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迴到屋內,李夔看著兩人默契地給他倒水,沏茶,再看看兒子,前些日子的頹廢已經完全沒有了,人雖然清瘦些,但,看上去精神很好。


    李經搶先說道:“大哥,五弟,我和父親是來和你們告別的。”二人忙看向李夔。


    李夔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他輕歎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憂愁,緩緩說道:“朝廷近日接到了消息,金人又占據了遼軍大片領域,野心勃勃,咄咄逼人。朝廷上下皆憂,生怕金人趁此機會,將矛頭對準我大宋北方,肆意侵略。因此,朝廷決定派我前往監察,密切注意金人的動向,以防萬一。”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李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歎息:“你如今正在家丁憂,本該守在家中,盡孝盡忠。然而,時局如此,我也無法置身事外。此次監察任務重大,我就帶經兒一同前往。他雖年幼,但聰明伶俐,必能成為我得力的助手。隻是,這樣一來,你便需獨自承擔家中的重任了。”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字裏行間卻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擔憂。


    張婉兒一聽李夔要再次北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高興地說道:“義父,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奮勇殺敵!”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堅定和決心,仿佛已經做好了隨軍出征的準備。


    李夔看著張婉兒,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能做什麽?你忘記你當初在營裏的搗亂了?”他的語氣中雖然帶著責備,但更多的是對張婉兒的關心和擔憂。


    張婉兒一聽,急忙辯解道:“義父,我現在能文能武,善於騎射,我還會趕馬車了,可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冒失鬼。”她激動地誇讚著自己的進步,希望能得到李夔的認可。


    然而,李夔隻是笑著不出聲,他深知戰場上的艱險和殘酷,不想讓他去冒險。但看著三期待的眼神,他心中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張婉兒見李夔沒有迴應,心中有些失望。她慚愧地低下了頭,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和幼稚。她明白,義父的擔憂和顧慮是出於對她的關心和愛護,她不應該再讓義父為她操心了。


    李夔見狀,輕撫著張三的頭,溫和地說:“張三,你的成長我都看在眼裏,確實比過去成熟穩重了許多。但此次北上,情況複雜,危險重重,你尚年輕,我恐怕……”


    張婉兒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義父,我知道您擔心我,但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隻會闖禍的小子了。我想為國家出一份力,為天下百姓盡一份心。請您相信我,我一定能夠勝任。”


    李夔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但更多的是擔憂,“你的決心我感受到了,但此行非同小可,不是兒戲。你需要再考慮考慮。”


    李綱此時也開口了,“五弟,義父說得對。你雖然成長了許多,但戰場畢竟不同於其他地方,危險無處不在。你和我留在家裏,幫我照顧好兄弟們,也是一份重要的責任。”


    張婉兒咬了咬嘴唇,但這正是她迴草原尋自己秘密的機會啊,她可不願錯過,她深吸一口氣“我明白,大哥,義父。之前我是很魯莽,但我對那裏的地形比三個熟悉,萬一有什麽事,我也能幫上忙。就給我一次去曆練的機會吧!”


    李夔看著她,心中正犯嘀咕,李經幫忙求道:“父親就帶五弟去吧,他在過那裏,比我更熟悉,我們去了彼此也有個照應。”


    李綱壓低聲音說道:“你才迴來幾天,那麽不願跟我待在這裏嗎?”


    張婉兒見李夔沉默不語,心中一急,便又拿出了她的吹牛技能,想要打動李綱。她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誠懇的表情,對李綱說道:“大哥,你之前教我男兒當誌在四方,保家衛國。如今國家正值危難之際,我身為大宋子民,怎能坐視不理?我想去前線,盡我所能,為國家的安寧出一份力。雖然我年紀尚輕,經驗不足,可我靈活機智啊,和三哥比起來,總還是有點實戰經驗吧!”


    “好吧,你就隨我和經兒一同重返戰場,到戰爭中去曆練曆練。”李夔聽完他們的話,鄭重地一錘定音。


    李綱不舍地看著他,可又不敢違抗父親的決定。之後他們商議三天後出發。


    父親和三弟走後,李綱看了張三一眼,扭頭就走了出去。


    張婉兒知道他生氣了,跟著出去,他跪在母親墳前,久久不願起來。


    張婉兒走到李綱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我們必須要堅強。我們去前線是為了國家的安寧,你留在家裏,也是為了守護好這個家。”


    李綱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他深吸了一口氣,深情地看著他:“可你才迴來幾天,你為什麽呀要嚷著去,在家陪我讓你這麽難受嗎!五弟,我舍不得你走,你走的這些日子,我都過得非常壓抑,胸口像懸著一塊石頭,你知道嗎?”他拉住張三的雙手激動地看著他,眼裏全是不舍和無望。


    張婉兒望著他,那深深的悲傷如潮水般湧動,幾乎讓她有了反悔的衝動。她強忍住心中的波瀾,淚水卻已悄然滑落,打濕了眼角。她輕輕地開口,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大哥,你曾經答應過父親,要參加科考,為李家爭光。李家的未來,還需要你來支撐,這份重任,除了你,誰又能擔當得起?”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們,還有家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等著你迴來維係這個家。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是我們的依靠。你忘記了嗎?我妹妹,她還在家中等著你,等著你功成名就,迴來迎娶她。你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未來。”


    張婉兒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和懇求,她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似乎在為自己的話語增加力量。


    周圍的環境也仿佛被這份悲傷和期待所感染,風輕輕吹過,帶起一片落葉,輕輕飄落在他們的腳邊。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寧靜和莊嚴,仿佛在默默見證著這一刻。


    他聽著張婉兒的話語,心中的悲傷似乎被慢慢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堅定的信念和責任感。他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五弟,你說得對。我不能讓父親失望,不能讓李家失望,更不能讓你們失望。我會去參加科考,我會為李家爭光,我會迴來迎娶你妹妹。這是我作為李家的一份子,作為你們的大哥,應該承擔的責任。”


    晚上,李綱十分珍惜僅有在一起的時光,他摟著張三,告訴著他自己在邊塞所有的經驗和方法,暢想著他們勝利凱旋的場景,憧憬著他登科中舉,迎娶雙胞胎妹妹的興奮。說得兩個都難以入睡。


    張婉兒心中想著:自己這次去,可能就穿越迴去,再也迴不來了,她對李綱十分的不舍,可又不得不胡草原,他留戀地說道:“大哥,我想向你要一份禮物最為想念你的信物。”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李綱癡情地看著眼前像足了女孩的兄弟。


    “我想要.....我想要.....”張婉兒實在想不出,可又非常需要他的貼身之物留作永遠的珍藏。


    “說吧!”李綱滿眼地望著他。


    “我要你一捋胡子吧!”張婉兒小聲說道。


    李綱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張婉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之。”他嘴裏念著,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既然已經說出口,張婉兒隻好盡量把理由吹得充分些“大哥,你這胡子是我離開時才留下的,每一天都孕育著你對我的思念,,他有你的氣息,我想留在我身邊,讓我能時時想著你,你看,你的胡子每次都把我戳得癢癢的,留著我們的情誼啊,再說我希望我走後你能振作起來,用心攻讀,不要像之前的頹廢,做一個全新的自己,讓泉下的母親也欣慰,好嗎?”張婉兒說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吹牛技術和表演才能,不過舍不得他是真的,想在這個時空留住他的氣息也是真的。


    李綱完全被他的這一個個理由說得啞口無言。想了想,走到床邊的一個袋子裏拿來剪刀,看著張三說道:“五弟,就讓它在草原陪著你,保護著你。”說完,把剪刀遞給了張三。


    之前,李綱是一個非常遵守禮教的長子,從不隨意改變,可前些天為她破例在守孝期間飲酒,現在破例為她脫發,雖然隻是胡子,但也足以說明他對張三的情誼。


    “我來剪?”張婉兒看著李綱,指著自己,一臉的驚訝,她可從沒幹過這種事。


    李綱笑著看著他,把臉更湊近了些。


    張婉兒咽了咽口水,心中默念,剪醜了你可不要怪我呀。她拿起剪刀,仔細觀察著他的胡子,該從哪裏下手呢?會不會剪到他的嘴。


    李綱出神地看著他,使他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熱,突然李綱拿起張三拿剪刀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聲說道:“剪吧,全剪了。”


    張婉兒抖著手小心地把他的一捋胡子剪下,看到他的嘴角,可看上去很滑稽,他又剪下一捋,看著還是不雅觀......他就這樣,邊打量邊一縷一縷的把李綱的山羊胡子全剪光。


    看著李綱由之前的老態龍鍾變為青年才俊,張婉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整個過程,李綱都沒有動一下,他要把這個剪他胡子的人刻在心裏,看著他剛才審視自己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自己,自己也是這麽仔細地看他一頻一動一溫柔地對自己。他希望她就是那雙胞胎妹妹,他要娶她!


    看著他如此甜甜的笑,那紅潤的嘴唇驅使著他有一種要想吻他的衝動,他把身體漸漸向他靠攏,用展現出來的嘴唇想要去吻她!


    張婉兒突然發現李綱此時的不對勁,他的眼神盯得自己身體發燙,看著他傾身過來,他忙跳開:“大哥,衝動是魔鬼,母親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一句話如同冷水澆醒李綱,他忙站直身體轉身緩解眼前的尷尬,待他再次轉身看向張三時,就見他笑著用一塊紅布把自己的胡子小心包起,放進了自己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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