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點頭應下,心裏卻還是有些迷惑。


    侯爺今夜與平日裏相比,實在是有些不夠冷靜。


    按理來說,周家夫妻的事情與淮殷侯府又有何關係?即便侯爺從前與霍氏……可不管如何,眼下總歸是要避嫌才對,侯爺絕不是那種不明是非之人。


    但,若能讓侯爺都難以自持,便說明在顧銘不知的情況下,發生過隻有侯爺與霍氏才知曉的事了。


    顧銘不由地迴想起了前段時間的那個雨夜。


    猶記得,那晚雷聲大作,他隱約看到霍氏是從侯爺的客房裏跑出的。


    當時以為是看錯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顧銘心覺事情已不再簡單。


    待到宋宴白走到了霍英瑤的門前,幾個侯府婢女已經端著水盆走了出來。


    盆裏都是血水,令宋宴白瞧見後便惱火地蹙緊了眉心。


    婢女們忙道:“侯爺,周夫人受的傷不輕,這會兒雖都包紮好了,可人還未醒,又燒得厲害,太醫們還在裏頭醫治呢。”


    宋宴白厲聲道:“方才不是說過已無大礙了麽?”


    婢女們怯懦道:“迴稟侯爺,是突然嚴重起來的,因周夫人喝不下去藥,都吐了出來……”


    宋宴白站定在門前,他深深吐息,牙關都咬得緊。


    顧銘嚇得額冒冷汗,他總覺得宋宴白方才是想衝進房裏的。


    可到底是顧忌著彼此身份,宋宴白隻得從房前退離開,他吩咐婢女:“伺候好周夫人,有話傳給碧芝。”


    婢女們應聲,宋宴白最後看了一眼亮著燭光的窗欞,他沉下眼,到底還是轉身離去了。


    此刻的霍英瑤正躺在床榻上痛苦難耐。


    包紮著的藥草令胸口很是不適,她意識昏昏沉沉,雖睜不開眼睛,卻能聽到屋子裏的人們忙裏忙外。


    碧芝的聲音在她耳畔縈繞著:“姐姐,你莫怕,侯爺為你做主了,從今往後,周府可沒人敢再對你這般造次……”


    侯爺?


    宋宴白?


    他做了什麽?該不會……他……他已經知道了?


    不。霍英瑤恍惚地搖頭,他不會知道的,隻要她不承認,就沒人會知道那晚的事。


    正想著,她胃裏翻湧,猛地起了身,又是吐個不停。


    碧芝痛心道:“快!再把藥拿來!”


    綠禾卻道:“喝下了又要吐的,休再難為夫人了!”


    “若是不喝,傷口如何能好?”碧芝道:“萬不能留下疤痕!”


    碧芝到底是侯府的人,她事事都是為宋宴白考慮的,畢竟霍英瑤身上要是留下了傷疤,那日後被侯爺瞧見了,也是要惹他的眼。


    她隻想著要盡快順了宋宴白的意,畢竟霍英瑤在這周府裏也是呆不長的了,她眼下伺候好了霍英瑤,自己在日後也能得照拂。


    尤其是……這會兒的碧芝清楚地瞧見了霍英瑤右肩上的花瓣胎記。


    她知曉宋宴白一直在尋找這個。


    雖不知宋宴白與霍英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從侯府來了幾個婢女這事上就能看出,宋宴白已然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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