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鴉知道無邪的住址,也知道無邪多半還在杭州。


    但是無邪不知道呀。


    所以自己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想來老癢是不會亂說什麽的。


    哼,他可不是那種無私奉獻的人。


    自己幹的好事一定要讓當事人知道,當然自己幹的這件好事,自然也要讓老癢知道。


    他在老癢媽媽腦袋中植入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然後還寫了一行字給老癢。


    在老癢媽媽植入的記憶中是有他的,他是不會抹去自己的存在的。


    隻是在潛意識的暗示下,老癢媽媽是不會對外人提起我這個人而已。


    好在老癢媽媽隻是個平平無奇的人,沒有接受過專門訓練,所以自己才能如此成功。


    想來,老癢事後看見了那行字,所以就跑了。


    不過,他跑得掉嗎?


    應鴉嘴角微微上揚,那是如沐春風的淺淺弧度。


    那行字很簡單——小甜心,利息我會來取的~,愛你的鴉~


    做好事就得留名。


    那些小說話本中錯過的男女主、錯過的救命之恩、找錯的恩人,不就是因為這個恩人沒有在當時亮明身份嗎?


    而且應鴉並不怕威脅,他相信一般人還威脅不到他身上。


    “其實,要是你比較忙的話,我可以過來的。”


    無邪說話很客氣,提出了上門服務。


    可是應鴉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正好他自己在宅家休息的差不多了,該好好活動活動了。


    等活動迴來了,也好處理一下琥珀屍繭。


    那琥珀屍繭自己還一直都沒有處理,那小姐姐可還待在裏麵的。


    “不用了,無邪你來一趟多麻煩的,我正好缺乏鍛煉。”


    “那好吧,我等下把地址給你發過來。”


    無邪想到自己這地址在電話中念起來也是多長一段的,還不如等下直接發短信過去。


    看著掃雷遊戲的王萌,將心和耳放在了手機上,結果半天,隻說了這些正經不能再正經的話,其他似是而非的苗頭都沒有。


    “也行,到時候我訂好機票了,再聯係你。”


    “好,應老板到時候來了,我還可以帶你去西湖逛逛。”


    “在遲一點來,說不定還可以看見西湖雪景......”


    在兩人有意之下,這通電話打了近半個小時。


    聽到過來,王萌也不好奇另外一邊說了一些什麽,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家老板上麵。


    泛青的眼圈說不出的幽怨。


    無邪一掛斷電話,從背後竄出幽幽哀怨之聲。


    “老板~你都要當東道主了,我下個月的夥食還不見影子。”


    自家老板哪哪都行,就是喜歡拖欠工資。


    “王萌萌,你老板我是那種周扒皮嗎?工資今天下午就結算給你。”


    “呃,現在就是下午了。”


    兩人麵對麵,同時眨巴著無辜的雙眼。


    “嗯,我去看看,自己身上還有沒有現錢。”


    無邪是概念上的窮,他身上是有錢的,但是每次總是有莫名其妙的大額支付,需要自己去負擔,所以大部分時間身上的錢比較少而已。


    王萌遊戲也不玩了,眯著眼,跟在自家老板屁股後麵跑,生怕老板再次遺忘了自己。


    於是在老板的開心之下,王萌拿到了一千五的巨款。


    每月500元,在偏遠一些的地方還是能看的,但是在杭州這種城市是不夠的。


    要不是王萌還有提成可以拿的,他怕是要月月吃土。


    手機在手指間來迴的盤著,應鴉覺得和無邪聊天是一件比較享受的事情,有可能是因為他比較好騙吧。


    【統子,我的機票就交給你了。】


    有智能在手,應鴉可以偷懶。


    這次出門不是為了出外勤,自然是要輕裝上陣。


    應鴉的輕裝上陣,和之前沒什麽兩樣,將收拾好的東西全裝進了倉庫中。


    係統知道自家宿主今天下午多半是不會出發的,買的是明天中午的飛機票,到時候,醒來再去機場時間應該剛剛好。


    應鴉穿著很朝氣,直筒褲短上衣馬丁鞋,外加一個斜挎包。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護發,青年頭發長了不少。


    脫離了之前那種蓬鬆尷尬期,現在的頭發營養過剩似的瘋長,現在都及肩了。


    隻是青年的頭發並不薄,有著茂密的厚重感。


    頭發就讓它披散著,頭頂扣上一頂橘紅色的帽子,頸上一條橘紅色圍巾,正好和自己的包包顏色相搭配。


    精致出行的應鴉像極一位即將要上台的模特。


    【鴉鴉,又是帥氣的一天。】


    一向是鴉吹的係統不忘送上自己的讚美。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飛機速度很快,下午五六點就到達杭州了。


    七八度的氣溫之下,每個人穿衣厚度都是不同的,尤其是在機場室內,室內的溫度和室外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小藍蛇在橘紅皮包中亂竄著,包底鋪著軟軟的棉花小墊子並不磕磣。


    這包不是用來過度的,而是係統的移動小家。


    係統比較喜歡穿皮膚,但是在平常,穿了就穿了,沒什麽問題。但是在這種大城市人多的地方就不太行了,容易驚動消防員小哥哥。


    為了係統更好的穿衣,所以應鴉想到了這茬。


    讓小蛇蛇待在包包裏,這包包的口都沒有封,人少的時候,蛇頭還可以伸出來透透氣。


    無邪來得早,這次他還是開車來的。


    接朋友,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自己開車更加方便。


    無邪穿得規規矩矩,牛仔褲和短款羽絨服。


    應鴉一眼便看見無邪了,無邪一眼便看見了應鴉。


    在人群中應鴉極為耀陽。


    “應老板!”


    無邪向上晃動著手臂,隔著人群喊著應鴉。


    應鴉會以點頭,朝著無邪的方向走去。


    “無邪,你來得真準時,我一出來就看見你了。”


    “對了,我們等下找一處安靜的好地方,我再慢慢給你講解上次發生的事情。”


    無邪和應鴉並肩而走。


    無邪微微側著頭,視線落到青年頭發上。


    這才一個多月而已,頭發長勢怎麽好的?


    視線下移放到青年的臉頰上和手上。


    應老板的皮膚仍舊是白皙的,不過身上倒是長肉了,沒有之前那麽營養不良了。


    難不成身體中的營養全跑到頭發上了?


    應鴉怎麽會沒有注意到無邪的視線。


    自己突然換了發型,隻要是之前認識自己的人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出來。


    “怎麽了?一直盯著我頭發,這樣不好看嗎?”


    含著光的眸子向上撇去,眉眼走向都是向上的,可見青年現在心情很好。


    應鴉伸手取下頭上的帽子,頭左右搖擺著,柔順的發也左右搖擺著。


    他的發並沒有拍在無邪身上,但是兩人的距離足夠近,無邪嗅到了應鴉發絲上的味道。


    和之前在應鴉身上嗅到的氣味是一樣的。


    應老板應該是很喜歡蓮花荷花的,身上都是蓮香,連頭發也不能避免。


    應鴉不是喜歡蓮香,而是所有藥材之中,就蓮的氣味最為霸道,其餘氣味壓不住,所以蓮香是主體。


    “應老板一點也不挑發型的,什麽發型都是配得上的。”


    應老板長得好看,臉是最好的時尚單品。


    無邪見過的人很多,現在流行偶像劇,他也看劇看電影,看過看得周正的明星,在現實中不乏看見長相好看的人。


    依現實而言,應老板的皮相和骨相都很好。


    他自己覺得隻有一點是不足的,那就是人太瘦了。


    這人還是壯實一些比較好,這人的身體素質是很重要的。


    尤其應老板從事的還是相關地下事宜的工作,他從小就沒接觸過那些地下事,但是他手上有自家爺爺精心記錄的日記本,那日記本他從小看起,現在小朋友看的童話書反而是沒怎麽看過。


    知道地下的事都是不好相與的,都是危機重重的。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好的身體就是保命黃金招。


    不說其他厲害的人,就他三叔那懶散樣,在之前都是每天要鍛煉的,不說其他高大上的運動項目,至少他要跑步。


    隻不過這些年三叔老了,也長白發了,人也不太喜歡健康運動了,整個人神神叨叨的。


    這也是今年開始,無邪纏著來和無三省下墓的原因之一。


    “無邪,你真會說話,我很喜歡。”


    不要看無邪今天穿得低調,其實他今天是開越野車來的,而不是自己破小車。


    應鴉直接坐上了副駕駛,挪動著肩上背帶,將包包放在大腿上。


    雙手去扒拉包包。


    青年身上的包是很明顯的亮色,無邪之前還想著這應老板打扮真時髦,是自己學不會的時尚感,自己就是一小土狗。


    然後係好安全帶的無邪,一瞥就看見了一條藍瑩瑩,一條熟悉的藍色從包包中鑽了出來。


    還是一條綁著橘紅蕾絲蝴蝶結的小藍蛇。


    “這蛇?”


    這蛇是怎麽過的安檢?安檢能過寵物蛇嗎?


    “你說小藍呀,其實我也不知道小藍是從哪處鑽進來的,當我發現它時,已經過了安檢,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也就沒有伸張。”


    很敷衍的話。


    小藍蛇的豎瞳直勾勾的看著無邪,在無邪的注視下點點頭,似乎在說,就是這樣的。


    而它的主人家說得一臉正色。


    無邪聽得出來這人是在敷衍自己,他也不生氣。


    “還好小藍夠聽話,沒有咬到人。”


    “對了,小藍都在了,那大青去哪裏了?大青那麽大一個體型,想來是不太好找家的。大青出來的是否順利?”


    “小藍和大青是性格不同的兩隻蛇,就像它們倆的體型一樣。”


    “小藍要機靈一些,它記得路,在路上蹲守自己,隻不過我沒從來時路出來,所以我還專門去找了一趟。”


    “大青隻是看起來大,其實是個靦腆的孩子,平時一直待在山林中玩耍,每次看見自己時才會出現那一會。”


    鬼話連篇是不需要編的,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這麽大一隻蛇,自己能有什麽辦法?但是隻能放生,讓它在大自然中遨遊。


    應鴉眉眼彎彎,好似在為其感到高興。


    “也沒必要日日見著,隻需要見上幾天可行,大青念舊情,可不會忘記我的。”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開車風格和他的性格是息息相關的。


    無邪開車就很穩,坐在車內沒有任何顛簸感。


    黑瞎子開車比較狂野,不像在地麵,更像是要開上天去。


    當然路況很重要,山裏的土路和大城市中的公路是沒法比的。


    那種泥濘土路上,司機不狂野一些,怕是車都前進不了。


    無邪之前是打算先帶著人迴一趟吳山居,不過現在臨時改換了目的地。


    剛好應老板之前也主動提起來了,趁著現在時機正好,先問出來自己也安心。


    “一直應老板應老板的叫著,也挺生疏的。”


    “應老板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老吳的,就像老癢那樣。”


    應鴉心下了然,這是在拐著彎問自己的全名,自己好像是沒有給無邪說過自己的全名。


    “應鴉,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我在這方麵是沒有講究的。”


    是沒有講究的,隻是他會一報還一報。


    小鴉兒(稱唿)=小黑(稱唿),這樣才勉強不算吃虧。


    畢竟“小鴉兒”可是有三個字在!


    當然別人可以吃虧,自己不行。


    另外一個吃虧代表就是張起欞,張起欞叫人比較規矩,都是連名帶姓的,但是應鴉前期叫“張起欞”,後期直接叫“小張”了。


    不過這點無傷大雅的稱唿並不能波動張起欞平靜的心境。


    應鴉,“應”這個姓氏無邪很少聽到過,名字中帶“鴉”更是少見。


    在古時烏鴉是神鳥,“鴉”字算得上是一種吉祥;但是當今,烏鴉在民間的名聲不太好,不太吉利,所以很少有人會在名字中加上“鴉”。


    無邪的腦子轉得很快,他腦袋中是這樣想著的,但他並不是小白,知道自己這種腦行為不太禮貌,隻是他自己有些控製不住外散思維。


    應鴉,應,鴉......


    叫什麽好呐?


    小應,小鴉,阿應,阿鴉,老應,老鴉?


    腦海中被各種小稱唿占據著,感覺每個稱唿都不太好。


    稱唿在他的腦海中徘徊著,最終落到一個稱唿上。


    “小應,可以這樣叫嗎?”


    小應,是無邪覺得最合適的稱唿。


    “可以的,小邪。”


    應鴉點點頭,相對應的找出了最公平的稱唿。


    其實他之前聽見過那王胖子叫無邪“天真”。


    想來“天真”是無邪在朋友中的綽號,不過這綽號和他這人還是挺搭的。


    不過應鴉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樣稱唿無邪。


    經過兩人的大腦分析,得出了“小應”和“小邪”兩個最為合適的小稱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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