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抵在牆上,青年上半身懸空,著力點隻有腳跟下一點點。


    不過外力介入,箍住手臂的力道又穩又大,滿滿的安全感。


    眼眸垂下,可見下方波濤激流。


    看樣子這裏的高度差著實大,賦予每滴水珠強勁力量。


    一隻腳懸空出去,僅靠一隻腳點在滑溜石頭上。


    應鴉快速轉了個身,朝著謝雨臣撲去。


    黑瞎子來過出口,對這裏的地形並不感到意外,一躍而上,身形往外一躥,人就站到另外一截平麵上。


    這出口在一處暗河出水口。


    暗河出水口落差大,由幾段小型階梯和斜麵組成的,導致水流流速大,勢能強。


    從出口到凸出小石塊,高度在2米左右,往裏走,沒有任何可行走平麵,往外走,隔了一臂長的地方有一節稍低平台,一人站在上麵還有空出來的寬度。


    不同於踩過點的黑瞎子,謝雨臣隻是知道出口在暗河之上。


    反應還算快,跳下來後,從凸出石頭上一接力,宛如鴻雁,人成功站住。


    黑瞎子在一旁看著,時刻準備著,就擔心需要上前接應一下。


    顯然謝雨臣的功夫到位。


    謝雨臣知道應鴉速度快,步伐輕盈,倒是體力似是不太行。


    全程下來,他是發現了青年的腳步一會輕一會重的,可見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但是無法持久。


    這人要是掉下去了,被水裹挾而去,被那細胳膊細腿的,他都擔心被衝散了。


    下水撈,撈出殘肢。


    於是青年跳下來時,手便伸出,時刻準備著拉人。


    手攥住胳膊時,才發現,這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瘦。


    竟然一掌攥住半圈有餘的胳膊,太瘦了。


    平時見他吃飯也挺積極的,難不成是身體以前虧損過大,營養跟不上,故四肢纖細、身形瘦長。


    要不要再加些錢?


    太瘦了,年紀還這般小,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謝雨臣眉峰微蹙,看見撲來的身形,眉眼舒展。


    算了,還是給人留些麵子,偷偷加。


    這次表現好,加錢也是理所應當的。


    攥住青年胳膊的手一直沒有放,另外一隻手展開,接住了青年。


    香沉沉的甜團撲入懷中。


    帶著蓮香的甜團。


    這香真特別,不是知道是賣的,還是自己調兌的。


    “小心些,這裏滑。”


    “我們應該還要往外走一段路才行。”


    應鴉從撲到腳踏實地,都很穩。


    此時他想到了一句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這大老板平時看起來身材修長,走起路來挺拔端正。


    自己這樣一下子,還接得住。


    果然是一具健壯有力的身體。


    “兩位老板咱們現在可以往外走了,要是外麵下雨了,咱們這裏就有些危險了。”


    黑瞎子從來不知道這謝大當家還是個貼心人。


    人都是多麵性的,外麵的雷厲風行,現在倒是不用了。


    是不想用呐,還是不想用呢。


    他可還記得謝大當家提及自己尾款時的嘴臉。


    可憐,天見我都覺可憐,瞎子我這趟可什麽都沒幹,絕對的照顧大老板。


    結果大老板和小老板卿卿我我的,可憐了我這個瞎子。


    “大老板,小老板,咱走吧!”


    “可要注意腳下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人哧溜一下,直入河水!”


    “瞎瞎隻有一個,隻能保大不保小,或者保小不保大!”


    黑瞎子嘴中哧溜一聲,手做了掩飾動作。


    似是在說人就是這樣掉下去的。


    “應老板,等下一路可要踩穩了。”


    “站不穩了,就抓住我的背包。”


    “大不了,就落水。落水前,我會拉黑瞎子一把的。”


    謝雨臣放開了應鴉,往後挪了幾步,轉過身去,就看見雙手捧心的黑瞎子,似是心碎了。


    他眉頭一挑,下巴一仰,示意黑瞎子繼續呀。


    後麵的人可看不見,他可沒有尊老愛幼的慈悲心。


    黑瞎子收起手,一臉正色。


    越走應鴉越是發覺張起靈的神奇之處。


    簡直就是打洞小能手呀!


    這種地方都找得到,有些錢就該人家掙。


    那條下來的洞口隻是隧道的出口,他們現在還在山體中。


    那條隧道的出口在暗河上,這暗河是持續往下的,應是高處水往低處流。


    河道崎嶇不平,就他們最開始下來處是高度最高,最為寬大的河道。


    上離頂遠,下離河遠。


    之後的河道有高有矮,沒有變的隻有轟鳴聲,和翻湧白浪。


    三人腳下所有踏平台,宛如被啃過似的,沒有一段平整完整的路。


    河道矮點時,平台都在水平下了。


    雙腳接觸到水,水浪拍在人腿上,都帶著一股勁,河水似是在不滿,不滿自己流淌的空間如此狹小。


    應鴉此時再次發覺體重輕的弊端,這水流要是再大上些許,能把殘血的自己一浪帶走。


    他也知道了為什麽黑瞎子會擔心外麵下雨,要是下雨了,他仨都不用循規蹈矩的走,躺在河中被衝出去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中間有一段的河道實在是太低了。


    越往外走,越走到後麵,雙腿涉水的時間越長。


    轟——


    轟——


    狹窄空間中蓄能的水,得到了解脫,噗了一下泄了出去。


    這段涉水海拔低的河道總算是完了。


    應鴉站在碎石灘上,手電斜斜照了上去,那是噴湧而出的水。


    人在裏麵平台上蹦躂時,並不覺得河道有多高,現在人出來,才發現這河道直徑真長。


    河道的水泄出,撒在這片洞穴中的石灘上。


    這裏有兩股水匯合,一道是他們通過的河道水,另外一道是露出的地下水。


    兩水匯合,形成一股不小的寬河。


    這處是天然洞穴,洞穴的寬度和高度頗大,人站在裏麵小小的一隻。


    洞穴的底部就是這攤亂石。


    中間是往外流淌的寬河。


    河道歪歪扭扭,有時寬有時窄,將兩側亂石灘裁剪成不規則的波浪形。


    三人從上方河道跳下很輕鬆,隻是衣服普遍被水濺到了。


    人到了這裏,緊迫感減少許多。


    沿著河道往外走去,亂石堆的石頭比較鋒利,時漲時退的水流並沒有足夠多的時間將其打磨好。


    應鴉邊走邊欣賞周圍景色。


    石頭、洞穴是沒什麽好欣賞的,但賞水還是可以的。


    水的深度不一樣,有些水麵深綠一片,有些水麵碧藍碧藍,到了這種緩地,水都溫柔了。


    不似下行河道中的洶湧,水麵平而緩。


    不過它其中蘊含的能仍是存在,隻是看似不危險而已。


    “謝老板,外麵有接應的人嗎?”


    “這裏離城鎮村落可遠了,就我們仨這點裝備有些難。”


    應鴉雖然不知道這兩人背包中餘糧有多少,他知道兩人背包中肯定沒有換洗的衣服。


    自己身上算是幹燥,腳上穿得還是防水長靴,在河道中水還沒淹過靴口。


    這兩人就不同了,褲子是濕的,一部分衣服也是濕的。


    他們為了不影響行動,速戰速決,可是輕裝上陣。


    背包一看就沒帶多少東西。


    墓中已經換過一次褲子了,如今那濕褲子都還留在蝙蝠洞裏。


    他們可不像自己,有外掛放東西。


    等等,我這背包容納也不大呀!


    應鴉迴想著自己一路上都拿出過什麽東西,發現都是些體積沒那麽大的東西。


    全程下來這兩人也沒什麽驚異奇怪的神情,應該大概怕是沒發現吧?


    這還真不怪應鴉不仔細。


    這趟還是應鴉來著後的第一次組團打怪,前麵三年都是自己單幹,而且係統倉庫是係統升2後才出現的。


    在副本中,玩家人人都有係統空間格子,手上突然出現一個東西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那樣的日子過久了,一些思維很難改正過來。


    應鴉手上沒突然出現一個物件,都是他克製、注意過後的結果了。


    “現在不知道外麵的天氣如何,要是天陰或下雨,你們容易失溫。”


    “哎呀!還是我們小老板關心人,我們再苦再累,都不會虧待了小老板。”


    “要不是我們的緣故,小老板現在正悠閑喝著小茶聽著小曲。”


    據他們觀察或調查,應鴉人際關係雖然是寡,但是生活情調是有的。


    隻是不主動跟人交流罷了。


    應鴉知道了,外麵有人接應。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


    那墓隻有謝雨臣和黑瞎子兩人來,自己還記得那地圖上的地點可不在這座山上,所有來得其他人都被騙了。


    哦,也不是被騙了,他們是去了地圖上的目的地。


    他們應該隻是沒想到——謝雨臣內心向往之地,和他們要去的地方不在同一處。


    其他簽合同來的人,去了合同上的地址。


    隻有自己這個半路跑路的人,碰到了這兩位。怕是他倆也沒想到會遇到自己。


    想到這裏應鴉內心產生一種隱秘的暗爽。


    似是偷東西的老鼠轉角遇見本該在睡覺的貓。


    而我就是那隻貓。


    老鼠偷藏東西的行徑,全被貓看在眼裏。


    漸漸的不再需要手電打光,耀眼的光,穿過斜麵洞口,灑了下來。


    科技的光和自然的光,始終是有差距在的,陽光晃得人眼前一白。


    應鴉看見逆光的人。


    修長精瘦的身形,他的猜想得到了肯定。


    “喲~老張,速度夠快呀!”


    “這是等幾天了?”


    黑瞎子的青椒肉絲炒飯一盒都沒吃,可見他們這次的速度是真得快。


    出來的時間可比預測時間快多了。


    “今天才來。”


    清雪冷潭的眸子框住青年。


    紅色身影映入眼中,似是有些驚訝。


    驚訝怎麽多了一個人。


    “張起欞。”


    “應鴉。”


    應鴉率先打破僵局,就對麵那人?可不是主動搭理其他人的主。


    每次來家裏時,麵上表情都未變,不知道還以為私闖民宅的人是我自己。


    “沒想到等在這裏見到你,咱倆算是許久未見了。”


    上次見著人,還是一個月之前了。


    應鴉看似不動聲色,實在正大光明挪到謝雨臣身後。


    反正沒在兩人中間。


    荒山野嶺、犄角旮旯的,殺人越貨再合適不過了。


    兩人要是突然想到什麽了,前後包抄,小可憐的我,豈不是甕中捉鱉的鱉了。


    中間隔個人,至少安全些。


    必要的時候,也是個人質。


    氣氛有些微妙了,也就應鴉沒啥感覺。


    謝雨臣目光向後瞥去,餘光可見紅色衣服。


    看向張起欞,再移到黑瞎子身上。


    看來這兩人騷擾應鴉還真是有由頭,顯然應鴉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兩人想要的東西。


    腦袋中閃過無數東西的謝雨臣,身形都沒動一下。


    “兩位老板,咱們先出去,再敘舊。”


    “這身衣服也該換了。”


    “出來的時間剛好,正午太陽大,正好衝個涼,洗洗晦氣!”


    黑瞎子招招手,示意兩人跟上。


    “小鴉兒,別擔心。”


    “我們雖然沒有帶適合你穿的衣物,但是瞎子我的衣服可以借給你穿的。”


    “舊衣服,也不昧著良心收你的錢。”


    應鴉走在最後麵,他會防備匯合的兩人。


    扛這點壓,還是行的。現在這種程度的警惕,潛在危機,還不夠格讓他放棄自己得到的東西。


    都到自己手上了,哪有往外送的道理。


    那東西,自己絕對用得上!


    這是來自心中沒由的篤定,應鴉一向相信自己的心。


    暖暖陽光照在身上,舒服極了。


    緊繃的神經在暖意下微微鬆弛,應鴉覺得自己許久未曬過太陽了。


    好在黑瞎子和張起欞後續沒任何表示和反常行為,應鴉知道這段時間兩人不會向自己發難。


    於是從謝雨臣背後躥過,在陽光中蹦蹦跳跳的。


    還是地麵生活更適合我,都是為了生活呀。


    “小黑,你們選擇的露營點在哪裏呀?”


    應鴉一蹦出了洞口,洞口外是滿眼的綠。


    綠意盎然的山腳,風景極佳,似是地方偏了一些。


    這是一處寬闊山穀,山穀中間是條寬闊河流,山穀中高大樹木偏少,多數都是灌木矮叢。


    兩側有著緩坡,故陽光充沛。


    四人身後山洞高出山穀地麵,山洞上方則是巍峨山峰,故這山穀不似兩山交匯形成,而是在綿延山側挖空一角,成“u”形。


    山洞向外延伸一截扇形亂石灘,水流趟過亂石灘後,更加溫柔平緩。


    似是一條綠帶,穿梭在山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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