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溫言小姐,我一定看好火候。”張阿姨笑著應道。


    溫言點點頭,轉身去了謝鬆寒的房間。


    她推門進去,謝鬆寒正靠在床頭看書。


    看到溫言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書。


    “準備給我做按摩了?”


    溫言走到床邊,輕笑,“辛苦你翻個身。”


    謝鬆寒配合地翻過身,溫言熟練地開始給他按摩。


    兩人之間,有種無需言語的默契。


    按摩結束後,張阿姨也把藥浴準備好了。


    “少爺,藥浴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鬆柏呢?”謝鬆寒問道。


    “二少爺在院子裏練拳呢,我去叫他。”張阿姨說完便下樓去了。


    不一會兒,謝鬆柏就上來了,他幫著謝鬆寒進了浴室。


    溫言則在房間裏等著,不時看看時間。半小時後,謝鬆柏再次上樓,準備把謝鬆寒從浴室裏扶出來。


    “大哥,你怎麽了?!”浴室裏突然傳來謝鬆柏的驚叫聲。


    緊接著,謝鬆柏抱著謝鬆寒從浴室裏衝了出來。


    “鬆柏,怎麽迴事?!”謝老爺率先衝進房間,看到昏迷不醒的謝鬆寒和滿屋子的水汽,臉色驟變。


    謝鬆柏慌亂地解釋,“我也不知道啊,我剛進去準備扶大哥出來,他就突然暈倒了!身上還燙得嚇人!”


    他指著謝鬆寒通紅的小腿,“爸,你看大哥的腿!”


    溫言顧不上理會謝鬆柏的驚慌失措,迅速上前,三指搭在謝鬆寒的脈搏上。


    脈象急促,跳動有力,分明是心火亢盛之症。


    可她藥浴的方子裏用的都是些溫補的藥材,斷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言言,怎麽樣?鬆寒他沒事吧?”謝老爺焦急地問道。


    溫言沒有立刻迴答,秀眉緊蹙,反複確認著謝鬆寒的脈象。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你倒是說話啊,大哥這樣了,你到底看不看得出來?看不出來就趕緊送醫院。”謝鬆柏急得直跺腳。


    溫言收迴手,她迅速從桌上拿起一塊幹淨的毛巾,輕輕擦拭著謝鬆寒額頭上的汗水。


    這時,謝家其他人也聞訊趕來,房間裏頓時擠滿了人。


    溫言環視四周,沉著冷靜地吩咐道:“鬆柏,把窗戶打開。”


    謝鬆柏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冷風灌入,屋內的水汽漸漸散去。


    溫言又倒了一杯涼水,小心翼翼地喂謝鬆寒喝下,然後用涼毛巾不斷擦拭他的身體,試圖降低他的體溫。


    “溫言,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這大冷天的,開著窗戶,還用涼水擦身,萬一……”


    溫婉寧柔弱的聲音響起,帶著擔憂,實則暗藏著幸災樂禍。


    她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是啊,還是送醫院穩妥些吧。”謝鬆時也附和道。


    溫言沒有理會她們,隻是專注地照顧著謝鬆寒,腦子裏飛速運轉,思考著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藥浴的方子是她親自配的,藥材也是她親自檢查過的,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除非,有人動了她的藥!


    謝老爺看著謝鬆寒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快步走到溫言身邊,沉聲問道:“言言,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他心裏清楚,如果真是溫言的藥方出了問題,那後果不堪設想。


    但眼下,他更擔心的是溫言。


    這孩子剛來謝家不久,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再背上這個罪名,恐怕……


    “爸,您先別急,”溫言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鬆寒現在的情況確實有些異常,但具體原因我還在排查,先讓家裏的醫生看看吧。”


    溫言的視線落在謝鬆寒蒼白的臉上,心裏像壓了塊巨石,沉甸甸的。


    她隻是想讓謝鬆寒站起來,讓他重新擁有健全的身體,她從來都沒有過惡意,為什麽這一路這麽難?為什麽總有人要阻攔她?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一隻滾燙的大手,忽然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溫言愣住了。


    下一秒,謝鬆寒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溫言驚喜地叫出聲,趕緊起身,“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鬆寒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溫言連忙扶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咳咳。”謝鬆寒虛弱地咳嗽了兩聲,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清明,“我沒事,不用找醫生,交給言言就好。”


    其實,他從始至終都能聽到周圍人說話,隻是眼皮沉重,怎麽也睜不開,身體也使不上力,所以才一直沒有開口。


    他能感覺到溫言一直在照顧他,用涼毛巾擦拭他的身體,給他喂水。


    他相信,這件事情不是溫言的錯。


    這本來就是一條創新的路,怎麽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謝鬆寒都這樣了,還要相信溫言?


    謝老爺深深的看了謝鬆寒幾眼,發現謝鬆寒暫時沒有大礙,隻能點頭。


    “那就讓言言給你診治吧。”


    “大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謝鬆柏激動地衝上前,一把握住謝鬆寒的手,“你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喝水?”


    謝鬆寒微微搖頭,目光落在溫言身上,帶著歉意,“讓你擔心了。”


    溫言搖搖頭,眼眶微微泛紅,“沒事就好。”


    謝鬆時和溫婉寧也圍了上來,臉上都帶著關切的表情,隻是溫婉寧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失望。


    “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謝鬆時關切地問道。


    “不用,”謝鬆寒再次拒絕,“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相信言言。”


    他轉頭看向溫言,語氣堅定,“繼續吧。”


    “鬆寒,謝謝你。”溫言的聲音有些哽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低下頭,繼續輕柔地按摩著謝鬆寒紅腫的雙腿,力道恰到好處,仿佛怕弄疼了他似的。


    謝鬆寒看著她專注的樣子,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溫言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也知道她為了他付出了多少。


    謝老爺子看著兩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好了,都迴去休息吧,言言也辛苦了,別太累了,有什麽事就讓李管家去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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