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柏明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也不知道……我聽說是……是因為王把頭不肯把林場的使用權……給趙大勇……”


    “什麽?!”


    張平怒吼一聲,雙眼裏全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沒想到,趙大勇竟然是為了這塊地!


    王把頭的林場位於縣城郊區,是天然的狩獵場。


    近年來,因為各種饑荒,天災,那裏已經是大部分村子生存的後路。


    趙大勇一直覬覦這塊地,想要把的使用權握在自己的手裏。


    但是王把頭是個正直的人,他深愛著這片林場,不願意就這樣草率的作出決定。


    為此,趙大勇懷恨在心,多次威脅王把頭,但王把頭始終不肯屈服。


    沒有想到趙大勇竟然直接動手,將王把頭打成重傷!


    張平越想越氣,胸腔裏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他猛地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張平,你去哪兒?”廖柏明連忙爬起來,追問道。


    “去找趙大勇!”張平咬牙切齒地說,聲音冰冷。


    廖柏明嚇得臉色更白了,連忙拉住張平。


    “張平,你別衝動!趙大勇是武裝部部長,你……你鬥不過他的……”


    張平一把甩開廖柏明的手,“我今天非要讓他付出代價!”


    說完,張平頭也不迴地衝出了醫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要去找趙大勇算賬!要去為王把頭討迴公道!


    張平一路狂奔,心中怒火翻騰。


    縣武裝部,燈火通明。


    趙大勇正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拿著一杯酒,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對麵的沙發上坐著的中年男人正是白向奎。


    “老白,這事兒到這一步,可全看你的了。”


    趙大勇抿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濃烈的酒氣,目光中帶著試探。


    白向奎眯了眯眼,嗤笑一聲:“勇哥,你還信不過我?”


    “王把頭那個老頭,遲早得把地交出來”


    “你沒看到嗎,前幾次的手段都已經讓他搖搖欲墜了。”


    “接下來,隻要再來一次……嗬嗬,不信他還能硬得起來。”


    “再來一次?”趙大勇目光微微一凝,“你是說再給他點壓迫?”


    “不止壓迫,還要動真格的。”


    白向奎慢條斯理地摸了摸下巴,顯然是在想什麽歪點子。


    “我找到幾個外地來的混子,到時候讓他們逼得他無路可走。


    他要是再不肯鬆口,林場裏那片好地,說不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著一場火’……到時候,他還有什麽資格守著林場不給?”


    趙大勇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眼中閃過狠厲。


    “著火倒是個辦法,到時候我們再及時‘出手幫忙’”


    “隻要到那一步,他還能不感激涕零,把林場交出來?”


    “關鍵是,目前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個人可能會壞事。”


    白向奎忽然皺起眉頭,語氣中多了幾分警惕,“我聽說,張平最近一直在打聽王把頭的事。”


    “這小子膽子不小,而且有些手段,勇哥,你要早做準備啊。”


    “張平?”


    趙大勇冷哼一聲,將酒杯重重地擱在桌上,“不過是個二愣子,他能翻出什麽浪來?”


    “真敢惹事,我讓他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


    白向奎笑著點點頭:“既然勇哥心裏有數,那就放心吧。”


    “等林場的事搞定了,那片地一開發,咱哥倆就能拿著它換好多票子,到時候想要什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笑聲迴蕩在空曠的辦公室中,顯得十分猖狂。


    窗戶紙糊得並不嚴實,冷風嗖嗖地往裏灌。


    張平躲在窗根底下,聽著屋裏傳來的聲音,心裏的火苗騰地一下竄了起來。


    燒林場?


    這倆王八蛋,真是什麽缺德事都幹得出來!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悄悄地離開了武裝部。


    現在衝進去,除了打草驚蛇,屁用沒有。


    得先找人商量一下對策。


    農協會,廖柏明正對著油燈撥弄算盤,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廖哥,出大事了!”張平猛地推開門,語氣急促。


    廖柏明嚇了一跳,算盤珠子撥錯了幾顆,還把手給磕破了。


    “我的媽呀,張平,你走路沒聲兒啊,想嚇死我?”


    他一邊彎腰處理傷口,一邊抱怨。


    張平顧不上解釋,把剛才聽到的計劃和廖柏明說了一遍。


    廖柏明聽完,臉色煞白,手裏的珠子又掉了一地。


    “這……這趙大勇瘋了不成?他這是要逼死王把頭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張平焦急地來迴踱步,“得趕緊想辦法阻止他!”


    “這……這怎麽阻止啊?”廖柏明臉色發苦,“趙大勇是武裝部部長,咱們鬥不過他啊!”


    張平眉頭緊鎖,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先去找孫濤商量商量。”


    兩人來到孫濤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孫濤聽完,也是義憤填膺。


    “這個趙大勇,簡直無法無天!”


    “王把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他沒完!”


    “老孫,你先別激動,”


    廖柏明搓著手,有些擔憂,“咱們得想個萬全之策。”


    “要不,咱們去找趙大勇談談?”


    “大不了……大不了林場的使用權分他一半……”


    張平猛地打斷他,“廖哥,你糊塗啊!”


    “這要是答應了他,以後他還不得蹬鼻子上臉?”


    “咱們村的地,遲早都得被他吞了!”


    孫濤也讚同張平的觀點,“對,不能妥協!”


    “這口氣,咱們絕對不能咽下去!”


    “那……那你說怎麽辦?”廖柏明急得直撓頭。


    張平沉思片刻,“這事兒,不能硬碰硬,得智取。”他眼中閃過精光,“咱們得先把趙大勇的證據拿到手……”


    次日,天剛蒙蒙亮,張平便摸著寒氣上了王把頭的林場。


    他帶著孫濤,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蹲了下來,凍得手腳發麻,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林場的風吹過,帶著股子冷冽。


    他們身後,是成片枯黃的落葉,踩一腳就會發出脆響。


    張平瞥了一眼孫濤,低聲道。


    “今天得有耐心,要是放過了人,咱們就白費了這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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