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走神了,我都還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呐,一時愣住了。”


    啪。


    一腳跨了過去,鞋底濺起小片漣漪。


    油脂粘膩的地板,陰暗潮濕的前方敞開胸懷,等待著來人。


    應鴉兩步跨入門內,黑瞎子一手支撐著門,在應鴉進入後鬆開了手。


    沒有阻礙的門緩緩合上。


    咕,噠。


    門後堆積上的骨頭沒了支撐,咕嚕嚕滾落在地,和地上依附的液體拉了絲。


    這裏的骨頭明顯就是顏色不太對勁,似是生前是中毒而亡的。


    一眼望去,一條筆直大道,零星碎骨,堆積骨山都存在在這條道上。


    這不同於外麵的半天然,這裏的道是明顯的人工打造,厚重玄色大道,兩側大量刻畫。


    曆史的厚重感迎麵撲來。


    “地方應該是找對的,這兩側的壁畫就是外麵石柱畫像的總和。”


    “連貫的事件線,從人誕生到蹣跚學步,部落生活日常,打獵織布。”


    “這塊大板都有著一條連貫事件線。”


    “跟看日記似的。”


    黑瞎子步步避開地上的骨頭,手電照耀在牆上。


    牆上的刻畫已經時現時隱了,可見歲月的流逝對其影響也大。


    很是割裂,外麵的怪物無懼時光流逝,現在依舊管用;裏麵的記錄卻是已經模糊了。


    謝雨臣蹲在身,用龍紋棍翻動這些白骨。


    相比起壁畫,應鴉還是更喜歡看白骨,萬一裏麵有一具王骨啦。


    應鴉蹲在謝雨臣身邊,雙重打光,眼前的屍堆中的細節明顯許多了,


    並不是單單純純的骨頭堆,裏麵還有這被腐蝕的青銅器。


    經過歲月流逝,骨頭很少有完整的,青銅器相對就要完整多了。


    不是刀器,而是瓶瓶罐罐。


    這裏不太像是爭鬥現場,比較像是搶劫外逃現場。


    “他們朝向一個方向,門。”


    “想要出去,但是死在了這裏。”


    “應老板,你覺得他們是什麽身份?外麵的東西是後來布置上的,還是年代和這些骨頭一致?”


    他懷疑外麵的人像是後麵人布置出來的,外麵場景腐蝕狀態太輕太輕了。


    想到了死在怪藤隊友身上的白遠南,那些人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這條路如今真的隻有我們三人走過了?


    環視四周並沒有找到其他現代產品,全是黏在一起的長黴布料。


    不能推測25年前的人是否進入過其中。


    應鴉覺得這人的直覺真準。


    如果那個王在這裏麵,那絕對是後麵進入的!


    我之前還以為野王墓就是雇主王的墓,現在看來是不對的。


    在外麵那種環境中,那種質感的骨頭不可能是上千年前的骨頭,最多幾百年。


    而這墓的裝飾,一看就是上千年的,時間對不上號。


    血靈芝他們應該是“誤入”其中,然後血靈芝拿到了信物,出了這墓,死在了外麵。


    王有兩種可能,一是沒和血靈芝來,所以死在家鄉王位上;二是和血靈芝來了,死後在了這塚中,或者是出去了死在了家鄉。


    這些骨頭來源很有可能就是血靈芝那個年代的。


    進入這種地方,應鴉想不出來什麽正當理由,很大的可能性是下墓取財。


    但是自己不能怎麽樣想自己親愛的雇主大大。


    不能憑空誣陷雇主大大的人格。


    其實青年想不出這麽多人是打哪裏來的。


    很明顯他們進入的路線是不適合這麽多進入的,以及血靈芝是從哪裏跑出去的。


    這門很明顯不能從裏麵打開,它隻能是一條進來路。


    “謝老板,你知道其他路是從哪裏進來的嗎?”


    “這麽多人,明顯就是後麵來的。這裏可沒有土層減緩屍骨腐爛速度,暴露在空中,就算是密閉空間最多也就幾百年。”


    “要是上千年了,我們進來是踩一地灰。”


    這裏的骨頭已經有些嘎嘣脆了,棍子在裏麵攪和著,難免會損壞。


    “你們倆背著我偷偷講小話呀~”


    “小鴉兒,你若是想知道問瞎子我不就行了,這不涉及保密協議的。”


    獨自欣賞了一會壁畫,就見旁邊沒人了。


    轉頭就看見排排蹲的兩人,兩人前麵的屍堆比較不幸,被撥得亂七八糟,從一座山堆變成一方平原。


    還沒湊上前就聽見應鴉發言了,原來這兩人沒聽自己說話,我剛才是在唱獨角戲了。


    白費口舌呀~


    “應老板,通道我們隻知道大概。”


    “傳消息迴來的人,並沒有說準確位置,隻有大概位置。”


    “不過,我和黑瞎子陰差陽錯進入了這裏。”


    “我想,我們走到後麵就知道出路在哪裏了,那應該就是他們的進入路口了。”


    謝雨臣站起身,收起龍紋棍,這些屍堆裏顯然沒有自己想獲取的信息,自然不打算在這上麵浪費時間。


    空間氧氣有限、身上食物和水有限、空氣濕潤、不明氣體,種種表現都是不太好的,這裏並不是久留之地。


    還是先找到東西再說。


    再次被忽略到底的黑瞎子也不惱怒,俏皮的朝著應鴉眨眨眼。


    隻是沒人能看見而已,充其量自我娛樂。


    一行三人緩慢朝著裏走,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空間的中上部分。


    地麵零零散散的全是骨頭,有機關的可能性很少,這些屍骨的死因還未知。


    警戒是需要的,就怕是從哪裏躥出一條小玩意,或者什麽地方放出一些毒氣。


    口罩不是萬能的,謝雨臣和黑瞎子並不指望這口罩能防毒。


    致幻和毒不太一樣,前者皮膚接觸效果不強,後者就不太好說了。


    想了一會的應鴉,覺得自己還是從心一點比較好。


    “我能問一下嗎。”


    “為什麽前麵進來的人不把東西直接拿出,而是出去後告訴你們一個大致方位?”


    “莫不是張起欞有什麽原則在身上,比如對天發誓——我張起欞發誓!下墓絕對不拿墓中物!”


    “還是拿這東西不要什麽條件?比如來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童男童女?”


    他是見過的張起欞的,也相處過零零散散的幾天,覺得那人也不是什麽古板人,不像是能對天發誓的人。


    我雖然不知道張起欞是不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童男,但是自己確定張起欞一定是特別特殊的人。


    至少比這兩人要特殊一點。


    “喲謔!小同誌提問提得挺好,下次咱就不提了。”


    “誰知道老張為什麽不拿東西,說不定他不差這點錢!再或者人家壓根就沒能進來,在外麵打了一轉,摸摸魚,就來迴匯報工作了。”


    “不是人人都像小鴉兒,順手一撿就是一把鑰匙。要是沒這鑰匙,我們隻能原路返迴,再戰二迴!”


    “老張運氣可不好,出門就遇事,喝水都塞牙,從小的黴運氣。”


    黑瞎子滔滔不絕,全在敘述老張如何如何倒黴。


    謝雨臣左耳聽右耳出,腦中不留一點痕跡,他認為黑瞎子的一些話,聽聽就過去了,不用當真。


    相反,應鴉聽得很認真,腦袋中迴憶張起欞的長相,聽著他的倒黴事,側目看著,心情極好的黑瞎子。


    內心對張起欞表示同情,他知道有人在外麵怎麽樣宣傳自己嗎?


    果然是朋友就兩肋插刀!


    在黑瞎子的碎碎聲中前行,倒是綜合了一下周圍環境。


    一路上無驚無險,三人挪著步,已經接近大道中央。


    機關陷阱的影子沒瞧見,牆上刻畫倒是看了不少。


    全是羽人溫馨日常,不是嬉戲就是在打獵,有一部分是沒有羽翼的人,有一部分是有羽翼的人。


    不過看到現在有一幅還沒有看見——羽人製作加工流水線。


    “嘖,想什麽來什麽,你們看,這飛升圖。”


    三人停在了這幅刻畫前,上麵的內容是前麵石柱上的從人變為羽人的全過程。


    隻是這幅圖它更加大,三人站在下麵顯得人小小的,壁畫給人一種壓迫感。


    它全麵一些,中間是羽人製作流水線,兩側注視著的飛禽很多,雙翅三頭的鳥占據大篇幅,杵在右上角,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去,能看見六隻狹長眼睛。


    它似乎是在審視著,這個畫麵隻有它是最不貼合的,不符合整體氛圍。


    成為羽人,眾鳥眾人歡聚,就隻有這隻鳥不太高興。


    “那鳥是不是酸了,這刻畫人刻這隻酸溜溜的鳥是為了什麽。”


    “難道那鳥是他們討厭部落的圖騰?在反諷人家,酸酸人家?”


    黑瞎子從不吝嗇想象力,難得的幽默人。


    “酸不酸我是不知道,但是不開心還是看得出來。”


    “三個頭,表情都不一,情感充沛不太像是鳥,倒像是人。”


    藝術天賦不太強的青年,評價不了這畫的藝術性,但是那鳥看起來的確不像是一隻好鳥。


    “你們不拍照留念嗎?”


    相處一路,兩人手上的相機就沒休息過,一下子拍拍那,一下子拍拍這。


    都是打工人呀!


    下次自己也帶個相機來,不拍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拍拍風景。


    嗯......要是這些照片流傳出去了?


    人們會覺得是p出來的嘛,還是會報警?


    白遠南照的相片流傳出去了嗎?還是被幕後黑手拿到了,任務獎勵的神秘u盤裏麵會不會就是白遠南所照相片?


    “這些照片是拿去收藏家傳,還是自己研究,再或者是打卡任務?”


    “這些陰颼颼,不利於心身健康的照片怕是上傳不了。如果是什麽獵奇網站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年代網絡並不發達,偏一些地方電視用的都是衛星鍋。


    網警力度肯定不如網絡發達時代的強。


    “小鴉兒,你這就不懂欣賞了吧。這那是陰颼颼,明明就是金燦燦的。”


    沒有做正麵迴答的黑瞎子從側麵迴答了應鴉。


    金燦燦不就是有錢嘛,有錢那就是打卡任務囉。


    “薪水高就是不一樣,工作態度好,工作內容多,不像我就是純純的混子。”


    應鴉並不參與兩人的工作中,正想往前走走。


    “應老板,我們最好還是一起走比較好。”


    悄悄邁出一步的應鴉縮迴了腳,他就知道這兩人雖然幹這事,但依舊注意著四周。


    怕自己在前麵踩到什麽機關,一人連累兩人。


    前段路沒問題,那問題一定是在中後路程上。


    現在三人正杵在中間部分,而自己是沒有經驗的人。


    手電晃過地麵,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的青年目光下移,觀察著後半段路。


    不同於前麵,後麵的屍骨數量明顯較少,地麵更加幹燥。


    地麵顏色差不多,光線照去沒了那種光澤感。


    “謝老板,小黑,前麵怕是要出貨了。”


    “你們覺得會是什麽?”


    “我覺得是粉塵類的機關。”


    “粉塵裏麵加毒粉?咱們可要注意一下眼睛。”


    蹲在地上,拿著撾,戳著前麵地上,來著撾正好可以刮在。


    粉土沾著水的感覺。


    “這墓也不容易,在這山裏待了這麽久,又要抗壓,又要防水的。”


    “過了這麽多年,沒塌,滲水量也不大。”


    “可比一些豆腐渣工程好多了。”


    “怕什麽粉塵?瞎子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墨鏡了!”


    “防水防灰,值得我們擁有。”


    閃爍燈光中兩人終於拍完照了,黑瞎子從背包中拿出墨鏡,除了他自己沒人會知道他在裏麵裝了些什麽。


    “兩位老板,友情價200。”


    黑瞎子深知做生意講究速度快,不待兩人迴答,墨鏡就塞了過去。


    “200元一副墨鏡可劃算了。”


    “也就是我們關係好,要不然就是200元短租金了。”


    應鴉看著自己手上批發墨鏡,這不知道黑瞎子哪裏來得臉,這麽厚。


    飛機上的餐食溢價都沒黑瞎子溢價溢得高。


    如果墓裏麵的東西就是不一樣,產品附加值杠杠的高!


    “小黑,要不下次咱倆合夥。我出錢出貨,你來銷售。”


    “我給你提分成,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這樣你不出錢還有錢拿,隻需要付出臉皮和口水而已。”


    “據我有限的信息來看,你還是這行大佬,外出工作時間長,客源穩定呀!”


    應鴉越說越覺得有得賺。


    我雖然喜歡積分,但是小錢錢也是香的。


    200元一副的墨鏡終是沒被拒絕。


    200元換來暗色濾鏡。


    應鴉覺得現在的自己跟瞎了,沒什麽兩樣。


    他到底溢價了多少?怕是溢了199%。


    這墨鏡質量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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