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迴過頭時,忽然想起什麽,整個身子突然一顫,他低語一聲:“完了。”


    顏家人是走了,可是那個阿汐還在,這要是讓她們兩個人待在一起,肯定又要商量著怎麽給自己毒死!


    “少主,你說什麽??


    陸硯沒迴他,而是著急忙慌地往顏寧所在的屋子裏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一個尖銳滲人的聲音。


    “毒死他,毒死他!”


    這鸚鵡說話的聲音,給陸硯嚇得心髒都漏跳半拍,他尋聲往房簷處看去。


    那隻小鸚鵡,被高高掛在上頭,小嘴叭叭叫著:“毒死他,毒死他!”


    陸硯恨恨地瞪了一眼小鸚鵡,隨即轉身準備推開房門進去。


    手剛推上房門,卻發現門打不開!


    他沒想過裏麵的人會把門鎖了,不信邪地用力推門,就在這時,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慣性下,陸硯身子不由得往前傾倒,好在他是習武之人,底盤穩才沒摔下去。


    就在慶幸自己沒摔下去時,他被人猛的一摁,直直地向前撲去。


    “啊……”他下巴著地,痛得哀嚎一聲。


    躲在暗處偷窺的千山差點沒笑出聲來。


    此時,趴在地上的陸硯迴過神來,齜牙咧嘴地撐著地麵起身。


    他捂著下巴,朝始作俑者看去,看到阿汐正雙手環胸,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


    “什麽仇什麽怨?你要這樣報複我?”陸硯質問道。說完,他嘴裏又發出倒吸涼氣的‘嘶嘶’聲。


    阿汐朝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轉身走到屏風後,她坐在床邊看向床上熟睡的人。


    陸硯沒好氣地朝屏風後的阿汐說道:“我嶽父嶽母已經走了,你怎麽還賴在這?”


    “什麽?”聽聞顏家父母走了,阿汐激動地從床上站起來,邁著大步走到陸硯身前。


    她雙眉緊鎖,圓溜溜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他們走了?”


    “嗯!”他幽怨一聲,隨即神色一凜,壓低聲音問道:“你為何不走?不會是想留在這兒,給我下毒吧?”


    阿汐白了他一眼,想到陸硯說顏家父母都走了,神仙哥哥也去了這麽久沒迴來肯定也跟他們一起去了,她突然泄了氣似的,行屍走肉般往桌前走去,將臉倒在了桌上。


    忙活好幾天,白忙一場!


    她有些想不通,為什麽他們就這麽走了?就這麽?把女兒丟在了這兒?


    阿汐的第一反應是陸硯搞鬼。


    她坐直身子,迴頭看去時,陸硯人已經不見了。


    掃了一圈後,發現他在屏風後。


    陸硯正坐在床邊,伸手試顏寧額頭的溫度,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她的體溫已經正常了。


    他鬆了口氣,沒想到,這個阿汐年紀輕輕的,本事不小。


    阿汐走到床邊,說話有些帶刺兒,“你這會兒在這兒裝什麽呢?這兒沒人看你演戲,趕緊出去。”


    她不想用手碰這種人,便踹了陸硯一腳。隨後又催促道:“出去!”


    陸硯看在她救了顏寧兩次的份上,沒與她計較,他輕聲說著:“這是我家!”


    “你家怎麽樣,黑心爛肺的東西,你信不信我毒死你。”阿汐說著手便朝著腰間的香囊伸去。


    還沒摸到藥粉,肚子便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聞聲,陸硯抿唇一笑,輕聲對對麵前這個有些尷尬的姑娘說著:“你救我夫人兩次,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讓五娘給你些銀錢作為答謝。”


    阿汐是個財迷,瞧著這陸家家大業大的模樣,肯定不差錢。


    “救命恩人,怎麽著也得給個一百兩銀子吧?”阿汐向他攤開手心。


    陸硯看著她滿是溝壑的手掌,不由得蹙起眉來,他印象裏,姑娘家的手,都是白白嫩嫩的。


    而阿汐的手心,全是溝壑,指腹還染了些許草藥的顏色。


    但是……


    “一百兩?你還是出去打劫來的快一些。”盡管覺得阿汐身世可憐,陸硯還是沒嘴下留情。


    “一百兩沒有,五十兩總有吧?”


    陸硯想了想後,覺得五十兩雖然多了些,但還是應下。他點著頭,抬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說道:“去外麵找一個叫五娘的人,她會給你錢。”


    話音剛落,阿汐撒腿就跑,此刻,顏寧的身家性命,可沒有那五十兩重要,生怕跑慢了,陸硯就會後悔一樣。


    那可是五十兩銀子啊!她想都不敢想的數目。


    阿汐一走,陸硯迅速將房門緊鎖,他叉著腰望向鎖好的房門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想毒死我!可能嗎?”


    隨後又轉身從櫃子裏翻找出治擦傷藥膏,他迴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掀開顏寧腳上的被子,將藥膏輕輕塗在她的腳踝上。


    看著這雙腳上的傷痕,陸硯也覺得自己做的實在是太過了,怕她跑了,又怕關著她關出什麽病來!


    他目光空洞了一會兒,隨後才收起藥膏,不緊不慢地解開腰帶,脫下外衣後才輕手輕腳地躺在顏寧身側。


    她的長發散在枕上,退燒後的小臉變得有些慘白,陸硯心裏的愧疚被她均勻的唿吸聲勾起。


    一想到這張漂亮的臉,等會兒醒來會哭的滿臉淚痕,他就有些頭疼,一夜未眠,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女人打交道,用對付男人的那一套對付女人,實在是不好使!


    很快他便閉眼沉沉睡去……


    ……


    這邊,已經出城的顏家馬車裏,坐著一家三口。


    顏柏霖見父親的態度稍有緩和,才開口問道:“父親,那陸硯,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麽?”


    顏父一直不語,聽見兒子問的問題,顏父就覺得對不起自己那哭天喊地的女婿。


    他真是恨不得把顏寧帶迴家跪一個月的祠堂,給女婿賠罪。


    雖說陸硯是個商賈,門戶不相當,也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但陸硯一心赤誠,明知女兒名聲不好聽,還是上門提親,盡管女兒一心想著齊家那贅婿,陸硯也隻是將她關在柴房思過。


    一個丈夫,能做到他這樣的大度,又疼愛妻子的,也是世間罕有了!


    此時,顏母將陸硯的話詳細告訴了顏柏霖。


    顏柏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顏家人都是倔種,隻要喜歡上了一個人,就認準了,撞了南牆也不會迴頭。


    隻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妹妹,“父親母親,我們就這麽走了,寧寧她要是跟陸硯再鬧起來怎麽辦?”


    聞言,顏父心中的怒火又被點燃,“怎麽辦?讓她鬧,最好是鬧到都城去,把我們顏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幹淨才好!”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私下與男子私相授受,那男的是誰啊?齊硯的妹夫,那齊硯,對她那個妹妹,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的,是咱們家能得罪地起的人嗎?咱們父子倆的仕途,都不要了是吧?”


    顏父說得越發來勁,“如今寧寧變成這樣,你,你母親,你祖母,你們三個,都脫不了幹係。”說完,他又憤憤地“哼”了一聲!


    身旁的顏母聽他這麽一說,眼淚便忍不住簌簌落下。


    她拿著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質問顏父:“是女兒的命重要,還是你的榮華富貴重要?你不要寧寧,我要,我們和離,我帶寧寧到她外祖父那兒去,我就不信,沒了高官厚祿,日子就活不下去…”


    顏母側過身去,一點也不想理顏父。


    可顏父偏偏又是個耳根子軟的人,一見顏母不高興了,又提和離,他隻得先把怒氣放下,溫聲細語地哄著她。


    “夫人啊!我不是那個意思,那齊硯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七歲孩童他都下得去手,更別說寧寧了!”


    顏父的手剛撫上她的後背,顏母沒好氣地一把將他的手推開。


    顏父軟下聲音說著:“那齊硯,要是知道寧寧還對他妹夫念念不忘,那後果,夫人可曾想過?”


    “那七歲小兒,就因為驚了齊硯的馬,第二天,那小兒除了一個完整的頭,渾身上下隻剩骨頭,肉都被剃的幹幹淨淨。”


    “隻是驚了他的馬,他都能痛下殺手,更何況是他那個妹妹不擇手段搶來的夫婿被人惦記,隻怕寧寧下場更慘,到時候沒有證據,求告無門,你就會覺得,寧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聽完,顏母隻是歎息一聲,話雖沒錯,可她終究是見不得女兒受苦。


    她對顏父說道:“你讓人遞個消息給女婿,讓他每月初,帶著寧寧迴來住幾日,若是她受了欺負,也好跟我們說說,總不可能把她丟在這兒,不聞不問的?”


    “都聽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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