。


    “你小子,你……”八號還沒說完,他突然捂著腦袋跪在地上。


    “七……七號,發生什麽事了?”八號好似如夢初醒一樣看著七號,突然守衛們闖入,控製住了七號和八號,醫生進來拖走了六號他們,八號則被送入了宏川的實驗室裏麵。


    “果然,不止一個,這個小子藏了不少秘密啊,這麽多試驗品裏麵,原來你才是最成功的。”宏川自言自語著。


    此時,李耀突然發來通話,宏川一臉煩躁地接起。


    “八號怎麽樣了?還有六號,救迴來了嗎?”


    “八號等我處理好就可以讓他迴去,至於六號,死了,我會把他計入常規的實驗損耗裏麵。”宏川淡淡地說著。


    “什麽?那屍體呢?”


    “我拿去喂我的試驗品了,這很重要,它需要結合更多基因才能更加完美地融合。”宏川敷衍地說著。


    “你……你……你真的下得去手?”李耀語氣有點顫抖。


    “為什麽下不去手?隻是試驗品,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奉勸你別沉溺在父親這個角色裏麵無法自拔。”


    李耀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他掛掉通話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起身想要做些什麽,卻又歎了口氣。


    小小的辦公室就像一個方方的盒子,即便是有空調他還是覺得燥熱難耐,喘不上氣,他徘徊著,看著研究報告上的資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夜晚,八號被送進了觀察室,他輾轉難眠,總是可以迴憶起六號的眼神和他臨死前的呻吟,一遍遍,一遍遍地迴放著,就像一卷磁帶不停來迴播放,每播放一次磁帶就會更短一點,直到隻剩下六號那驚恐害怕的眼神停留在八號心頭。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我居然會殺了他……”八號隻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不安而又恐懼。


    連續幾日六號慘死的樣子一直在八號腦袋裏麵徘徊,他不敢睡覺,每次睡著就會夢見自己手上沾滿鮮血,各種從來沒有見過的人慘死在自己手上,而自己則隻是熟練而冷酷地一次次重複著殺戮。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著,八號也一直沒有告訴過李耀和宏川,直到一天夜裏,八號再次入眠,他夢見自己幹掉一個目標後,注意到一個小女孩看見了自己的行為。


    八號害怕小女孩會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說出去,他連忙去追趕,小女孩就像受驚了的小鹿一樣逃跑,自己則像野狼一樣追逐著,穿梭在如叢林一樣複雜密集的都市中,一把抓住小女孩把她抱在懷裏堵住她的嘴。


    小女孩掙紮著,八號快急出眼淚來了,他連聲安撫著:“別哭,別發出聲音,你什麽都沒看見,別哭,別哭……”


    “不許有任何目擊者。”耳機裏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八號全身猛得一震,顫抖地喘息著。


    八號張著嘴卻說不出來話,他抬起手,等離子臂刃猛得彈出,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手,八號死命反抗,卻隻能看著一切發生。


    “不……不不不!不要!”


    藍光一閃,小女孩的腦袋就像皮球一樣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鮮血噴湧而出,浸染在八號身上,八號眼神中充滿恐懼,心髒狂跳著似乎想要從喉嚨裏麵衝出去逃走。


    “啊啊啊啊啊!”八號尖叫著坐起,渾身被汗水浸透。


    “對不起……對不起……”八號縮成一團,一直重複念叨著。


    宏川在監控裏麵看著這一切微微一笑:“很好,很好。”他自言自語著。


    七號一直很焦急,他不知道八號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說八號瘋了?他印象裏麵的八號可不是這個樣子,八號日漸憔悴,他總是可以看到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我是誰……我怎麽了……”八號呆呆地重複著。


    兩個星期之後,八號才被放迴了宿舍,七號連忙上前關心地詢問著,八號卻隻是搖搖頭,哭著撲到七號懷裏說不出話。


    這幾天對八號的訓練強度增加了不少,二號和三號一直不敢靠近八號,七號也注意到了教官對八號更加嚴格的事情,他開始懷疑八號會不會代替自己的位置成為使徒,他有點焦慮,逼著自己更加瘋狂地訓練,隻有更強他才能保護好別人,他這樣想著也這樣做著。


    然而,教官們對八號更加嚴苛,八號的實力也在突飛猛進,七號焦躁不安,他明明是最強的,可不能讓八號奪取了他的地位,況且他也注意到了日漸憔悴的八號,他顯然已經要扛不住了,七號更加努力,一定要保護八號,也要得到使徒的職位。


    夜晚,八號又被噩夢驚醒,他實在是扛不住了,逃出宿舍去找了李耀,李耀看著他的到來滿臉詫異,聽著八號說的話,李耀神情複雜,這些夢境並不屬於八號,而是屬於浪客的才是,浪客曾經也被困擾過很久,直到服用了抑製情感的藥劑後才算是有所緩解。


    八號腦袋裏麵一直有另一個聲音傳來,他害怕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隻不過那個聲音一直念念有詞,沒有和他講話,也沒有幹別的事情,隻是在重複著自己是誰這個問題,每天夜裏都是這樣。


    七號仍然照例會用隱身模塊去偷東西吃,也會偷來一些巧克力來安撫每天晚上驚魂未定的八號。


    二號又被宏川帶走了,七號一直很好奇宏川到底會把他們帶到哪裏去,是加裝更多武器和護甲,最後成為不同的使徒嗎?他期待著自己成為使徒的那一天,他就可以去看看外麵的天空,唿吸外麵的空氣了,他一直很在意海是什麽樣子的,宿舍的牆壁上掛著一張畫著日出時大海的油畫,海是那麽美輪美奐,迷人而充滿希望。


    八號同樣有著這種想法,他和七號約定好了,無論是誰成為了使徒,都要迴來帶著對方一起去看海,去喝一口海水。


    無意間,七號看見過宏川博士的辦公室裏麵有幾個貝殼,他趁著一次去忙的時候偷了兩個出來,然後弄來細線做成項鏈,自己戴上一個,然後叫來八號道。


    “小子!這玩意給你,別忘了要去海邊看看!”七號把項鏈塞給八號,八號一臉欣喜,如獲至寶一樣戴在脖子上,翻來翻去地看著喜不自勝。


    “嗯嗯!無論是誰成為了使徒,都要迴來帶著對方一起去看海!”八號天真地笑了,七號目光軟下去笑了笑。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三號又被帶走了,現在隻剩下八號和七號還在宿舍,七號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啟隱身模塊,讓八號給自己打好掩護,自己獨自一人跟著宏川他們溜到了實驗室深處。


    宏川迴頭看了看,吩咐助手關上門,身邊的機械人守衛突然死死鉗住三號胳膊,宏川將藥劑紮入三號脖子,三號瞬間癱軟下去,機械人拖著癱軟的三號進入實驗室,把三號放到實驗台上,宏川身後的培養艙裏麵一團鮮紅的東西一直在蠕動著……


    七號躡手躡腳地上前查看,他看到裏麵似乎有一個人,但是腦袋上有一大團紅色的東西蠕動著,就像一種蟲子。


    宏川拿來一支注射器,注射器裏麵仍然是那種紅紅的東西在蠕動,紮入的瞬間,三號劇烈地抽搐著,四名助手一起上都壓不住他,三號的臉上慢慢出現一道裂痕,一瞬間他的腦袋就像一朵花一樣綻開,裏麵布滿了利齒,三號的腦袋鮮血淋漓,根本看不出來曾經人類的模樣。


    三號蠕動著,掙紮著,鮮血四濺,他瘋狂尖嘯著,聲音似乎要貫穿現場所有人的耳膜,突然三號掙脫束縛,抓住一名助手扯下了他的腦袋,又用血盆大口咬住另一位助手,直接將他生吞活剝,宏川連忙退出實驗室去關上大門,七號連忙縮在角落裏麵,看著曾經的同伴變成這樣,七號嚇得膽戰心驚。


    怪物將裏麵的助手們全部撕成碎片,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鮮血染到了七號身上讓他現出了原形,宏川震驚地看著七號,千萬不能讓他搞砸了整個計劃!


    怪物向著七號撲過去,七號把手邊的東西扔到怪物臉上阻擋他的腳步,轉身抓起一把手術刀刺入怪物腦袋,然後一腳踹開卡住的通風口逃之夭夭。


    “抓住他!銷毀這兩個實驗體!快去!”宏川向著禁衛軍們命令著,禁衛軍們闖入實驗室,集中火力消滅了變成怪物的三號,然後小隊衝著宿舍飛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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