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隻覺得腦袋昏沉不像話。


    她努力想站起來,卻沒有一點力氣。


    麵前的人似乎在她麵前蹲下,伸出了手。


    溫錦看不清,隻模糊察覺到是一雙骨節修長的手。


    這人身上的氣息也幹淨。


    被他抱起來的時候,溫錦忍不住往他那邊更靠近了一些。


    耳朵邊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但是她什麽也不清楚,就算想要強撐意識,讓自己清醒迴來。


    也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麵前這人的衣服。


    莫名的,這人身上的氣息讓她心安。


    -


    這一夜,溫錦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放在了雲朵上。


    一會舒服得不行,一會又沉沉地往下墜落的感覺。


    她想跑,卻又被抓迴來。


    最後的瞬間,她像一隻被人捉住了的小魚。


    觀賞夠了,才終於舍得把她放迴水裏。


    讓她可以自由舒展自己的身體。


    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


    身上的酸軟提醒著溫錦昨晚發生了什麽。


    她揉臉色難看到不行。


    看房間的布置,應該是在酒店。


    溫錦沉著臉色,忍著惡心檢查了自己身體有沒有受傷。


    昨晚的事情一一在腦海裏浮現。


    最後定格在文幼遞給她的那杯酒上麵——


    溫錦眼裏閃過一抹極其幽深的晦暗。


    離開酒店已經快要十點,公司那邊的電話打來,詢問溫錦的工作進展。


    她也不敢耽誤,匆忙迴家換了身衣服,而後就再次拿上文件去了淩越。


    恰好遇見陳浸。


    她問:“盛煬在嗎?”


    陳浸一頓,“盛總今天在開會。”


    “什麽時候結束?”


    溫錦的語氣格外平淡,但陳浸卻莫名聽出來一些冷冽。


    但想到昨天,盛總點名指姓要溫錦陪他去參加飯局,他又覺得不能得罪。


    陳浸隻是盛煬工作上的秘書,加上溫錦也沒怎麽來過淩越。


    所以他完全不認識。


    隻以為是溫錦和盛煬是不是有什麽特殊關係。


    他直接將溫錦帶到了樓上的休息室,“盛總一會兒就開門會,你可以在這裏等他。”


    溫錦微微頷首。


    她今天來找盛煬有很重要的事。


    可盛煬的會,一開又是一天。


    直到傍晚,他才結束。


    這次溫錦沒等他出來。就直接進了辦公室。


    盛煬抬起眼皮看著她,“不會敲門?”


    溫錦抿抿唇,她現在看著盛煬的模樣,情緒完全無法平息。


    沒聽到她的聲音,盛煬也抬起眼睛看向她。


    視線對上的瞬間,溫錦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這是繁星的文件,明天姚經理也會過來和你們洽談。”


    “可以。”


    見溫錦沒什麽反應,他又抬起睫毛?


    語氣寡淡:“你可以出去了。”


    溫錦卻仍舊看著他。


    好一會,她才問:“你昨晚在哪裏?”


    盛煬眉梢微挑,“和你有關係嗎?”


    溫錦扯了扯唇角,她低眉遮擋住自己眼裏的情緒。


    而後將一顆袖扣扔在盛煬麵前。


    “你的東西掉了。”


    這顆袖扣,是溫錦在床上發現的。


    這個牌子,是盛煬慣用的。


    溫錦站在辦公桌前,她垂目看著盛煬。


    試圖從盛煬臉上看出來些許心虛。


    可是卻沒有。


    盛煬平靜地抬起眼睛,他看著溫錦,反問:“所以你想說什麽?”


    “昨晚那個人,就是你對嗎?”


    溫錦的聲音帶著未曾察覺的顫抖,還有說不出來的氣憤。


    掌心緊緊攥在一起,就連指節都有些泛白。


    她在等著盛煬的迴答。


    盛煬薄唇勾起,他手上把玩著一支鋼筆,神情玩味。


    “怎麽,你打算讓我負責?”


    他輕笑一聲,緩緩起身,走到溫錦身邊。


    而後俯身,和溫錦的距離近在咫尺:“需要我提醒你,昨晚是你主動的嗎?”


    “再說。”


    他直起身子,好看的眉眼裏裹雜著毫不在意的情緒。


    “又不是沒睡過。”


    溫錦站得很筆直,即使情緒已經翻湧起來,可還是努力保持著理智。


    她說道:“是文幼給我下的藥,這件事我不會輕易結束的。”


    一想到孫成威那油膩的模樣,和不懷好意的眼神。


    溫錦心裏就忍不住地犯惡心。


    自然,文幼敢做出這樣的事,


    也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她這句話剛說完,盛煬就說道:


    “你和文家的事情徹底結束了,他們不會逼你去給文濤磕頭,你也別再招惹他們。”


    溫錦猛地抬頭,忍不住出聲質問,“憑什麽?”


    分明是文家一而再的找茬。


    分明是他們在故意針對她。


    可是怎麽在盛煬嘴裏,就是這麽地輕鬆。


    而且昨晚。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孫成威——


    溫錦都不敢想會有什麽後果。


    本來就是上班時間,盛煬穿得格外規整。


    他一雙淡色瞳孔,毫無情緒的看過來時,壓迫感十足。


    “沒有憑什麽,我說事情結束就結束了。”


    “你私下裏那些小伎倆,最好的收迴去,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會有什麽結果。”


    赤裸裸地威脅。


    溫錦隻覺得一股鬱氣橫亙在胸口,連帶著她的胃也跟著抽痛起來。


    她看著盛煬,一字一頓道:“你真的是個混蛋。”


    對於她這話,盛煬甚至沒什麽反應。


    溫錦轉身就要走,可是剛邁出去第一步。


    腦袋裏的眩暈感就再次襲來。


    繼而,眼前一片黑暗。


    -


    鼻尖被消毒水的味道刺醒。


    迷迷糊糊之中,溫錦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文家和孫成威都處理好了,藥確實是孫成威給的。”


    “這種蠢貨,一把年紀了還沒長出腦子。”


    陳浸不敢說話。


    瞥到溫錦的手指動了下,低聲道:“溫小姐醒了。”


    溫錦睜開眼,就直接對上盛煬的視線。


    她一頓,眉心微皺。


    剛要說話,就聽見盛煬冷嗤道:“恭喜你,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在我的辦公室裏暈倒。”


    “溫錦,你碰瓷的手段越來越高明。”


    溫錦臉色不好看,她手背上還打著留置針。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突然暈過去。


    正巧醫生過來。


    看著溫錦的臉色很嚴肅:“你有過胃出血,竟然還敢喝酒,年輕人真是不知輕重。”


    溫錦的胃出血,就是因為當初喝下去的那一瓶白酒。


    所以她後來幾乎滴酒不沾。


    醫生說話的同時,她能感覺到盛煬的目光幾乎都落在她身上。


    努力忽視掉,認真和醫生詢問情況。


    她突然暈倒,倒不是因為別的。


    一個是因為胃出血的不適,另一個就是孫成威那藥的藥效太大。


    而且溫錦幾乎已經24小時沒吃東西。


    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焦慮和疲憊。


    叮囑完溫錦需要的注意事項,醫生才離開。


    隻不過臨走之前。


    他眼神複雜的看向盛煬:“年輕人,就算精力再好,也要節製。”


    “更不能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藥物,容易影響身體根本。”


    “……”


    直到醫生離開。


    盛煬才氣笑了似的,他嗤了聲。


    垂目看著溫錦,眼裏清晰倒映出她的麵容來,“你真夠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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