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的目光從文件上移開,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這些真的是給我的嗎?”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謝鬆寒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語氣卻故作平靜:“不然還能給誰?你整天忙裏忙外的,也該提升一下自己。就算天資聰穎,也需要係統的學習。去上上夜校,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溫言早已習慣了他這種別扭的表達方式,並不在意。


    考大學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謝鬆寒的話隻會讓她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


    “謝謝。”溫言鄭重地收起資料,繼續為他按摩。


    謝鬆寒偷偷觀察著溫言的表情,見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沮喪,反而更加認真地按摩起來,心裏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其實也是為她好,考大學這條路並不好走,溫言沒經曆過,最好還是不要太樂觀。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溫言起身,一把拉開房門。


    謝舒畫抱著肩膀站在門口,挑釁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臉上寫滿了不歡迎。


    “你來幹什麽?”溫言語氣冷淡,絲毫沒有要請她進來的意思。


    謝舒畫冷笑一聲:“就算大哥需要按摩,你們兩個也沒結婚,最好還是分開睡,這是我媽的意思。”


    “謝夫人?”溫言挑眉。


    “沒錯,我今天下午一直在跟媽說這件事。”


    “你們到底是沒結婚呢,媽也擔心你們兩個年輕人幹柴烈火的,萬一未婚先孕傳出去也不好聽。”謝舒畫得意洋洋,仿佛已經掌控了全局,“所以媽就讓我來勸勸你。”


    房門半掩著,謝鬆寒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這事情輪不到你來管,趕緊去睡覺,別在這裏吵鬧。”


    謝舒畫不滿地一把推開溫言,強行闖進臥室。看見謝鬆寒衣衫半解,露出結實的胸膛,她不由得麵上一紅。


    謝鬆寒迅速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眉頭緊皺:“你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


    謝舒畫扭捏的絞著手指:“是媽讓我來的,你們兩個到底還沒結婚,總要顧及外麵人的說法。”


    謝鬆寒語氣堅定:“溫言和我住在一起隻是為了治療方便,無需理會什麽外麵人的說法。”


    謝舒畫心中暗忖,依著大哥那清冷的性子,尋常女人哪能近他的身?更別說住進他的房間了!


    這個溫言,果然有兩下子,不能小覷。


    謝鬆寒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沒事就出去,別打擾我治療。”


    謝舒畫眼珠一轉,心中有了新的主意:“我想留下來看看,溫言是怎麽給大哥治療的。”


    溫言神色自若:“沒什麽不能看的。”


    她心底冷笑,謝舒畫這點小伎倆,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謝舒畫的目光緊緊盯著溫言的雙手,隻見她靈活地在謝鬆寒的腿上揉捏,力道適中,有時甚至會觸及到靠近腿根的位置。


    謝舒畫心中暗罵。


    真是不知羞恥,還沒結婚就敢這樣!


    溫言雖然表麵平靜,但謝鬆寒卻感到渾身不自在,被人像看西洋鏡似的盯著,滋味並不好受。


    “舒畫,出去。”謝鬆寒的聲音帶著嚴厲,“別看了。”


    溫言正好按摩完畢,準備去倒掉熱敷用的水


    。“走吧,”她對謝舒畫說道。


    謝舒畫跟著溫言走出房間,臉上帶著嘲諷:“就算是鄉下來的,也要知道點分寸吧?還沒結婚就住在一個房間,成何體統?”


    溫言停下腳步,直視著她,眼神清澈:“舒畫,你到底想說什麽?”


    謝舒畫故作姿態的歎了口氣:“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大哥的名聲著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溫言輕笑一聲:“這有什麽不好的?我和鬆寒哥住在一起,隻是為了方便治療,就像他說的那樣,單純得很。”


    謝舒畫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溫言打斷:“如果你真的關心鬆寒哥,就不要再製造這些無謂的麻煩了。”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警告,讓謝舒畫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你……”謝舒畫氣結,卻找不到合適的反駁之詞。


    溫言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向廚房。


    留下謝舒畫一人站在原地,臉色鐵青,心中怒火翻湧。


    謝舒畫見自己根本就說不通,越想越氣,她跟了上去,猛地撞上溫言的肩膀。


    溫言猝不及防,手中盛滿熱水的盆子脫手而出,“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熱水四濺,在地板上蔓延開來。


    謝舒畫強忍著笑意,幸災樂樂禍道:“哎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這水都灑了,還得麻煩你好好擦幹淨了。”


    說完,她便扭著腰,趾高氣揚地迴了自己的房間,心中暗爽。


    溫言看著一地的狼藉,心頭火起。


    她本想追上去和謝舒畫理論,但轉念一想,就算逮住她又能如何?


    說不定還會被她反咬一口,倒不如趕緊把地擦幹淨,省得再生事端。


    她蹲下身,默默地收拾殘局,濕漉漉的褲腿緊緊貼著小腿,帶來一陣涼意。


    迴到謝鬆寒房間時,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許多。


    謝鬆寒注意到溫言略顯狼狽的樣子,劍眉微蹙:“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晚才迴來?”


    溫言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剛才謝舒畫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把盆裏的水打翻了,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謝鬆寒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知道謝舒畫不可能是不小心,隻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任性,總是無事生非。


    “舒畫就是這樣,從小被父母慣壞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溫言當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她很清楚,隻要沒抓到現行,或者做的錯事不大,謝舒畫都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與其和她正麵衝突,不如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她現在要做的,是息事寧人,積蓄力量。像謝舒畫這樣的人,遲早會自掘墳墓。


    “嗯。”溫言點點頭,走到他身邊,“舒畫她是你的妹妹,我肯定不會跟她一般見識。隻是,如果大家這麽在意我們住在一起的事情,不如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每天過來幫你治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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