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把頭,您確定這東西的來路沒問題?”


    張平雖然驚喜,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忐忑。


    這寒冬臘月裏,吃食值錢,但能做飯能取暖的家夥,更值錢。


    他在醫院做了一頓飯,光是生火,就花了老半天時間,更別說燒水添柴這一通忙活。


    若是有這個大爐子放在家裏,他都不敢想燒水做飯得省多少力氣?


    不過根據秦大爺所說,火爐子需要用工業票什麽的才能買,能直接交易嗎?


    在這年月,火爐子就是家裏的大件,甚至有可能是最值錢的東西之一。


    “這一點你放心,我們木幫討生活,隻靠力氣不玩心眼,再說這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淘換來的,沒有大隊上允許,我們也拉不出村。”


    王把頭此時已經不抽旱煙了,見張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請來了孫濤。


    王把頭都把孫濤抬出來了,張平哪裏還能不同意?


    再說爐子既然給他了,哪裏還有要迴去的道理?


    等來年春天,王把頭如果來找他,他大不了用別的物資換。


    至於這件爐子,就說冬天被偷了弄壞了,反正進了他的手,絕不可能再還給王把頭。


    如此一來,這一百多斤的魚貨,就算是徹底買完了。


    “孫老板,張平兄弟,我們時間緊任務重,就不在這裏多留了,你們慢慢吃。”


    王把頭說完,帶著兄弟架起馬車,離開了收購站。


    換了東西,張平歸心似箭,拒絕了孫濤的挽留,連夜往迴趕。


    迴去的時候,孫濤把那輛破板車送給張平了。


    這兩破板車不值一塊錢,而僅僅今天一晚上,他就從張平身上賺了二三十快,都能重新打一輛板車了。


    有錢就有吃有喝。


    如今連大爐子都有了,有了這東西,這個冬天就徹底不怕了。


    現在就算再迴那個破房子裏,張平也不用擔心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一想到外麵冰天雪地,屋裏卻春暖花開,李秀芝和妮兒坐在床上嗑著瓜子,吃著烤地瓜,烤苞米,甚至偶爾還能弄點小野味,張平就忍不住嘿嘿傻笑。


    除了沒電視,這樣的日子比後世差嗎?


    況且沒電視好呀,等好感度再高一點,沒準就能抱著小媳婦,天天談情說愛了。


    張平心裏正美著,結果剛迴到小醫院,就差點凍的打了個哆嗦。


    “這冷的咋像個冰窖,這還是醫院嗎?”


    張平看著黑燈瞎火的走廊裏,差點罵娘。


    醫院裏本來就都是虛弱的病人,天氣暖和點都有可能撐不住,現在寒風透骨,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鍋爐房也太偷工減料了吧?


    就算這年頭吃迴扣,但也不能完全不燒鍋爐啊!


    張平急忙衝進病房,頓時發現李秀芝和妮兒裹著大棉被鎖在病床上,在瑟瑟發抖,好不容易有點血色的臉上,竟然又泛起了一絲病態的斑白。


    “狗娘養的!”


    張平罵了一聲,直接脫掉了大棉襖,披在李秀芝妮兒的身上,轉頭就衝到了走廊裏。


    “小陳護士,怎麽沒點鍋爐?”


    “張大哥,你別喊了,鍋爐房爆了,鋼廠的人下午就說來維修,但到現在也沒看見個人影!”


    小陳護士不知道從哪個屋裏磨蹭了出來,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頭上還還戴著那個小白帽,臉上發白的厲害。


    張平衝到鍋爐房一看,頓時心涼了半截。


    平時暖到冒汗的鍋爐房,現在已經冰寒透骨,地上結滿了一層冰,就算修好,恐怕也得花好幾天。


    幾個病房裏的人,都凍得睡不著覺,寒風之中瑟瑟發抖,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蒼白。


    “這麽冷的天,再這樣下去,咱們好人都扛不住,更別說病號了?”


    “老天爺,這還讓不讓怎麽活了?”


    “病人還能扛一下,咱這些輸液的東西怎麽辦?這麽冷的天,再繼續下去,輸液瓶都得凍住!”


    “別說輸液了,我現在手凍的都快沒知覺了!”


    “咱們就沒有備用的東西嗎,鍋爐房壞了,盤幾個土灶,用煤球燒著臨時湊合一下呢?”


    “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大家本來就眼睛發黑,就算弄也得到明天早晨了!”


    幾個護士醫生湊在一起,急的滿頭冒汗。


    這年月,大家都營養不良,夜盲症是普遍狀況,甚至直到二三十年後,在某些地區也依舊存在。


    聽著小陳護士等人的討論,張平心中卻忽然一動。


    夜盲症他沒辦法,但他有火爐子呀!


    他那個火爐子,可是木幫手裏的大家夥。


    一個火爐子點起來,雖然不如鍋爐房,供養醫院的管道,但起碼能把一間屋子烘得暖乎乎的。


    想到這裏,張平立刻將小陳護士喊到一邊。


    “煤球在哪?”


    小陳護士立刻指了指後院門外。


    張平看去,發現牆角下有一片煤球。


    “劉主任愛占便宜,總把家裏的煤球堆在醫院裏,走醫院的單子!張大哥你問這個幹啥?”


    小陳護士提起劉主任,立刻撇了撇嘴,似乎很瞧不起這個人。


    “如果我能弄來一個爐子,醫院管不管煤球?”


    張平說道。


    “張大哥,一般的爐子沒什麽用。”


    小陳護士顯然沒把張平的話放在心上,心道一個小爐子能用多少煤球。


    “不是小爐子,是大爐子,起碼有你一半高!”


    張平說道,照著小陳護士腰上比劃了一下。


    小陳護士身高苗條,而火爐子卻足足有她一半高。


    聽聞此言,不僅僅是小陳護士愣住了,其他幾人也愣住了。


    “小夥子,你開什麽玩笑,這麽大的爐子,鋼廠都沒幾個,你能弄到手?”


    其他幾人顯然不信,一臉不滿的看著張平,以為張平在戲弄他們。


    “小夥子,我們正在說正事,你能不能不要胡鬧?”


    一個胖子走上來,一臉不滿的看著張平。


    而見到他,小陳護士立刻皺了皺眉,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劉主任。


    劉主任?


    他就是劉主任?


    注意到小陳護士的表情,張平心裏一動,這個劉主任,看來很吝嗇啊。


    他卻不知道,小鎮醫院就沒幾個人,劉主任也不是主任,隻不過是資曆老了一點,就自封了一個主任,平時總是把資曆掛在嘴邊,仗著資曆批評小陳護士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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