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那對夫妻的身軀緊緊相依,此時彼此就是對方唯一的依靠。


    但這二人一臉茫然,滿頭霧水,完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隻見那男子眉頭緊皺,被勒住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個字來:“陸家主!我們實在不知何處冒犯了您!您為何要將我夫婦二人綁來?還望陸家主明示,您究竟想要我們說出些什麽?”


    陸硯靜靜地端坐著,他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仿佛能夠穿透層層迷霧,洞悉世間萬物。


    僅僅是這麽短暫的對視,便讓人感覺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被他看穿。


    陸硯心中已然有了定論,另外一對夫妻對於陸時淵中毒一事的確一無所知。既然如此,陸硯自然懶得去迴應這個男人。


    隻見他沉默不語,右手卻悄然握緊了手中的利刃,將其緊貼在身旁這個男人的脖頸之上。


    鋒利的刀刃與肌膚之間幾乎沒有一絲縫隙,甚至隻需再稍稍施加一點力氣,就能輕而易舉地割破對方脆弱的脖頸。


    就在這時,陸硯的視線微微上揚,越過人群,落在了不遠處綁在柱子上的那兩個丫鬟身上。


    可任憑他如何緊緊地盯著她們看,那兩名丫鬟卻始終沒有要開口吐露實情的意思。


    麵對這種僵持不下的局麵,陸硯不禁皺起眉頭,臉上流露出些許不耐。


    思索片刻後,他果斷地將手中的長刀移開原本的位置,重新瞄準了剛剛開口詢問情況的那個男人。


    隻不過這一次,由於兩人之間的距離相稍微遠了一些,陸硯隻能用長刀刀尖的部分輕輕地抵住那男人的喉嚨處。


    那寒意逼人的刀尖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和死亡威脅。


    而此時,原本那個被抵著脖子的男人,竟小心翼翼地悄悄往後仰了仰身子。他的動作極其輕微,但還是難以掩飾內心的恐懼與緊張。


    當刀移開時,他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同時還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此時被刀尖抵著的那個人。


    陸硯剛要威脅他們,便聽見一旁的顏寧說道:“是他們,跟這兩人沒有關係。”她的手指著剛才的那夫妻。


    陸硯也知道是這兩人,他沒有給予顏寧任何迴應,隻是衝著其中一個丫鬟威脅道:“玉蘭,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說……我說……”被叫玉蘭的丫鬟終於開了口,她先是往一旁被綁著的丫鬟看了一眼後才繼續說道:“是三丫,三丫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給小少主下毒,家主,此事與我的家人無關,還請少主開恩。”


    就在玉蘭話音剛剛落下之際,隻聽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見五娘正腳步匆匆地朝著這邊趕來。


    待到近前,五娘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兩人行了一禮,而後開口說道:“家主,夫人。”


    她的話語未落,便給一旁的兩個丫鬟搜身。


    一番搜身過後,隻見五娘從玉蘭身上搜出了一張紙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發現。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顏寧走上前來,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紙。


    她將紙張湊近鼻尖,仔細地聞了一聞,頓時察覺到這張紙上竟然附著有淡淡的香粉味道。


    而且這股香味與七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簡直如出一轍。


    顏寧心裏實在想不明白,七娘究竟為什麽要給陸時淵下毒?


    帶著滿心的疑問,她轉頭看向眼前的玉蘭,目光淩厲地質問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給他下了毒,那為何還要置他於死地?”


    麵對顏寧的質問,玉蘭顯得有些惶恐不安,她低下頭去,囁嚅著迴答道:“我不知道,這些全都是三丫讓我這麽做的。她說如果我不按照她說的去弄死小少主,就要我把之前給我的那十兩銀子還給她。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心想反正小少主都已經中了毒,肯定也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所以我們這才對小少主下了狠手。”


    聽完玉蘭這番說辭,顏寧氣得臉色鐵青,渾身更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她的一雙美眸之中此刻已都是怒火。隻見她猛地抬起右手,用力一揮,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了玉蘭的臉上!


    打完,顏寧質問她:“一條人命在你眼裏就隻值十兩銀子嗎?”


    他年紀雖小,卻跟個小大人一樣懂事!這些人是怎麽下得去這個手的?


    顏寧打完玉蘭,走到丫鬟三丫麵前,重重地給了她兩巴掌,她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著,就連說話都帶著顫音:“說,誰給你的毒藥?”


    三丫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自始至終,她都一言不發,唯有眼眶裏漸漸蓄起淚水,那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臉頰緩緩流淌而下,最終從眼角悄然滑落。


    她憑什麽哭?她有什麽臉哭?顏寧見狀揚起手掌,作勢就要再給三丫狠狠來上一記耳光。


    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突然伸過來,緊緊握住了她即將揮下的手腕。


    陸硯的目光迅速掃過顏寧的手心,當注意到她手上尚未痊愈的傷口竟然因為剛才的動作又滲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


    “夫人,您先消消氣,莫要為此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還是先隨五娘迴房歇著,這兒有我!”陸硯輕聲勸慰道,並朝著一旁的五娘使了個眼色。


    五娘心領神會,趕忙快步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攙扶住顏寧。


    此刻的顏寧,腳下的步伐也變得有些虛浮無力。在五娘的攙扶下,她踉踉蹌蹌地轉身離去。


    待到顏寧走後,陸硯麵沉似水,冷冷地吩咐家丁將柴房的門鎖上。


    緊接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恭恭敬敬地走到他麵前,畢恭畢敬地遞上一條布滿尖銳倒刺的短鞭。


    陸硯伸手接過那條令人望而生畏的鞭子,沒有絲毫猶豫,手臂猛地一揮,隻見那鞭子猶如一道閃電般直直地朝三丫的父親抽去。


    隨著鞭子打在身上,三丫父親那件原本就破舊不堪的灰色粗布衫上,立刻浮現出一條觸目驚心、密密麻麻的血痕。


    陸硯並不打算就此罷手,他手腕一抖,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向站在旁邊的婦人。


    刹那間,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庭院。


    陸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嘲諷地說道:“你們要知道,如果不是我讓人將你們帶來此處,恐怕此刻你們可不單單隻是挨鞭子了!”


    此前,躲藏於暗處的千山聽到顏寧提及是兩個丫鬟下的手時,便立即帶著暗處的手下朝著這兩個丫鬟的家中去。


    正當千山剛剛將兩家七八口人綁完,突然間,一夥手持利刃、兇神惡煞的人出現在了玉蘭家門前。


    見此情形,千山當機立斷,派遣部分人手悄悄尾隨這群殺手,以便探清他們的行蹤與目的。


    他則馬不停蹄地趕迴陸府,向陸硯稟報此事。


    而當時陸硯在得知大夫說陸時淵是中毒之後,心中已然大致猜測出下黑手的人是誰。


    但令他未曾料到的是,顏寧卻話裏話外卻說此事與越風樓有關。


    原本並未太過在意的陸硯也不禁開始重新審視起這件事情的目的!


    在此之前,被他殺的老掌事做假賬,數萬兩銀子不知去了何處,而越風樓又插手陸家事,陸硯隻能將沈禦和蘇青山劃到一條船上。


    朝中重臣,七七八八也解決的差不多了,唯一的毒瘤就是定國公蘇青山,手握重兵,一直想謀反,要不是齊硯一直打壓,他現在恐怕已經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蘇青山一直賊心不死,豢養私兵,賣官收賄,但他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齊硯也找不到他的確切證據!


    想到此處,陸硯又狠狠打在三丫父母二人身上,每一鞭子下去都傳來了慘叫。


    數鞭下去,三丫父親終於開口了:“是陸長風,是陸長風說,三丫若是想跟他長相廝守,就必須得給陸時淵下毒以表衷心,都是陸長風教唆的!毒藥也是陸長風給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三丫,聽到父親的話,才說道:“你以為說了你就能活嗎?”


    陸長風?果然是他!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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