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難以置信地看著侯野,尖聲叫道。


    “你說什麽?你一個小小的九品主簿,敢這樣跟我說話?”


    侯野從懷中掏出大乾律,朗聲道。


    “大乾律在此,你以下犯上,胡言亂語,本該重罰,看在參政大人的麵子上,寄下五十廷杖,趕出衙門!”


    李管事氣得滿臉通紅,跳著腳喊道。


    “你一個九品主簿,敢這麽對我?我跟隨參政大人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算什麽東西!”


    侯野二話不說,上前就是兩個耳光,打得李管事眼冒金星。


    “滾!再不滾,就不是兩個耳光能解決的事情了。”


    李管事捂著臉,驚恐又憤怒地瞪著侯野,嘴裏還在嘟囔。


    “你等著,你會後悔的,參政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便狼狽而逃。


    此時,劉推丞和王縣令都嚇得臉色蒼白。


    劉推丞顫抖著說。


    “侯主簿,你這是闖下大禍了!那李管事是胡參政的心腹,你如此對待他,胡參政定會報複的。”


    王縣令也焦急地附和道。


    “是啊,侯主簿,你這是地上的禍不惹,非惹天上的禍啊!參政大人權傾朝野,我們如何能與之抗衡?”


    侯野卻一臉淡定。


    “怕什麽?想幹掉我很容易,走夜路拍黑磚就行,想通過大乾律幹掉我,可沒那麽容易。”


    劉推丞眉頭緊鎖說。


    “侯主簿,話不能這麽說,胡參政在朝中的勢力龐大,他若要對付我們,那可是輕而易舉。”


    這一次,侯野心裏清楚,既然是惹上了硬茬,就算是自己認慫,估計也很難過關。


    不如就一鼓作氣,拔了這顆釘子,侯野笑了笑。


    “劉推丞,莫要長他人誌氣,他胡參政縱使再有能耐,也不能無法無天。”


    王縣令唉聲歎氣地說。


    “侯主簿,你還是太衝動了,如今這局麵,可如何是好?”


    侯野看了看他們。


    “兩位,與其在這裏擔驚受怕,不如做好我們該做的事,我現在要去甜菜地裏看看了,這東西可是未來的錢罐子,至於後麵有什麽事情,到時候再說。”


    劉推丞和王縣令麵麵相覷,一臉的無奈和擔憂。


    李管事狼狽不堪地逃迴京城,一見到胡參政,便涕淚橫流,添油加醋地哭訴起來。


    “大人啊,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啊!那敦城的一個小小九品主簿侯野,簡直無法無天!小的奉您的命令去敦城督促他們辦案,可那侯野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他對小的是又打又罵,最後竟將小的像喪家之犬一般趕出了敦城啊!”


    胡參政聽了李管事這番哭訴,頓時眼中滿是怒火。


    他萬萬沒想到,侯野一個區區九品主簿,竟然敢對自己的管家如此放肆。


    他氣得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幾跳。


    “反了他了!一個九品小官竟敢如此囂張,無法無天!本參政定要親自去敦城,好好找迴這個場子,讓他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說罷,胡參政一刻也不停歇,迅速帶了些親信,踏上了前往敦城之路。


    到了敦城,胡參政沒有先去縣衙,而是直奔主簿衙署。


    一個三品參政,就算是到了北沙府,知府都要恭敬迎接,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主簿。


    一般像侯野這樣的官位,一輩子想見到參政都是很難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顯然這位胡大人沒有按套路出牌,他就是想快刀斬亂麻,盡快打掉侯野的威風。


    甚至直接找茬,把侯野給徹底收拾了。


    而且他也打定了主意,自己侮辱侯野,那是作為上官的麵子,但侯野一旦反駁,那就是對上官的不敬。


    所以,他一見麵就直接開口說。


    “喲,這就是侯主簿的衙署啊,如此簡陋寒酸,倒也真是符合你這九品小官的身份,你這芝麻大的小官,合該在這芝麻大的地方。”


    侯野不卑不亢,微微躬身行禮道。


    “胡大人蒞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下官實現沒有接到公文滾單,來不及準備接待,還請參政大人海涵。”


    有倒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胡參政卻不吃這一套,直接就說。


    “侯野,你可知罪?”


    侯野依舊神色平靜,一副表情寵辱不驚。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還請胡大人明示。”


    胡參政大聲怒喝道。


    “你毆打我的管事,如此膽大妄為,這還不是罪?你難道還想狡辯不成?俗話說,宰相門人七品官,你打了我的人,就是打了我的臉麵,壞了朝廷的官體。”


    聽到這裏,侯野都有一些納悶,這樣的蠢不可及的人,是怎麽當上的三品參政的。


    於是,他便嚐試說道。


    “下官一向與人為善,不想惹事生非,劉推丞前來敦城查案,若是大理寺或者刑部有公文責問,下官自然配合,但參政大人的家奴辱罵朝廷命官,這樣的事情,著實太過分,下官處置他,也是按大乾律,莫非參政大人您的麵子,要比大乾律還要大不成?”


    這話一出,胡參政整個人都僵住了,要是論講道理,他還是真的講不過。


    “你個小小九品官,竟敢威脅本參政?你有幾顆腦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本官的女兒乃是貴妃娘娘,你可知曉?”


    侯野麵直視著胡參政,坦然說道。


    “胡大人,下官隻是九品微末小官,哪裏知道宮闈之事,但人若是以裙帶入仕,也便不要偷來的鑼鼓使勁敲了吧。”


    胡參政哪能忍受這般頂撞,開始了辱罵。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本參政權傾朝野,跺跺腳整個官場都要震三震!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易如反掌,你竟敢在本參政麵前如此放肆,簡直是自尋死路!”


    這時,內閣大學士,江南總督公孫衛走了進來。


    胡參政一臉懵逼。


    “公孫大人,您怎麽來了?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公孫衛麵無表情。


    “胡參政,您的官威好大,在朝堂之上就已經很是跋扈了,沒想到,如今竟然把威風耍到一個小小的主簿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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