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自己逆天改命的獵物在眼皮子底下消失,鬥獸場裏的人瘋了一樣往門口湧。


    比起在比賽中打生打死,直麵最恐怖的星獸,以此改變命運,捕捉毫無實力的絕色美人自然更加簡單。


    將近九成的人不約而同選擇離開鬥獸場。


    暴動頃刻間出現,數不清的人影朝著大門所在的方向奔跑。


    為了搶奪先手,很多人開始推搡身邊的人,根本不在意這樣做會不會造成恐怖的後果。


    “滾啊,別跟老子搶!”


    “擋路了!死一邊去!”


    ......


    咒罵聲此起彼伏,吵得人腦袋嗡嗡作響。


    司玉琅看著場上的鬧劇,翠綠的瞳色加深,眼底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那些黑氣不甚明顯,卻實實在在印在他眼中,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關門。”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高大的建築仿佛活了過來,在司玉琅聲音落下那一刻,洞開的大門轟然關閉。


    門的顏色原本是白色,在關上那一刻,變成了黑色,與周圍的高牆融為一體,好似水滴沒入大海,一絲蹤跡也找不到。


    眾人發出驚異的聲音,生生停下步子。


    跑在最前麵的大漢堪堪在大門消失前一刻停下步子,可他的手掌卻來不及收迴,被消失的門“吃掉”。


    鮮血從牆體中湧出,灑落在地麵上。


    大漢發出痛苦而尖銳的叫聲。


    所有人被這一幕驚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咒罵卡在喉嚨裏,被他們死死咽迴肚子。


    他們宛如一個個木樁,呆呆地站在原地。


    這座鬥獸場此刻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星獸,而他們,都隻是星獸裹腹的食物。


    不多時,一隊身穿翠綠色軍裝的男子出現,他們胸前同樣佩戴青龍徽章,隻是徽章的精致度遠低於司玉琅那枚。


    他們並非司家血脈,而是自身沒有強大家族倚靠,不得不投靠司家,為司家效力的超凡者。


    “閣下。”為首的男子出列,來到斷了手的大漢身邊。


    大漢疼得說不出話,全身打著哆嗦,咬緊牙關看著他。


    男子取出一瓶冒著綠色光芒的藥劑,二話不說倒在大漢傷處。


    奇跡在下一刻發生。


    大漢的手掌重新凝出,掌心顏色比手臂更淺一些,好似枯木迎來生機,重新長出嫩芽,而那嫩芽總比之前的老葉更稚嫩些。


    大漢原本疼得直抽氣,手掌重新長出後,他竟覺不出一絲疼意,嘴裏發出驚奇的“咿”聲,目光炯炯盯著失而複得的手掌。


    “閣下,不慎傷了您的手,這是司家給您的賠償。”方才那名男子又取出一瓶藥劑,交到大漢手中。


    男子沒說這瓶藥劑的功效,但司家給的東西總不會差,大漢如獲至寶,接過藥劑後,將藥劑死死握在手中。


    “諸位進入鬥獸場前,都簽了生死狀,比賽沒有結束前,誰都不能離開,否則便是和司家作對。”男子的聲音通過精神力的加持在整座鬥獸場內響徹。


    能吃人的門、能讓人斷臂重生的藥劑,這兩樣東西背後代表的深層含義場上人都能想明白——司家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司家衛隊的人發了話,他們便是拚掉性命也不可能闖得出去,隻能老老實實按流程,參加完比賽才能離開。


    眾人又怒又怕,卻都不敢說話,悻悻坐迴原位。


    身著綠色軍裝的超凡者在眾人眼前消失,一如他們出現時那般神秘莫測。


    下一秒,衛隊的身影出現在高處。


    “多事。”司玉琅眼皮都沒抬,冷冷罵了一句。


    處理完場上風波的男子在司玉琅麵前放低了姿態,彎下挺直的脊背,垂下頭道:“家主交代過,即便是在垃圾星,也不能有損司家的名聲。”


    “把在外的私生子充做侄子養了二十幾年,又在親子失去精神獸後,把所謂的侄子扶上家族繼承人的位子。相比我,家主本人做的事才真的會讓司家顏麵掃地吧。”司玉琅嗬笑一聲,語氣漫不經心。


    一旁的灰發男簡直要跪倒在地,這是他能聽的話嗎?司少爺是想他死嗎?


    感受到那恐怖的衛隊隊長投來的目光,灰發男膝蓋一軟,竟真的跪了下去。


    “司瑾,知道你是家主的好狗,但你的手要是伸得太長,我不介意幫你剁了它,到時候你的麻煩就不是一瓶生肌藥劑能解決得了的。”司玉琅抬起頭,冷冷看著司瑾。


    “您多慮了。”司瑾收迴目光,垂下頭,語氣恭敬道。


    司玉琅沒有說話,轉頭看向身側的灰發男,“人都跑遠了,還不去追?”


    灰發男反應了半天,才明白司玉琅這句話的意思。


    他哆哆嗦嗦站起身,“是,是,我現在就去。”


    說罷,灰發男逃命一樣往門口跑。


    “站住。”


    司玉琅的又冷又沒有起伏的聲音在灰發男聽來真和厲鬼的聲音沒兩樣。


    不,應該說比鬼還要可怕。


    最起碼,這世上沒有鬼,而司玉琅卻真實地存在著。


    “我還沒押誰能贏呢。”司玉琅道。


    灰發男轉過身,賠笑道:“您想壓誰贏?”


    司玉琅忽然笑出聲,笑意不達眼底,“就你吧,要是贏不了,你也不用迴來見我了。”


    灰發男的笑容僵在臉上,這一刻他心底的怨氣比死不瞑目的厲鬼都大。


    “是。”灰發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轉過身離去。


    站在一旁的司瑾目睹司玉琅和灰發男交流的全過程,眉心微不可見蹙起。


    他年紀比司玉琅大,是司家家主收養的孩子,替家主管理司家衛隊,注定是司家下一任家主的左膀右臂,從小和司玉琅一起長大。


    這位帝國天才的人生在八歲那年徹底被毀。


    他一開始很同情司玉琅的遭遇,心裏也不讚同家主扶持司明堂做繼承人的決定,可這些年司玉琅做起事來肆無忌憚、毫無顧忌,越來越讓他無法接受。


    或許家主的決定是對的。


    司家如果落到司玉琅手中,一定會走下坡路。


    感受到司瑾若有若無的注視,司玉琅嘴角彎起,眼底越發冰冷。


    又是這種目光,都當他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總有一天,他會拿迴屬於他的一切。


    讓那些明裏暗裏在背後嘲笑他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他似乎找到了方法。


    想到分出的那根精神力絲的異樣,司玉琅眼底的寒冰稍稍消解。


    嘉蘿頭也不迴跑出鬥獸場,她的速度很快,直將身邊景象掠成模糊的影子。


    “阿蘿,那些人被關在鬥獸場出不來。”爆爆的聲音在嘉蘿耳邊響起。


    嘉蘿在心裏迴應,“知道了。”


    她腳步未停,甚至跑得更快。


    鬥獸場建在外城區一片空曠的場地,周圍沒有人,嘉蘿一路加速,很快來到外城居民區。


    居民區所在的地方是外城空氣最好、水源最好的地方,為了住下更多人,這裏的房子全是百層高樓,且每一個房子都是單間,遠遠看過去,和蜜蜂築的巢穴差不多。


    近九成的人都去了鬥獸場,居民區此時很安靜,靜到周圍隻有嘉蘿的腳步聲。


    嘉蘿撕掉作戰服的下擺,用黑色布料把頭臉遮住,閃身進入最近的一家超市。


    超市裏隻有一位員工,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嘉蘿輕手輕腳往裏走,將貨架上最便宜的營養液洗劫一空。


    員工在嘉蘿裝營養液的時候已經醒來,他正揉著眼,看到蒙著頭臉的嘉蘿向他走來時明顯一怔。


    嘉蘿刻意把手中的星幣和裝著營養液的袋子重重砸到桌麵上。


    這副樣子看著真和亡命天涯的女殺手沒兩樣。


    住在垃圾星的無非三種人。


    第一種,精神力f級被帝國拋棄的廢物,例如原主和這位超市員工。這類人在垃圾星超過八成,大多生活在外城區。


    第二種,精神力f級以上但在其他星球混不下去,想來垃圾星當雞頭的人。例如灰發男和艾麗的父親,這類人在垃圾星隻占一成的比例,卻掌握著垃圾星80%的資源和財富。


    還有最後一種,亡命天涯、被帝國永久通緝的殺人犯。


    帝國人的日常生活離不開星戶,星戶便是他們的身份證明,和各種各樣的軟件甚至銀行賬戶連接,一旦被帝國通緝,星戶就會被注銷,沒有星戶的人根本無法在治安良好的任何一個星球上生存。


    垃圾星基本都是黑戶,沒有星網,日常交易也不需要銀行賬戶,而是采用最原始的方法——以物易物或使用星幣。


    所以那些通緝犯都很喜歡往垃圾星跑。


    超市員工露出驚悚的神情,顯然把嘉蘿當成了最後一種人,而這正合嘉蘿的意。


    員工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核對好那一袋子營養液需要的星幣,將多餘的星幣往嘉蘿所在的方向推了推,“您...您的錢。”


    嘉蘿並沒有和員工對視,拿起袋子和星幣,頭也不迴地走出超市。


    員工愣愣地看著嘉蘿離去的背影,後知後覺意識到,以前碰到的通緝犯,看到什麽就搶什麽,從來不付錢。而他隻需要抱著頭蹲下,把自己當成瞎子、聾子,哪裏需要像剛才那樣當著通緝犯的麵數錢、找零。


    這個通緝犯,還真是特別,而且...有病。


    嘉蘿走出超市後不久,手腕上忽然纏上一根細細的綠色絲線,帶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是司玉琅的精神力。


    絲線把嘉蘿的手纏了好幾圈,確定纏穩後,首段忽然往外延伸,蹭著嘉蘿的手背穿過袋子提手,把袋子纏了好幾圈。


    感受到細線在和自己搶奪袋子,嘉蘿嚐試著鬆開手。


    細線被袋子的重量墜得下沉,又在下一刻猛然彈起。


    袋子被細線高高舉起,高度和嘉蘿的肩膀齊平。


    細線的首段纏著袋子,末端纏著嘉蘿的手腕,竟從中間部位分出一根更小的細線,小細線延伸到嘉蘿眼前,像個初生的嬰兒,好奇地點了點嘉蘿的眉心,接著又蹭了蹭嘉蘿的臉龐。


    嘉蘿不由挑眉,一把抓住小細線。


    小細線纏住嘉蘿的手指,另一邊,袋子被細線首段搖得震天響,像是在提醒嘉蘿——我幫了你,你不能忘恩負義。


    奇異的,嘉蘿好似能聽到細線在說話。


    她麵無表情鬆開小細線。


    小細線重得自由,繼續戳點嘉蘿的肌膚。


    爆爆驚呆了,在嘉蘿腦海中尖叫:“這是什麽鬼東西?”


    “司玉琅的精神力。”嘉蘿迴道。


    “我知道,可它看起來好像有意識,而且跟個揩油的流氓似的。”爆爆語氣憤怒。


    它的聲音仍在繼續。


    “能將精神力外化的都是可以召喚出精神獸的超凡者。精神獸說白了就是精神力凝結的,超凡者用全部精神力凝結出精神獸,每一絲精神力都是精神獸身體的一部分。


    戰場上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協助精神獸作戰是常事,這麽做對精神獸沒有任何影響,精神力還能重新迴到精神獸身上。


    但分出的精神力通常不如精神獸強悍且沒有意識。司玉琅的精神力被毀,凝結不出精神獸,分出一根細線般大小的精神力還有可能,但這根細線的行為明顯不符合常理。”


    爆爆說得這些嘉蘿何嚐不知。


    但原書中對司玉琅在垃圾星的經曆寫得很模糊,原主和他的互動也隻有寥寥幾筆,嘉蘿暫時不知道司玉琅精神力如此反常的原因。


    她決定按兵不動。


    這根精神力絲在鬥獸場上幫了她,現在還主動當苦力,對她應該沒有惡意。


    接下來她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有這麽個東西在身邊,說不定更能保障她的安全。


    而且,這根精神力絲就是魚鉤,一頭纏著她,一頭吊著司玉琅。


    通過它,她或許能查明白司玉琅身上的秘密。


    隻是不知,精神力絲幫她,是受司玉琅指使,還是受自己意誌的支配。


    這個世界果然有很多秘密,她才來這裏不久,倒也不必著急,慢慢查就是。


    嘉蘿說服了自己,也說服了爆爆,暫時沒有驅趕精神力絲,帶著它一起踏入了死亡森林。


    路上,嘉蘿打開了實時麵板,一邊走,一邊觀察司玉琅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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