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靳修實張了張嘴,想問,怎麽會?


    這些年來,靳盛時身體素質一向好,他這向來也沒聽說過他生過什麽病啊。


    想問來著,但又因為知道靳盛時身邊的人都看他不順眼,想了想,他到底還是沒問,但這最後,他還是多問了句,“他現在在家裏還是在醫院?”


    簡樾冷漠臉,“家。”


    對這個兒子,靳修實是有愧疚的。


    在他五歲那年,他便和他母親離婚。


    這些年,寒暑假,父子倆才有那麽點時間待在一塊兒接觸,但他工作忙,導致這寒暑假,靳盛時隻能一個人待在靳家老宅。


    那時,和他年齡相仿的,半個都沒有。


    所以,大多時候,他都是自己跟自己玩。


    最初,他跟他母親離婚,靳盛時很不習慣,還挺黏他,後麵,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也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導致他再也不跟他親近了。


    到現在,別說跟他親近了,兩人隻要見上麵,他不嗆他,不給他臉色看,都算得上對他態度好。


    如今迴想,靳修實都快記不住靳盛時什麽時候生病過了,越想,他越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失責,畢竟,兒子從孩童時期長到如今年歲,哪能不生病的,他記不得,隻能說明他沒參與過兒子的成長。


    手邊的文件已經堆積如山了,但他卻沒了這份心思繼續處理,抬手捏了捏鼻梁後,他輕吐一口氣,到底還是決定迴去看看。


    作為父親,這份對兒子的擔心,或許來得遲了些,但他還是想讓他知道。


    他這心裏,一直是有他那個兒子的。


    -


    吊了一瓶水後,靳盛時中途醒過一迴。


    醒來時,他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了似的,除此之外,肌肉也酸痛,渾身都提不上什麽勁。


    如此反應,他想,估計是昨晚淋的那個冷水澡導致的,薑萊嬌弱,不給的時候跑大馬路上哭,他給了,甚至想把欠她的補了,結果這人鬼哭狼嚎地喊著夠了夠了,不要了。


    她哭得雙眼嬌紅,瞧著怪可憐的。


    他便也就不想再欺負她了。


    可誰能想得到,不過衝了個冷水澡,隔天就變成這副模樣,病來如山倒,他連眼皮都不想掀。


    但耳邊卻有道嘰嘰喳喳的聲音。


    “你醒了!來,快點把藥吃了!”


    對方說著,已經開始來扶他半起身了,但他半點力道都使不上來,導致薑萊累得頭頂冒汗。


    扶第一下沒扶起來,薑萊磨了磨牙,下一秒,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薑萊,你快把自己吃奶的力氣拿出來啊!


    不然,你孩子他爹以後可就是個傻子了。


    傻子可不能當繼承人,到時孩子他爹成了窮光蛋,你孩子可該怎麽辦!


    這般想著後,她深吸一口氣,拖麻袋似的一把抓著他的後衣領往床靠邊拖。


    她是拖得賊賣力。


    但靳盛時卻是差點沒被她勒死。


    因著高熱,他整個神色都是憊懶無力的。


    可被她這樣折騰,他強撐著股勁,帶著戾氣幽幽掃她一眼,音色悶啞,“放開。”


    薑萊並未察覺自己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他這聲帶著不耐煩的“放開”,她就隻當他鬧小孩脾氣,後麵,她幹脆用哄小孩的語氣哄他。


    “靳盛時,你乖一點,吃了藥好得快。”


    話落,她繼續拽著他的後衣領,因為要使力,她整張臉都憋紅了,“你……你自己也使點力!”


    脖子被勒了條紅痕的靳盛時,“……”


    他還使什麽力?


    就她這樣長眼不用的,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半天沒得到迴應,薑萊拖累了,也口渴了。


    這累著誰也不能累著她,渴著誰也不能渴著她,當下,她及時鬆了手,之後,摸到杯子後,便狂灌了幾口水,緩解了口幹後,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她“哼”了聲,開始擺爛模式。


    “既然你這麽不乖,不聽話,不想吃藥,那好,你就等著慢慢痛死吧。”


    靳盛時,“……”


    他現在就是太虛弱了,不然,指定懟她兩句。


    這麽大個人了,他還會怕吃藥?要不是她自作聰明那樣拖他,他至於沒好氣讓她放手?


    活了這麽多年,真就把他給無語住了。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某種生悶氣的氛圍裏。


    直到,忽響起一道敲門聲。


    薑萊瞥了眼躺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知道他沒那個本事能去開門,沒辦法,她隻能一屁股從地毯上站了起來,邊走她邊問:“誰啊?”


    來人沒迴話,隻是繼續敲門。


    薑萊蹙眉,“誰啊?”


    依舊沒人應話,僅是不依不饒繼續敲門。


    對此,薑萊表示,門外好軸一人。


    直到門開,看清門外的人是誰後,薑萊心道:怪不得那麽軸,原來是靳老登啊。


    這還是靳修實第一次找上門來,看到薑萊來開門,他臉色略有幾分不自在,眼神更是飄忽,“我聽說他病了,過來看看。”


    “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邊說,他的腦袋便邊往裏探。


    雖然靳盛時這個爹是典型的渣爹,但此刻,他眉眼裏流露出來的擔憂做不了假。


    薑萊眼珠子轉了一圈,想著靳盛時現在死活都不肯吃藥,而她又沒那個精力去哄著那祖宗,這般想著後,她決定尋找個免費幫手。


    暫時忘掉靳盛時跟他是對立麵,薑萊抿了抿唇,略有幾分無奈地說。


    “爸,阿盛不肯吃藥。”


    得知靳盛時不願意吃藥,靳修實眉頭皺得老高,“這不吃藥,病哪能好。”


    薑萊順勢接話,“是啊。”


    實在想知道靳盛時現在情況怎樣,靳修實寒凜著臉,一隻腳已經開始往裏伸了,但還沒真伸進去,他就又有幾分邊界感地問:“方便進去嗎?”


    他這樣的懂禮貌,倒是薑萊未曾想過的。


    她點了點頭,可就在靳修實抬腳往裏伸時,她又猛地伸手攔住了他,“等一下!”


    她突然尖聲大喊,靳修實心髒被嚇得一顫,他略有幾分納悶,“怎……怎麽了?”


    薑萊為難訕笑,“阿盛這不是普通的小感冒,是甲流,這沒有一周的恢複流程,是很難好的,而且這甲流還有傳染性,我看,您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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