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兒吃飽了,看著兩個醉醺醺的男人,搖頭笑著走開。她想去看看羊群是怎樣站著睡覺的,在現代,她生活在大城市,從沒見過羊群是怎樣睡覺的,是像馬兒一樣嗎?


    邊走邊想,不由得看向中午把她差點摔死的黑馬。


    黑馬悠閑地在草叢中嚼著。不時用尾巴甩甩,完全不理張婉兒。


    哼,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變成我的坐騎。看你現在那得意樣。


    夜色深沉,斡離不的身影在暗處悄然浮現,不知何時他已走到張婉兒身旁。張婉兒正沉浸在思緒之中,冷不防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


    斡離不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我有那麽可怕嗎?沒嚇著姑娘吧!”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仿佛能撫平人心中的驚悸。


    張婉兒瞪大眼睛,驚訝於他竟能看出自己是個女子。她捂住嘴巴,指著斡離不,半天說不出話來。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女扮男裝的手法還算高明,否則早就被他識破了。


    斡離不也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她,似乎在等待她如何解釋。張婉兒迴過神來,忙四處張望,尋找李綱的身影,生怕他突然出現。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遠處的篝火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張婉兒心中稍安,壓低聲音對斡離不說道:“大叔,你竟能看出我是女子?”


    斡離不輕輕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哈哈哈,姑娘的偽裝雖然精妙,但眉眼間的柔情和體態中的嬌媚,還有,正午時分在水中的那份清純樣是掩飾不住的。”


    張婉兒聞言,心中一陣氣惱,嘟起小嘴抱怨道:“李綱那豬頭就看不出來,我和他相識半年多了,他居然還以為我是男子,還是他五弟呢!你說他是不是眼光有毛病啊!”


    斡離不聞言,不禁搖頭失笑:“難說啊,我聽他叫你五弟,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妹呢。沒想到姑娘竟如此善於偽裝。”


    張婉兒白了斡離不一眼,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她看著斡離不,小聲問道:“大叔,你相信有另外一個時空嗎?”


    斡離不聞言一愣,不解地看著她。張婉兒抬頭望向滿天繁星,手指輕輕劃過夜空,仿佛能觸摸到那些遙遠的星辰。


    “就好像這草原和天上的星星一般,你世代生活在這裏,而我,卻來自遙遠的未來。一個不小心,我掉在了這草原上,再也迴不到我的時空了。”張婉兒的聲音帶著幾分哀傷和無奈。


    斡離不雖然沒聽懂她的話,但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傷。他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張婉兒的肩膀,安慰道:“姑娘不必傷心,既然來到這裏,肯定有他的道理。冥冥之中,難說就是讓我們相遇,算是緣分吧。你就泰然處之!”


    張婉兒聽了斡離不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抬頭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她知道,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裏,有這樣一個體諒自己的人,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他看她好奇地看著羊群蜷縮著睡覺。輕聲問道:“你喜歡這裏的生活嗎?”


    張婉兒點點頭,然後又轉身看著他說道:“這裏雖好,卻不是我的安身之處。我現在很想家。”


    斡離不看著她失落的樣子,走上前把他擁在懷裏,輕輕拍著背安慰道:“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張婉兒在這個大叔的懷裏稍許安慰,於是她就自顧自地講起了這天日子的經曆。


    斡離不靜靜地聽著,對身邊的這個姑娘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和喜歡。


    張婉兒終於說完。她看著斡離不說道:“大叔,你說我還能迴到我的時空裏嗎?”


    斡離不安慰地笑著說:“一切隨緣吧,如果迴不去,我來照顧你,保護你,好嗎?”


    張婉兒看著大叔一片真誠的目光,雖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關心自己,同情自己,但還是感到很欣慰。她看著他點點頭。


    待他們走迴篝火處,李綱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張婉兒忙著對斡離不說道:“大叔,你千萬不要把我是女子的身份告訴這頭豬,要不,他準把我送到我更陌生的地方,到時怕是見你都很難了。”


    斡離不鄭重地點點頭。他也不想她離開。真想每天都見著他。她不是點頭答應自己留下來嗎?自己要保護她嗎?不如娶了她。


    斡離不真有這種想法,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和完顏部落的陣勢,遲早有一天,他要帶領軍隊打敗大宋,到時她就不會叫我大叔了吧!我也能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夜色很濃了,李綱的酒也醒了不少,他拉著張婉兒向斡離不告別。


    斡離不看著李綱那東倒西歪的步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笑意。盡管張婉兒在一旁努力扶持,李綱仍是顯得有些站立不穩。他微笑著說道:“看你這樣子,能找迴營地嗎?還是我送你們迴去吧。”


    說罷,他輕輕扶起李綱,將他扶上了馬背。李綱趴在馬背上,又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斡離不轉頭看向張婉兒,準備伸手去拉她。


    張婉兒見狀,忙後退幾步,臉上露出些許羞澀:“大叔,你中午也看到了,我不會騎馬。”


    斡離不聞言,哈哈一笑,自己翻身上了馬背,然後牽過那匹黑馬。他俯下身子,一把將張婉兒撈起,讓她坐在了自己身前。用自己大大的鬥篷把她包在懷裏。滿意地看著她,說道:“這樣還怕嗎?”


    張婉兒被他摟在寬闊的胸懷中,雖然姿勢有些曖昧,但她心中卻感到莫名的安心。她微微側過頭,看向斡離不,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她笑著點點頭,輕聲說道:“有大叔護著,安全多了。”


    他們三人緩緩前行,馬蹄聲在寂靜的草原上迴蕩。斡離不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許多,懷中的張婉兒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張婉兒安靜地坐在他身前,兩人仿佛與世隔絕,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不再去想那些戰爭的殘酷,不再去想未來的迷茫,隻想就這樣和張婉兒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李綱在馬背上輕輕翻了個身,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鼾聲。斡離不微微一笑,心中想著這老小子倒也睡得安穩。他抬頭望向星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戰爭、仇恨、紛爭,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如此遙遠,隻有眼前的這片寧靜和懷中的溫暖才是真實。


    張婉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她輕輕抬起頭,望向斡離不的側臉。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她心中一動,輕聲問道:“大叔,你在想什麽呢?”


    斡離不迴過神來,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他輕聲道:“我在想,這世界上如果有一種力量,能讓所有人都放下仇恨和紛爭,那該多好。”


    張婉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她想了想,說道:“或許,那種力量就是愛吧。隻有愛,才能讓人們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斡離不聞言,心中一震。他低頭看向張婉兒,眼中充滿了感激。他笑道:“你說得對,愛才是最強大的力量。謝謝你,婉兒,你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激。他們繼續前行,草原上的風輕輕吹拂著他們的衣角,仿佛也在為他們的相遇和相知而歡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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