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的修為高於戰雙鷹,戰雙鷹經過近十年的修煉,堪堪進階了築基初期。這對戰雙鷹甚至是戰雙霜來說,都不算是慢的了。但是相對於秦殊來說,就慢地太多了。


    所以兩人一起行動時,都是秦殊在前,戰雙鷹在後。他們兩人隱藏著身形,慢慢地朝羊妖部落的中心處靠近。


    越是接近羊妖部落的中心,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重,道路兩旁死亡的羊妖屍體就越多。戰雙鷹摸了摸身側羊妖屍體上凝固的血液,輕聲對秦殊說道:


    “從這裏血液凝固的情況來看,戰鬥至少已經過去兩三天了。這麽長時間,我估計這裏應該沒有其他妖族活動了,應該是安全的。”


    秦殊點點頭,同意了戰雙鷹的判斷。但是兩人都沒有解除隱藏身形的法術,而是繼續保持著謹慎的方式前進。


    兩人走在昔日羊妖部落的街道上,這裏原本應該是非常熱鬧的地方,現在卻一片寂靜。這種鋪滿屍體的寧靜畫麵,讓秦殊想起了他第一次看到牛妖部落被襲擊後的情景。隻見道路兩旁一片狼藉,周圍不管是石屋還是木屋,都被戰鬥的餘波波及到了,現在都變成了殘垣斷壁。大多數的殘破屋子還被烈焰焚燒了一遍,散落了一地的焦木、碎石塊、破瓦罐和其他淩亂的生活物品。


    這裏像是經過了一次大屠殺,羊妖的屍體鋪滿了街道,卻找不到一具完整的。根據戰雙鷹的分析,這屬於食肉妖族的手法。食肉妖族性情暴虐,在殺完敵人之後,會吃掉敵人的一部分。就算它們當時不餓,也會忍不住將死掉的敵人撕碎的。這裏的羊妖屍體如此淩亂,肯定是食肉妖族幹的。


    一刻鍾之後,兩人找到了羊族部落的祭壇,隻是這個祭壇已經被人破壞了,不大的祭壇現在東倒西歪,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在祭壇的周圍,堆積著大量的羊妖屍體。從那些羊妖屍體的姿勢和位置上,可以看出這裏的羊妖都是在抵抗侵襲時戰死在這裏的,而不是被它人殺死後拋屍到這裏。看來當時圍繞著祭壇爆發了一場非常激烈的戰鬥,所有保衛祭壇的羊妖都死在這裏了。


    秦殊和戰雙鷹都無意到羊妖祭壇中進行檢查,看裏麵是否還會留有有價值的東西。一般這種情況下祭壇中有價值的物品肯定都被洗劫走了;而如果裏麵真的還有有價值的物品,那反而說明這個位置現在非常危險,隨時都會有其他妖族到來。所以不管是什麽情況,兩人都沒有進入羊妖祭壇的意思。


    觀察了片刻後,秦殊帶頭朝羊妖部落的祭壇後方走去。剛才一路走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圈養人族的地方,那如果羊族部落有圈養人族,就肯定在這祭壇的後麵了。


    秦殊和戰雙鷹又向前走了片刻,在距離山崖崖壁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十數個底部平整的大坑。這些大坑的周圍圍著一圈木質的欄柵,秦殊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裏很大可能就是羊族部落圈養人族的地方。


    果然,兩人剛靠近那圈欄柵,就發現這些大坑底部都是人族的屍體。


    秦殊和戰雙鷹對這場景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是還是被大坑裏麵的慘象給擊潰了。兩人相顧無言,將這裏的大坑都檢查了一遍,最後才確認,這裏總共217人,都被殺死了,無一生還!


    大坑裏麵像一個屠宰場似的,所有人族的屍體和外麵羊妖的屍體一樣,很難找到一具完整的,都被破壞得亂七八糟的。紛亂的殘肢、破碎的頭顱以及如生長在血色沼澤裏的黑色野草般的頭發,讓大坑裏麵的景象顯得更加殘酷和恐怖!


    秦殊和戰雙鷹在檢查完情況後都沉默了半天。隨後在秦殊的示意下,兩人下到大坑裏,開始整理這些人族的遺體。兩人先將那些人族的遺體都整齊地擺在大坑裏,盡量找到對應的肢體將之補全。實在找不到了也沒有辦法,隻能先空著。最後兩人從周圍移來泥土,將大坑給填上,算是將這些人族給安葬了。為了防止此地被後來的妖族破壞,秦殊和戰雙鷹特意沒有在此處立碑。這些人族已經受盡了苦難,沒有必要在死後還遭受折磨了。


    一直到兩人將所有的人族遺體都埋葬好後,秦殊清了清發幹的嗓子,對戰雙鷹說道:


    “好了,這裏的事情已了,我們走吧。”


    戰雙鷹也沒有說話的興致,隻是點了點頭,就跟著秦殊離開了這已經成為廢墟的羊族部落。


    兩人默默地趕著路,連戰雙鷹也沒有了往日的放蕩不羈。


    半天之後,突然,秦殊抬頭對戰雙鷹說道:


    “不對!那些死去的人族裏麵少了很多人!年紀在九歲、十歲多點的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那大坑裏麵都沒有!那些人很可能還活著,隻是被那些襲擊羊妖部落的妖族洗劫帶走了!”


    戰雙鷹無精打采地對秦殊說道:


    “是,我也看到了,那大坑裏麵確實少了一些少年人族。這些人族確實有可能是被那些來襲的妖族洗劫帶走了;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羊妖部落剛剛售賣了一批少年人族,所以那圈養人族的地方才沒有發現九歲、十歲以上的人族的。不過就算是那來襲的妖族將那些少年人族帶走了又如何?我們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行動需要完成呢!那裏有成千上萬的人族正麵臨著圍捕!這個行動非常緊急,我們根本分身乏術啊!”


    秦殊聽了戰雙鷹的分析,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他剛才過於情緒化了。相比於他來說,戰雙鷹的見識確實更多一點。戰雙鷹已經看過太多類似的場景,所以對這種情況的抗性稍微強了點,不至於當場就失控了。


    戰雙鷹也看出了秦殊的情緒波動,所以他一邊趕路,一邊開導起秦殊,想讓秦殊能盡快調整好心態,以應對這次行動。


    為此,他還給秦殊講述了很多發生在北大陸其他地方的人族故事。從戰雙鷹的講述中,秦殊仿佛看到一幅幅人族的悲慘遭遇像一幅油畫一樣在他的麵前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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