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兄弟,你在家裏嗎?”


    孫濤站在門前,小心敲了敲門。


    竟然是孫濤?


    三更半夜的,他怎麽找到自己這裏來了?


    張平猛的一愣,急忙把三大隻和複合弓收迴空間,剛想去開門,卻聽一聲悶響,房門竟直接從外麵被踹開了。


    “煙囪有煙,這小子肯定在家。”


    一個聲音響起的同時,本就不牢靠的大門顫了顫,頓時向內坍塌而來。


    砰的一聲,塵土漫天。


    若不是張平躲得快,扣在火爐子上的一壺滾開水,差點就砸在他的身上。


    “孫濤,你想殺了我?”


    張平大叫,他自認是個好脾氣,此時卻嚇出了一身冷汗。


    誰能想到,在自家屋裏睡覺,竟會被自家的開水從爐子上燙死?


    幸好他沒睡著,否則就算不死,也被燙出一身的滾泡破容!


    “張平兄弟,你沒事吧?”


    孫濤顯然沒料到屋中有人,驚唿了一聲,急忙上前連連道歉。


    張平猛的推開他,冷冷看向門外。


    “孫濤,外麵這位弟兄看著有點臉生,是你的人?”


    屋門外寒風凜冽,破門外站著一個男人,一身的文明裝,綠棉褲,鹿角鞋,外加一個象征著知識分子的金邊眼鏡。


    張平看得分明,剛剛踹門的是這個男人,而僅看了一眼,張平就意識到這個人來曆不俗。


    二道坡不是沒有知識分子,但普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人,而眼前這個人,細皮嫩肉,膚色勻稱,而且手上還戴了一副白手套,一看就是個蹲辦公室的。


    “張平,我來給你介紹。”


    屋中氣氛尷尬,孫濤心裏暗罵了一聲,硬著頭皮打破僵局。


    男人是大王莊專門請來解決野豬災的狩獵小組組長,據說是市裏的生態專家,上過大學,被安排下來做調查。


    “原來是專家,幸會。”


    這年代的專家都是寶貝,本著敬重人才的想法,張平點了點頭,直接把剛才的不愉快忘了。


    “不好意思,屋裏撿漏,你們隨便坐吧。”


    張平裹了裹身上的棉被,淡淡的說道。


    孫濤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火爐子旁,又添了幾塊柴,烤火取暖。


    這個火爐子還是他給做的中間人,寒風之中,很是給力。


    因為看白向奎穿的幹淨,張平給他拿了一套被褥墊著放在地上,然而白向奎見狀,卻冷哼了一聲,站在門前一動不動,滿臉的嫌棄。


    “坐?你這裏哪有坐的地方?我們直接說正事,不要套近乎了!”


    張平本來已經不打算追究剛剛的事了。


    聽到這話,他臉色頓時一變,直接把被褥拽迴了床上,隨後一腳踹翻了木凳子。


    “愛坐不坐,不坐就滾,別說咱咱的!套近乎?我跟你很熟嗎?”


    說著,張平冷笑了一聲,自顧自倒了一杯熱水,撒了一點點紅糖和食鹽,點上不知道哪一年放幹的老紅茶。


    還別說,味道竟然也不賴。


    冬日的三更半夜,能混上這麽一杯飲料,絕對是人上人。


    孫濤距離張平最近,同時也聞到了香味,頓時咽了口唾沫,忍不住說道:


    “兄弟,能不能給我整碗喝的?”


    張平對事不對人,他看不慣白向奎,但對孫濤沒什麽意見。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張平說道,又拿了個搪瓷碗,裏麵放了一點點紅糖和茶葉熱水一澆,再放在火爐子上一烤,茶葉的香味,頓時被激發出來,放在嘴邊還沒喝下去,就能聞到一股甜滋滋的感覺,令人渾身發暖。


    孫濤走了一晚的夜路,本就天寒,此時也忍不住哈了一口熱氣,顧不得燙,連喝了三口,擠出了一身熱汗。


    “爽!”


    “張平,你這茶葉真不錯,還有紅糖,我咋不知道還能這麽喝?”


    這年頭的紅糖,也屬於稀缺品,一般隻有病號和孕婦,才有資格享受。


    張平的這包紅糖,放在老宅子不知道多久了,若是放在上輩子,這點紅糖早被他當垃圾扔掉了,哪還會當寶貝一樣放著。


    放在這年月,卻是一頂一的稀罕物,尤其是紅糖還加了薑絲,更是冬日裏的大寶貝。


    白向奎顯然也聞到了香味,感覺又下不來台,隻能瞪著一雙大眼,直勾勾的盯著張平,半晌都憋不出來一個字。


    “張平,這位是市裏的大專家。”


    “市裏專家怎麽了,專家就能不問青紅皂白,踹爛我家的房門嗎?專家也照樣得賠錢!”


    張平陰陽怪氣的說道,就是要讓白向奎下不來台。


    他好不容易才尋來木板,尋思改天弄成木門,擋一擋寒風,結果還沒一晚上,就被弄爛了,他找誰說理去?


    孫濤滿臉的尷尬,他也覺得白向奎做的不對,但對方畢竟身份尊貴,也的確是想做點事情,隻不過是態度欠缺而已。


    “對不起。”


    白向奎硬邦邦的說道,不知道是真的想道歉,還是被紅糖茶勾的忍不住饞蟲,總之是道歉了。


    “張平,這樣行了吧?”


    孫濤急忙說道。


    張平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屋裏沒有別的碗了,你們倆湊合用一個吧。”


    白向奎才剛湊到爐子旁,聽聞此言,表情又是一僵,以為張平在故意針對他。


    “你瞪什麽眼?我這屋裏就是沒有別的碗,你要能找到我跟你姓!”


    沒等他說話,張平先瞪了他一眼。


    他空間裏,倒是有三四個碗,但這時候也不方便拿出來。


    孫濤在旁邊,看的偷笑。


    眼前這位專家,早晨來見他的時候,身邊大小陪同,據說光下屬就帶了三四個。


    結果才來了五大隊,還沒說幾句,就被張平頂的像個受訓的小學生。


    張平不知道白向奎是什麽人,不過就算知道了,也不怎麽在乎。


    這年月誰有本事搞糧食,誰能讓村裏人活命,誰才是狠角色。


    城裏人怎麽了?


    市裏的專家又怎麽了?


    搞不到糧食,照樣是挨餓的貨!


    “孫哥,你們找我來幹什麽?”


    感覺再說下去,白向奎就快被氣死了,張平才轉頭看向孫濤,說起了正事。


    聽聞此言,孫濤頓時打起了精神,趕忙說道:


    “兄弟,我們想請你打野豬,你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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