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末,樹的葉子已離樹遠去,原地隻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葉子承載著樹的思念,不停飄著,想要找一個曾夢見過的地方,將思念交還給土壤。


    可在葉子找到之前,雪卻先一步落了下來。


    雪很大,伸出手掌就能接到。


    注視著漫天雪,秦沐有些感慨:“這劍鳴十年的第一場雪,倒是來的早。”


    聽到秦沐之言,趙長生緩步從屋中走出,隻見他微微一笑,動作是負手階前,念了兩句好詩。


    秦沐嘴裏咀嚼著趙長生念的詩,何時仗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經過反複斟酌,他搖頭道了句:“好詩,十足的有意境,是我寫不出來的那種。”


    趙長生隻是擺手,又念了一句:“歲暮陰陰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呀。”


    再無他言,鵝毛雪蕩蕩然,天地間唯秦沐一人的掌聲。


    被秦沐如此稱讚,趙長生低下頭,藏住了很是臭屁的表情,淡淡說:“書裏讀來的罷了,古時詩聖的句子,不好就怪了。”


    看見了趙長生的臭屁表情,秦沐一臉嫌棄,大手一揮,說道:“且讓我來借景抒情。”


    趙長生揚揚下巴,示意秦沐繼續。


    美景如此,秦沐脫口而出:“簷墜冰,雪滿枝,風吹人,鵝毛舞。”


    四詞後,趙長生有了些許期待,眼巴巴看著秦沐。


    秦沐長舒一氣,朗聲道:“任它寒雪掩萬事,梅花香傳三千裏。”


    趙長生笑了,拍了拍秦沐的肩膀,打趣說:“不錯嘛,有些豪邁的味道,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學的?”


    秦沐亦一笑,搖頭算是否定了這個問題,建議說:“此間事了,去海絕南岸看雪如何?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


    趙長生嘖了一聲,反問:“和我一個糟老頭子去有什麽意思?你還是帶個女孩去吧。”


    秦沐白了他一眼,搖搖頭,迴答:“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我而言再沒有一個女孩能比的上她了,若能將她複活,我一定會帶她去看的。”


    對於這話,趙長生沒有多言語,隻是安慰他說:“有希望的。”


    秦沐也沒有再提,隻是笑笑,問:“咱們什麽時候迴去?”


    對於這個問題,趙長生心裏也沒有定論,沉吟了一會說:“這次迴去,雲樓就要準備衝擊超凡境了,再迴來,怕不知是何時,且讓他多陪陪家人吧。”


    對於衝擊超凡,秦沐倒是想到了自己,不過因為沒有親人,就了無牽掛,問心劫隻是小時候被欺負的陰影,過的很是簡單。


    對於顧雲樓,秦沐問趙長生:“老師,您說,顧弟他的問心劫該是什麽?”


    趙長生哽住了,嘴巴張著卻不曉得說些什麽,他好像也真的不知道顧雲樓有什麽不能麵對的。


    雖說天賦比努力更重要,可一位二十歲的超凡修士?這說出去也沒人信呀。


    最後的最後,趙長生聳聳肩,說:“希望在我遇到他之前他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心結吧。”


    ......


    一夜雪紛紛,天地驟然白。寒驚千絕鳥,振翅赴西極。


    不情願的醒來,千雲揉了揉眼睛,隨口喊了兩句:“雙刀崽?嗯?沒人?知命?知命?餓死我了,快給我搞點吃的。”


    聽到千雲叫自己,知命拍了拍他枕在自己腿上的頭,無奈說:“不幹活,就想著吃,你還是餓著吧,哪有你的吃的。”


    先前的千雲活像在冬眠的小獸,可聽到這話,立馬睜開了雙眼。


    他嘿嘿一笑,搖了搖知命的胳膊,說:“好好好,下次有坐標我去摧毀好了吧。咱們啥交情,我明明都已經聞到肉香了,你還能不給我吃?”


    知命見千雲答應,便指著篝火上的架著的拔毛鳳凰說:“吃飽之後就該辦事了,今天的目標是摧毀十個,可不能像以前那麽懶。”


    有肉吃,千雲無所謂的說:“好好好,都聽你的,十個!不過,嘿嘿,烤肉,我先來了!”


    見千雲如此,知命隻能是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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