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麽有禮貌。”


    平時吳山居很少會有人來,來的不是認識的人就是顧客,不管是哪種都幾乎是不會敲門的,隻要門半敞開就意味著有人。


    這種時候多數人都是直接推門進來,再喊上一句——老板在嗎!


    王萌躲在電腦屏幕後麵的臉終於伸了出來,探頭朝門外看去,穿過門框,飄過小院,隻能見半掩著的門,一點其他顏色也看不見。


    “王萌,是來客人了嗎?”


    “去看看,這年頭顧客素質真高。”


    平時無邪並不怎麽守店,幾乎都是這個留守夥計在看店。


    無邪對於這顧客進門方式不太熟悉,自然認為這種有禮貌的占多數。


    王萌幽幽目光看著自家老板,自家老板正在進行每一天的打卡活動——打電話。


    到了杭州之後,無邪沒在去秦嶺,而是每天定時打兩個電話,老癢和應老板,隻不過兩個都沒有打通。


    他也不知道那三人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不是他不想給小哥打,實在是他身上沒有小哥的聯係方式。


    王萌看著自家無動於衷的老板,終於自己拖遝著雙腿,邁進陽光之中。


    外麵的敲門聲一直沒停,敲得很有節奏,聲音並不急躁,看樣子還是個脾氣好的顧客。


    “來了!來了!”


    要接近大門了,王萌挺直了背,一副熱心大男孩的姿態。


    可見王萌的服務態度是很好的,有著優秀的職業素養。


    他一把拉開門,口中說道:“老板要來點什麽?店裏最是不缺古董玉器了~”


    門拉開了,映入眼簾就是紅,很正的紅色。


    來人是個長相清秀的姑娘,紅杠短袖和紅色褲子很惹眼,那衣服上有著三個字——統快遞。


    “您好,這是您的快遞,請查收。”


    姑娘笑容滿麵的遞上一張單子,單子下壓著一封信。


    快遞?


    王萌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最近沒買什麽東西呀。


    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信,收件人:無邪。


    哦,是老板的信。


    “請簽收。”


    一支筆遞了上去,王萌在指定的地方簽上了字,再次抬眼時,麵前隻有一道背影了。


    王萌撓撓頭,小聲嘀咕道:現在業務很繁忙嗎?跑得這麽快......這樣看來自己還是挺輕鬆的。


    抬手,用信擋在額頭上,遮住了大部分陽光。


    “老板!你的信!”


    “信?誰寄的?”


    埋在本子中的無邪伸出了腦袋,疑惑的看著王萌。


    他也沒有什麽筆友,平時也沒什麽人給自己寫信,這誰寫的?


    白色的信封被王萌反複翻看著,上麵什麽信息都沒有,那張單子上也隻有收件人和收件地址。


    “上麵沒寫寄件人,隻有老板你的名字!”


    這下子無邪倒是好奇了,這還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拿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寫的。”


    信封被拆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宋體字,這是打印出來的。


    上麵隻有兩行字。


    無邪:我偶遇一位尋兒心切的阿姨,阿姨找不到兒,想到了兒子的朋友。阿姨被我安置在????旅店,阿姨說她兒子叫作謝子揚。


    無邪瞳孔猛得放大,外麵豔陽高照,室內有股陰風作祟,無邪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這兩句話和老癢的話循環在無邪的腦海中,無邪這一刻是懵逼狀態。


    老癢一向孝敬阿姨,是不會拿自家媽媽開玩笑的,尤其還是死亡。


    所以現在這是怎麽迴事?


    無邪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盯著信上地址。


    隻要去了,不就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了嗎?


    “王萌,你留下來看店,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迴來。”


    無邪撒腿就往外跑,他倒是要看看誰在說謊。


    王萌一臉懵,不知道自家好好宅在家裏的老板為什麽看了一下信,就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難不成是有人約老板約會?或者是朋友?


    為什麽統快遞會找上無邪呐?


    這還是因為應鴉的靈機一動。


    【鴉鴉,快遞人也不是不行,就是吧,那能跑能動的價格肯定是不太一樣的。】


    【多少?】


    應鴉隻是問問而已,沒想到還真行。


    【十積分。】


    應鴉鬆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貴嘛。


    【行,就它了。】


    係統想了想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講十積分是沒有多少。


    【可是鴉鴉,這種快遞是需要具體地址的。人是可以寄出去了,但是沒有沒地址。】


    這是謝子揚他媽,郵寄自然是要寄到他家裏去。


    【統子,網絡上的事情,對你來說不是小意思嘛?隨隨便便去搞點小動作,不就知道地址了。】


    應鴉晃晃小蛇的尾巴,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似乎在撒嬌。


    【隨便查看他人信息是不對的,我們要做合法合規的好統子......】


    【咳,也不是不行,我們也不幹什麽壞事。】


    係統扶了扶頭下不存在的領結,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穩重。


    【要謝子揚的家庭地址是不是?】


    係統脫離的皮膚,白白的團子手上拿著一個迷你鍵盤,手指在上麵敲敲。


    【哦,不,咱們要無邪小同誌的。】


    青年臉上浮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整個人壞壞的。


    要謝子揚的地址沒戲劇化,反正無邪和老癢是多年好友,把老癢他媽郵寄到無邪那裏,也不是一件危險事。


    而且一看穿著,就知道無邪混得比老癢好上許多,送人過去也不是一件什麽壞事。


    還可以一箭雙雕,給兩個人驚喜。


    想必兩人的表情和內心活動是不太一樣的。


    係統的小觸手一停,重新輸入信息,無邪就無邪。


    【嗯,鴉鴉,無邪手底下沒房產耶!不過居住地還是挺多的。】


    【嘿嘿,統查到了無邪前幾天坐了飛機去杭州了,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那就是這處了。】


    不愧是高科技的人工智能效率就是高,不到一分鍾就找到了無邪現在的去處。


    【鴉鴉,我們是要直接送人上門嗎?】


    應鴉垂眸看著躺在白布上的女士,女士身上穿得還是鮮豔壽衣,一出去不是嚇死路人,就是被當作是逃院份子。


    【先把這位女士送到一處旅館中,好讓她自己換換衣服,我最多就是給她披一件長外套。】


    【男女授受不親,除非是女屍。】


    於是就發生了無邪拿到信的這迴事。


    那旅店離吳山居很近,是一個規模很小的旅店,無邪之前從未注意過,要不是這次來找人,他還不會來一個邊邊角角。


    這家小旅店的前台麵積很小,裝設也是陳舊的。


    麵積小的好處就是無邪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木凳上拘謹的婦女。


    那是一種不常出門的拘謹感,人畏畏縮縮的坐在角落上,眼睛時不時的看著門外。


    突然她眼底泛出光,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


    “小邪!”


    身子直接躥了出來,拉住了無邪的手,眼中流露著的是著急擔憂。


    “小邪,我家小揚有沒有聯係你,我這三年多都找不到他人。”


    無邪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婦女,說句實話,這幾年他從未見到老癢他媽,五六年前見過一次,小時候經常見,就是上學後就很少見了。


    但是眼前這個婦女和無邪記憶中的人完全對得上號。


    其實無邪要是見過這三年中的婦女,就會發覺那頭發黑上不少了、長上不少了。


    應鴉為女士換的頭發其實是全黑的,隻是後麵他看整體時發現那頭很突兀。


    於是為了其不太另類,還是做了染白處理,隻是染的麵積不多而已。


    “小邪?”


    無邪看著那雙眼睛,想起來了小時候的事,他還記得阿姨對自己很好,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止住了。


    隻是帶著人迴了吳山居,讓人先住在這裏,然後安慰道:“我會打電話給老癢的,前段時間,我還見到過老癢。”


    “隻是沒想到老癢這幾年居然都沒有迴家。”


    然後無邪暗戳戳的套話,他要知道是誰帶著阿姨過來的,為什麽找上自己。


    從而去推斷她和老癢的話,無邪並沒有全信。尤其是在還未理清秦嶺諸事的時候。


    於是無邪得到了一個信息,從阿姨口中得知,這三年間時不時有人來家裏,詢問老癢的去處,隻是他們很有禮貌,說是老癢的朋友,最近沒見到老癢,心中有些擔心,所以就找上了家門。


    說到這裏是阿姨臉上有著欣慰,欣慰自家孩子在外有朋友惦記,不是孤家寡人。


    然後時間逐漸過去了,這些朋友來的時間越來越短,經過三年阿姨也坐不住了,她擔心自家孩子幹了什麽壞事,擔心自家孩子在外遇到了什麽危險,所以就出來找人。


    後麵在路上把自己身上的錢弄丟了,好在是遇上了熟人,也就是之前來找老癢的朋友。


    “姨,你是說,他們告訴你,他們知道老癢的下落,所以才把你帶來杭州的?”


    “是呀,我昨天就到了,在旅店坐了一晚上,還以為今天可以見到小揚,不成想是......”


    這下子無邪心中升起了小苗頭斷掉了,他總覺得自己是忽略了什麽重要細節。


    “小邪,你說你之前見到過小揚!”


    “小揚過得怎麽樣?瘦沒瘦,在外餓到了沒?錢夠不夠花......”


    “小邪,這三年多,小揚究竟去幹了什麽?都不跟家裏聯係。”


    老癢的媽媽被無邪安排妥當了,無邪才揉揉發脹的太陽穴。


    這一天的都是些什麽事。


    這人很正常很正常,反而是老癢不太正常,所以兩人中間一定是有人說謊了。


    如果老癢口中的是假話,那麽他的意圖是什麽?


    無邪想不到。


    如果阿姨口中的是假話,那她圖什麽?


    不過她的話讓無邪想到了另外一個打不通電話的人。


    應老板的雇主也是從三年多前就開始找老癢了,從阿姨口中得知三年期間有同一波人來找老癢,那他們上頭會不會是同一個老板。


    隻是老癢身邊有這種分量的朋友嗎?


    坐在書房中的無邪往本子上添上了新加內容。


    嗡——


    手機震動起來了,無邪打開手機一看,喲,是老癢。


    這時間真是趕巧,中午接到大的,晚上小的就來電了。


    換做是其他人怕是認為自己這是被耍了。


    “喂......”


    電話一接通,那邊等不及了,快速說道:“老吳啊,你現在人在哪裏?好久出來的,要不然我們再去一趟,我不是從上麵出去的嗎?我在那上麵發現了一大片榕樹林,那林子裏......”


    在事情還未得出結論之前,無邪並不想和老癢多話。


    “老癢,你媽在我手上。”


    冷聲打斷了老癢的話。


    “老吳,我真沒騙......什,什麽?”


    “我說,你媽在我手上。”


    “吳山居,今天才到的。我覺得你應該和我好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麽迴事。”


    “我希望,明天見到你,你會老實告訴我真相。”


    啪一下,無邪掛斷了電話。


    老癢出去後,和無邪一樣看秦嶺外等了一些時候,不同的是,他不隻是在等無邪,也是在打量其他人。


    其他隱藏在人群中的土夫子。


    青銅樹下的東西多,外界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隻是他並沒有在人群中看出什麽東西來。


    然後天黑了,老癢找了一處價格優惠的小店,坐在窄小的床上,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能開機了,屏幕一亮,眼中全是紅點,熟悉的號碼,是無邪的電話號碼。


    一共打來了四通電話。


    他心中組織好語言了,迴撥迴去,然後就聽到了無邪的話。


    老癢頭腦一片空白,都無法思考了。


    腦袋能轉了,第一想法就是——無邪物化出我媽了,能力延遲了?


    第二想法就是——那是我媽嗎?


    老癢也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應鴉。


    應鴉身上的組織可是盯上自己了,所以無邪見到的人很有可能是假的。


    但是不管怎麽著,他都是要去一趟吳山居的。


    老癢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第二天淩晨人就出發了,前往杭州。


    無邪靠在包間的軟凳上,看著抱著“痛哭”的母子。


    從老癢的反應上來看,自己沒認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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