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鍛骨鼎雖不及焚天鼎兇戾,卻也是我宗流出的古器。每日辰時坐於此鼎,納鼎氣置於丹田三寸處,可助你洗練庚金劍氣。”


    “宮主厚賜,弟子定當......”陳疏言正要拜謝時。


    “拿去當夜壺也無妨。”齊修突然打斷,廣袖掃落案上玉磬,“本座年輕時也收過赤炎院的禮,後來發現墊桌腳倒是嚴絲合縫。”


    陳疏言一時間也分不清這位宮主大人到底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隻有躬身把鼎收入儲物袋中。


    離開守真殿後,陳疏言被道童引至偏殿。他剛坐下不久,一道倩影翩然而至,正是闕境真。


    闕境真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裙,長發如瀑,麵容清冷,還難得綰了高髻,恍若神女下凡。


    “陳疏言,這是我答應給你的上乘法訣。”闕境真聲音清冷,將一本典籍遞到陳疏言麵前。


    “《玄牝養氣內參》?”陳疏言捧著闕境真送來的帛書,掃過開篇“氣海孕真,如蚌含珠”八字,嘴角微抽,這倒挺像是給孕婦安胎的養生經。


    闕境真指尖戳著他額頭:“臭小子,別不識貨。當年藥王穀首座捧著三百斤龍髓香來換,我都沒舍得給呢。”


    陳疏言心中暗自驚訝,這闕境真竟真的這麽遵守承諾。


    他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闕師姐,日後若有需要,陳疏言定當效勞。”


    闕境真微微點頭,轉身離去,裙玦迤邐,背影美好。


    正打量間,仙鶴玄玉振翅飛來,陳疏言麵露欣喜,快步迎上,伸手輕撫玄玉的羽毛:“玄玉,你可算迴來了,可讓我好生掛念。”


    玄玉也親昵地蹭著他的手,發出歡快的鳴叫。


    一番親昵後,陳疏言帶著玄玉前往靈獸司,囑托雜役弟子:“此乃我的靈禽玄玉,務必好生照料,若有差池,唯你們是問。”雜役弟子們連連點頭,恭敬有加。


    青羊宮客舍。


    “這鼎當真要擱在臥房?”陳疏言望著占據半間屋子的九陽鍛骨鼎,鼎耳蟠螭口中銜著的火精石忽明忽暗,將掛在牆上的《太乙星圖》映得斑駁陸離。


    白日裏宮主那句“當夜壺嚴絲合縫”的戲言猶在耳畔,似在提示著什麽,偏生這古鼎內壁還刻著“丙寅年斬妖司監製”的銘文,顯得大有來頭。


    康佩君披著霧綃寢衣轉出屏風,兩人倒是剛剛“雙修”結束。


    赤足踏過滿地散落的環佩衣衫,足踝銀鈴叮咚作響:“你當齊修真舍得把焚天鼎仿品白送?”


    她指尖凝起一縷水霧,點在鼎腹雷紋交匯處,“瞧這九曜連珠陣紋路有些不對,分明是藏著些什麽暗手。”


    “好鼎!”陳疏言卻撫掌讚歎:“冬日取暖,夏日烤肉,埋灶台下能省半擔柴火。”


    “正經些。”康佩君柔荑敲在他後腦,“此鼎暗藏玄機,你……”


    “我知道了。”陳疏言突然蹲下,從鼎足摳出粒赤晶砂,“《南華異物誌》有載,九陽焚天鼎煉器時會滲出炎髓,但這一粒……”


    陳疏言對著燈火端詳,“分明摻了北冥寒鐵。”


    康佩君怔住,靈犀真元掃過鼎身,果然在曜日紋路間尋到細若發絲的藍痕。“你是說……”


    “寒熱相衝,最易炸爐。”陳疏言笑眯眯地對康佩君道:“新得的鴛鴦鍋,請師姐嚐嚐涮羊肉,在此之前,師弟還得好好‘修煉’一番才是……”


    暮色初臨,玄玉歪著腦袋看自家主子收拾行囊,忽然叼起件繡著鴛鴦戲水的胭脂肚兜。陳疏言老臉一紅,奪過來塞進鼎裏:“小孩子別亂碰,這是你康姐姐的護心鏡。”


    康佩君斜倚窗欞輕笑,青絲散在鵝黃襦裙上,腕間金跳脫映著晚霞流光:“白雲觀距此八百裏,慕觀主最厭男子近女色,這鴛鴦戲水的帕子,你便不用替姐姐保管了。”


    陳疏言突然拽過她腰間絲絛,兩人跌進剛鋪好的被褥堆裏。玄玉識趣地撲棱著翅膀飛出窗外,順爪帶上了栓。


    “雙修之事,怎能半途而廢?”陳疏言指尖凝出庚金劍氣,輕輕挑開她頸間盤扣,“聽聞慕觀主夫人是玄冥院第一美人……”


    “所以?”康佩君忽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發間釵簪化作小劍抵住他咽喉,這個還是陳疏言給她買的。


    “所以更要勤加修煉。”陳疏言麵不改色地摸出《玄牝養氣內參》,“師姐看這段‘陰陽交泰,氣貫長虹’,是不是該實踐出真知?”


    亥時三刻,陳疏言頸側還留著道牙印。康佩君將一紙簡書拍在他掌心,上麵密密麻麻列著築基所需天材地寶:“明年中秋若未破境,我便把留影石賣給天機閣,標題就叫《震驚!嫡傳弟子被女修打得嚶嚶求饒》。”


    哈哈,這康佩君還記得自己調侃闕境真時說的話,不能不說是有點吃醋了吧。


    當夜子時,付衡子本尊在洞府中掐訣念咒,麵前水鏡卻始終霧蒙蒙一片。


    忽聽“哢嚓”脆響,鏡中浮現康佩君裹著貂裘蹲在寒潭邊,正將鼎中熱湯舀進玉碗:“師弟推薦的藥膳果然不錯,就是生薑放多了些。”


    鼎身突然劇烈震顫,九輪曜日逐一亮起。康佩君柳眉倒豎,揚手打出三道冰魄符:“大半夜發癲?”


    寒潭水衝天而起,極寒極熱相撞炸開漫天冰火,驚起夜宿群鳥如黑雲蔽月。


    千裏之外,付衡子掌心羅盤“哢嗒”碎成八瓣。


    “好……好個陳疏言!”付衡子盯著水鏡裏哼著小調烤羊羔的身影,生生捏碎了玄玉榻角。


    不能出手直接抹殺。不知為何,為了這個陳疏言,丹楓、宣禾兩位真傳都對自己打過招唿,言明是其故人,不許自己對其動手,要不然何必這麽麻煩。


    而且現在內門的康佩君也和其攪和在一起,真是處處不順。


    與此同時,在青羊宮的一處密室中,劉益正將齊修送九陽鍛骨鼎給陳疏言的事情告知趙鼎。


    這劉益倒是一進門就攀附上了早入門幾年的師兄趙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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