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她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而捏著報紙的手也微微顫抖。


    薑笙心裏有一點點的害怕,不過畢竟宴時遇是男主,應該會有驚無險。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


    “時遇還沒有消息,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大家不要擔心。”


    她安慰的話在家屬裏麵顯的蒼白無力。


    大家情緒都很緊繃,有幾個膽小的家屬躲在一邊默默的流眼淚。


    薑笙又安慰了幾句。


    不過作用好像不大。


    她推著自行車迴到了家,雖然知道宴時遇不會死,但是她還是有一點點的擔心。


    心裏沉甸甸的。


    她咬著手,在院子裏不停得走來走去。


    該怎麽知道前線的消息呢。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薑笙實在在家裏待不住了。


    她去了警衛處,打電話找駕駛員小王。


    很快。


    小王接了電話。


    “宴團長有消息嗎?聽說這次任務傷亡很重。”


    她問的時候有些忐忑,心裏緊梆梆的。


    小王沉默了一會兒,“您稍等下,剛好前線來了電話,我告訴他們給您打過去。”


    薑笙掛了電話,盯著手表度日如年的等著。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數。


    她祈禱宴時遇平安。


    很快,電話響起。


    薑笙立馬接了起來:“喂,你好。”


    “你好,我是傅遠山,你是宴團長的家屬嗎?”


    薑笙:“是的。我是他愛人,他受傷了嗎?”


    傅遠山猶豫了片刻:“情況不太樂觀,不過您也不需要特別的擔心,已經做了手術,人暫時脫離了危險,需要觀察。”


    薑笙腦子轟的一聲炸開,耳邊的話時遠時近,明明每個字她都聽的懂,什麽意思她都明白。


    但是,為什麽聽到他受傷了,她的心這麽疼呢?


    “現在人.....人醒著的嗎?”


    她聲音顫抖著,磕磕巴巴的問。


    “還沒。”


    薑笙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對麵也沒有話再傳來。


    良久。


    薑笙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我想過去,可以嗎?”


    “距離很遠,你可以嗎?”


    傅遠山有些擔憂的問,他雖然沒有見過宴團長的媳婦,但是見過他懷裏那張寶貝的不能再寶貝的照片。


    一看就是嬌氣難忘的小白花。


    “嗯,我想去。”


    薑笙語氣十分的堅定。


    “好,我讓部隊這邊給你買火車票。到時候讓小王給你送去。”


    傅遠山很忙,說了幾句匆匆的掛了電話。


    薑笙跟人道了謝,迴家就開始收拾行李。


    隨時準備離開。


    第二天,她先去醫院請了假,尚明微這才知道,她竟然是部隊團長的愛人。


    “你倒是一直挺低調,醫院裏傳的亂七八糟你也不管。”


    她有些替薑笙打抱不平。


    薑笙勉強笑了笑:“就算我說了,她們隻會說我紅杏出牆,不安分,一樣的,我不在意。”


    尚明微一聽她這麽一說還真是。


    尤其是江醫生,明明知道人家結婚了有時候做的事特別讓人誤會。


    讓醫院裏的小姑娘們都對薑笙升起了許多莫名的敵意。


    “請假的時間不定,這是我的請假條,麻煩你給下領導。”


    尚明微點了點頭,她拍了拍薑笙的肩膀,示意她放心,又說了幾句安慰人的話。


    薑笙迴了家。


    她在等。


    大約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小王開著軍用車來到家屬院,他敲了敲宴團長家的大門。


    薑笙第一次這麽迫切的聽到敲門聲。


    她急急忙忙打開了門。


    小王站在門口,遞上車票。


    “嫂子,太急了,隻有坐票。”


    薑笙這時也不矯情什麽,宴時遇雖然不會死。


    難得的她去關心他擔心他的時刻。


    “沒關係,我想趕緊見到他。”


    她的眼神很悲傷,小王也心有戚戚。


    “團長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小王安慰道。


    薑笙點了點頭,由著小王送去了火車站。


    一個人坐火車,薑笙心裏有些害怕。


    不同於上次宴時遇買的臥鋪,坐票的車廂到處都是人,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而薑笙則是在灰撲撲的車廂裏,亮眼的很。


    她上車就找了列車員。


    “同誌,如果有空的臥鋪麻煩你給我補一張票。”


    列車員說了聲好。


    薑笙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她把包緊緊的抱在懷裏,還好身旁坐的是一位中年婦女。


    她說著薑笙聽不懂的方言,薑笙閉目養神,她不敢睡覺。


    怕被偷,怕壞人。


    她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遠門,其實踏上火車那一刻,她已經有點後悔了。


    宴時遇不會死,她沒必要巴巴的跑過去。


    一路上,她一個漂亮的姑娘家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到南邊的火車要坐一天一夜。


    還有到了晚上,列車員過來說有了臥鋪。


    薑笙這才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可以躺著。


    她躺在硬邦邦,又窄又小的臥鋪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強烈的不安全感席卷全身。


    她是在下鋪,但是旁邊躺著的是一位長相很糙,說話也很糙的壯漢。


    薑笙過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十分輕佻的看著自己。


    她不敢閉眼睛,硬生生的挺著。


    一晚上戰戰兢兢,太陽終於升了起來。


    溫暖的陽光透過小小的舊舊的車窗灑進了車廂,熬了一晚上的薑笙臉上有些憔悴。


    眼睛裏也多了好幾條紅血絲。


    “再堅持一下,火車是中午兩點到的。”


    薑笙默默給自己打氣。


    一路上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終於熬到了下車。


    火車站出站口。


    傅遠山等的有些不耐煩,不停的看著手腕上的手表。


    人是他讓來的。


    很快,他看到了人群裏的薑笙。


    衣服皺巴巴的,頭發也有些鬆散,整個人困倦倦的模樣,一看就沒有休息好。


    她時不時就打一個哈欠,眼睛四處看來看去,裏麵藏著小心翼翼和緊張。


    傅遠山幾步走到她跟前站好,薑笙則是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


    下意識的要躲開。


    眼睛裏全是驚恐。


    “薑笙同誌?”


    傅遠山開口詢問。


    薑笙抬眸,落在了一身軍裝穿的筆直的男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也慢慢的落了下來。


    “我是。”


    薑笙被傅遠山接去了醫院。


    剛推開門,就看到葉青正在給宴時遇換藥,宴時遇斜斜的靠在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宴時遇看到門口的薑笙的時候明顯的一愣,他一把推開葉青。


    葉青嚷嚷道:“宴時遇你瘋了?你幹嘛?你不要亂動,傷口會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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