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尚還朦朧,齊硯就已然洗漱完穿戴整齊。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腰間束著一條鑲有白玉的腰帶,挺拔的身姿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都城城中,齊硯騎著追雲朝著顏府行去,待到臨近顏府時,顏府門口迅速圍滿了來湊熱鬧的百姓,不過他們都離得遠遠兒的,不敢靠太前。


    人群中傳來陣陣嘈雜的議論聲。有人猜測:“瞧這齊公子帶著媒人和大雁登門,莫不是想要迎娶顏家的二小姐吧?”


    另一個聲音立刻反駁道:“怎麽可能!顏二小姐早就嫁人了!她嫁的是綏遠陸家的公子,那陸公子可是第一天上門提親,第二天一頂花轎將人接走了!”


    又有人接著說道:“這顏侍郎,也已經和太傅家的四小姐議定了親事,連婚期都早早定下了。這齊公子此番擺出如此大的陣仗究是想幹什麽?”


    另一人提醒:“先看看,先看了再說。”


    聞言,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顏府的大門處。隻見齊硯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隨從後,便往齊府大門走去。


    此刻,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靜靜地等待著顏家二老現身。


    沒過多久,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顏府內傳出。緊接著,顏父、顏母以及顏柏霖三人快步走來。當他們看到門外這浩大的陣勢時,都不由得麵露疑惑。


    齊硯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向著顏父和顏母行禮,“顏大人!顏夫人!晚輩齊硯今日冒昧來訪,還望二位海涵。”


    顏父突然間看到齊硯向自己行起大禮來,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愣住了,腦海裏一片空白,連迴禮這麽重要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


    他嘴巴微張,直接開口問話:“齊公子,您這是……?”


    站在一旁的顏母連忙伸手輕輕拽了拽顏父的衣袖,向他使了一個眼色,暗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顏父意會後趕忙收起臉上的驚訝,換上一副熱情的笑容,伸出手來對齊硯說道:“齊公子,裏邊請。”說著便側身讓開一條路,邀請齊硯進入府內。


    那媒人不過是走個形式,當一行人來到正廳的時候,千山便把在場的丫鬟和小廝們統統都叫走了。眨眼間,整個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


    顏家三口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能麵麵相覷,用茫然不解的眼神看著齊硯。


    顏父定了定神,剛準備張嘴問究竟是怎麽一迴事,話還沒出口,就看見齊硯大步流星地走到中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可著實把屋裏的另外三個人給嚇壞了,他們三個幾乎是在齊硯下跪的同一瞬間,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顏父更是緊張得不得了,雙手緊緊地扶住麵前的桌子才勉強站穩腳跟。由於過度驚嚇,他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齊……齊公子啊,您這是什麽意思?”


    齊硯沒有迴答,而是先將麵具摘下,待三人看清楚齊硯的麵容之後,隻見那顏家二老仿佛見到了極其恐怖的景象似的,瞬間麵色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直直地朝著身後的椅子倒去。


    兩人嘴裏還不停說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一旁的顏柏霖見狀,連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顏母後轉頭看向齊硯。


    此時的齊硯心知肚明自己處境,麵對顏家人,隻得硬著頭皮先行認錯:“嶽父嶽母,一直以來隱瞞真實身份一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但其中實有諸多難言苦衷,還望二老能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然而,顏柏霖和顏母對齊硯這番說辭顯然並不買賬,他們的臉上依舊陰雲密布,絲毫沒有緩和的意思。


    母子兩人迴想起上次在定國公府百花宴上所發生的事情,刹那間怒火中燒。


    當時正是齊硯汙蔑顏寧與外男徹夜未歸。他的親妹妹齊玉還當著眾多賓客的麵,誣陷顏寧勾引她的夫君。


    齊硯還用一個虛假的身份登門求娶顏寧,先是在陸家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博取好感,後是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他又拿休書來要挾恐嚇。


    想到這些事,顏母氣得渾身發抖,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齊硯破口大罵:“畜牲,簡直是畜牲!”


    顏柏霖擔心母親氣急攻心傷了身體,趕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母親莫要氣壞了身子。”


    一旁的顏父麵色鐵青,身體微微顫抖了許久,方才逐漸恢複平靜。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地扶住桌邊,支撐住自己沉重的身軀,然後坐了下去。


    稍稍定了定神後,顏父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盯著麵前的齊硯,“齊公子,我的女兒如今身在何處?”


    聽到這個問題,齊硯的臉色也變得凝重“寧寧她在綏遠陸家。”


    顏父聞言,右手猛地握緊了桌角,由於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而,一想到齊硯的身份,他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怒火,轉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兒子顏柏霖,吩咐道:“柏霖,你速速前往綏遠城,一定要將寧寧接迴家裏!”


    “是,父親!”顏柏霖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隨即轉身就準備邁步離開。


    就在這時,齊硯突然開口喊道:“兄長暫且留步,還請聽我一句解釋。”


    “解釋?你有什麽好解釋的!”顏柏霖怒不可遏地迴過頭來,對著齊硯大聲怒斥了一句,然後繼續抬腳朝著門口走去。


    誰知剛剛走到門口,千山忽然閃現而出,手中明晃晃的長劍一橫,直接擋住了顏柏霖的去路。


    “給我讓開!”顏柏霖衝著千山怒吼道。


    麵對顏柏霖的嗬斥,千山不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穩穩地立在原地,並且將手中的刀口徑直對準了眼前的顏柏霖,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樣子。


    見此情形,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顏父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滿臉怒氣地質問齊硯:“齊公子,你到底要幹什麽?”


    齊硯目光如炬,堅定不移地凝視著眼前隻見他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禮,誠懇地說道:“顏大人,懇請您將寧寧許配給我。”


    齊硯的話剛說出口,顏父卻是毫不猶豫地一口迴絕道:“絕無可能!”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此前匆忙將顏寧嫁給陸硯,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如今知曉陸硯真實身份竟是眼前個令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齊硯後,他更是下定決心不能再一錯再錯下去。


    要知道這齊硯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輩,其兇殘成性可謂是人盡皆知。倘若真的將寧寧嫁給這樣一個人,稍有不慎,恐怕頃刻之間寧寧便會化為一堆白骨。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會再將心愛的女兒推向那無底深淵般的火坑之中。


    這會兒,一旁的顏母早已是淚如雨下,她用手帕輕輕掩麵,抽泣聲斷斷續續傳來。


    迴想起當初正是因為自己擔心女兒受到外界流言蜚語的傷害,一時心急之下才匆匆忙忙將她綁上花轎送去綏遠城成婚。


    原以為這樣可以讓女兒避開是非之地過上安穩日子,卻未曾料到竟親手將女兒推入了萬劫不複的火海。


    想到此處,顏母滿心愧疚與自責,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


    這齊硯不是什麽好人,就連他的妹妹齊玉也是個驕縱蠻橫之人。若是真讓顏寧嫁到齊家,又怎能有安寧平靜的生活可言呢?


    齊硯眼見著顏父不可能鬆口,眼下這局麵,如果不搬出顏寧來做擋箭牌,恐怕任憑自己把腦袋磕破在這裏,他們也絕對不會應允這門親事。


    於是,齊硯深吸一口氣,一臉誠懇地對著顏父說道:“顏大人,我今日之所以登門求親,是因為前夜寧寧她親口說要嫁給我。所以昨兒個一大早,我便馬不停蹄地趕迴都籌備聘禮,今日方才正式上門提親,還請顏大人成全。”


    聽到這話,顏父冷哼一聲,“我不管是不是她說要嫁給你!即便今日是陛下親自下旨賜婚,我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你!”


    齊硯急忙抬手行禮,“顏大人,我愛寧寧。我與寧寧的婚書此前就已經蓋上了官府的大印,今日前來府上提親,就是想讓寧寧名正言順成為我的妻子。”


    提及婚書蓋印,顏父突然想起這齊硯可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呐!正所謂順其者昌,逆其者亡。


    就連當今聖上都要看他幾分顏色行事,自己縱然是豁出這條老命去與之抗爭到底,最終怕也隻會是以卵擊石,落得個悲慘下場啊!想到此處,顏父不由得長歎一聲,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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